剛才磐營的將士有多懵,現在盾女部的族人就有多懵。
乙熊都開始懷疑人生了,隨即轉過頭破口大罵,用的異族語言,應該罵的很難聽。
他寧願相信自己人沒使勁兒,也不願意相信八十名新卒以碾壓之勢將繩子拉了過去。
唐破山可不管那事,衝著敲鼓力士叫了幾聲,繼續,再來,不要停。
城牆上的宮萬鈞也看出一些端倪了,遲疑了一會,進行第二場。
這一次,乙熊長了個心眼,不搞開場全力一擊了,先試探。
他試探沒用,唐破山預判到了他的預判,以守為攻,後發製人,根本不下令,就是“備”,身子下沉,等盾女部族人先拉,對方力氣耗的差不多再發力。
唐雲看的雙目灼灼,這才是拔河應的樣子,要有指揮,要統一發力,要鬆緊有度,而不是一味用蠻力的往後拽,自己拽自己的。
這一次,誰也沒碾壓誰了,可謂勢均力敵。
唐破山無疑是行家裡手,他並不會一直讓新卒爭一時得失,甚至會讓新卒稍稍借力整體向前移動,給盾女部一種再使使勁就能鎖定勝局的錯覺。
每當這時候,唐破山大吼連連,新卒們一步一步往後退,愣是將優勢追了回來。
原本就是滿城軍民熱鬨熱鬨的賽事,就因為兩邊專業選手的入場,幾乎牽動了所有人的心。
城牆上的宮靈雎又跳又叫,嗓子都喊劈了。
新卒們,終於獲得了加油聲,這一刻,各大營軍伍們,終於同意了讓他們代表雍城,代表南軍。
早已繃直的大粗繩,哪怕隻是短短幾寸,此時此刻仿佛變成了兵家必爭之地,不斷拉扯,不斷前進,不斷後退,每一寸,每一毫,都變的無比重要,仿佛真的是和在異族爭奪一座至關重要的城池一般。
唐破山也上頭了,高高舉起手臂,緊攥拳頭,雙眼一眨不眨的觀察著乙熊和盾女部族人。
這幾日老唐也沒閒著,一聽說有錢拿,滿營溜達,滿營觀察,還找趙菁承打聽各項賽事的規則,並且詳細詢問有沒有什麼漏洞可鑽,有沒有什麼黑手可掏,有沒有什麼損招可使。
唐破山是戰陣老將了,去幾營溜達了一圈就看了個七七八八,心裡和明鏡似的,拔河這種事,最關鍵的就是指揮,其次是八十人能否聽指揮,說白了,就是齊心協力,不聽指揮,全白扯。
唐破山可是戰陣老將了,兵法有雲,神仙難日打滾逼,一群人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同心同力無堅不摧。
眼看著粗繩中間位置又回到了原點,唐破山狠狠揮下手臂。
“一鼓作氣,殺!”
一聲“殺”,卯足了勁兒的新卒們再無保留,喘的和牛似的,仿佛聽見了無聲的鼓點,一步一步向後撤著,小碎步整齊劃一的向後挪著。
一寸又一寸,每一寸都是那麼的堅定不移,那麼的穩如泰山。
歡呼聲,再次響徹了整座雍城。
乙熊,回過頭,繼續破口大罵。
唐雲後悔了,早知剛剛答應乙熊了,弄八十麵盾牌八十個少女,哪怕放城裡當吉祥物也行啊。
給族人一頓噴的乙熊快步跑了過來,朝著唐雲嘰哩哇啦說了一大堆,連說帶比劃,憤憤不平。
唐雲看向曹未羊,猛翻白眼:“不認賬是不是。”
“倒也不是。”
曹未羊哭笑不得:“這狗日的說,每項賽事他們都要參加。”
“隨便,先讓他們往後稍稍,新卒營還沒和磐營比呢。”
“無需歇息。”薛豹大大的吐出了口濁氣:“少主,叫新卒於磐營比試吧。”
“磐營的老卒多傲氣啊,新卒們接連三場,磐營就算贏了也是勝之不武,怎麼會…”
唐雲話都沒說完呢,磐營軍伍們已經衝過去取代盾女部族人了,一個比一個著急,深怕新卒們緩過力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