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京中來的浩浩蕩蕩上千人馬,打一入城,愣是有種劉姥姥進大潤發的感覺,眼花繚亂。
官轎之中許多各部官員走了下來,左看右看,看哪都困惑,看哪都新鮮。
剛進城門就是長達百丈的半空中掛滿了橫幅,各種宣傳語,什麼洛城歡迎你來的都是客、第二屆忠君愛國杯即將盛大開幕、柔雨閣絕美女子十八般技藝待君切磋、李家米鋪讚助本屆…
不少官員則是低下頭,極為震驚。
即便是在京中,最高規格也不過是黃土墊道了,再看洛城,童家原本送去南關的青磚全鋪城裡了,室外,誰都能踩,看那花紋,看那質地,看那紋路,著實令不少京中佬咋舌不已。
百姓更是熱情洋溢,站在臨街二樓送上洛城的祝福,吉祥話一句接著一句。
走在最前方領頭的都是禁衛,沒等入城走出幾步的,一群穿著小號球服的孩子們衝了過來,人人手中拿著花環,給一群人嚇一跳。
等匆匆趕來的洛城衙役解釋了一通大家才明白,這花環是先給遠道而來的客人的,大家彎腰任由孩子將花環戴脖子上就行。
上千號人,其中三十多個官員,甭管官員也好,護衛也罷,紛紛交頭接耳了起來,看哪都新奇。
衙役剛到沒一會,府衙的官員們來了,一看這陣仗,懵了,上前施禮一問才知道,和他娘的球賽根本沒關係,來唐府找唐雲的。
不怪府衙後知後覺,這上千號人一路趕來和投胎似的,也沒提前通知各地官府,城都很少入。
一聽是來找唐雲的,一群地方官員,直接變臉。
唐雲那事,柳朿知道,府衙知道,官員知道,文吏知道,衙役們也知道了。
衙役們知道了,百姓肯定也就知道了。
官員,地方官員,還都不是什麼上得了台麵的地方官員,二話不說,留給京中佬一個後腦勺,回頭大喊幾句,散了吧,和球賽無關,來尋唐府麻煩的。
這就是原話,府衙官吏對百姓們喊出的話,當著一群京官的麵喊出的原話。
十秒,可能五秒,或許更短,原本熱鬨的街頭,瞬間安靜的下來。
青樓揮舞著手帕的妓家們,嘴裡罵罵咧咧的,轉身回屋了。
路上的孩子們,跳起來就給花環扯了下來,跑開了。
門口站著的百姓,狠狠朝著地上吐了口口水,叫了聲晦氣,散了。
眨眼之間,放眼望去隻有掛在街麵上方的橫幅微微搖晃。
道路兩側,鬼影子都見不到一個。
一群洛城官吏,連後腦勺都看不見了,回府衙去了。
仿佛隻有刹那之間,上一秒滿是煙火氣的洛城城北,熱鬨非凡,下一秒,冷清的如同鬼蜮。
路上,隻有一條大肥狗溜溜達達的走著,來到了最前方的官轎前,抬起腿,撒了一泡尿,再溜溜達達進入了巷中。
“這…”
一個身穿從三品官袍的老大人站在轎子旁,咧著嘴:“他們不知我等是從京中而來,是來宣讀旨意的?”
身邊一群中青年官員望著工部尚書,沒好意思開口,剛入城不知道,現在肯定是知道了,這不,全走了。
要不是大家知道洛城有個唐府和英國公府,他們都懷疑這洛城是不是根本不知道改朝換代了。
“旁事無關,去唐府。”
隊伍,再次開始前行。
京中遠道而來的隊伍中,品級最高,地位最重的,正是六部尚書之一的工部尚書陳懷遠。
要說老頭也是倒黴,工部再怎麼沒牌麵,他也是尚書之一,從三品的朝堂重臣,除非禦駕親征,要不然根本不會離京。
這也是朝廷的規矩,甭管多大個事,頂了天最多派去個侍郎,一般還都是右侍郎。
如果說情況特彆緊急,特彆重要,最多加上個皇子,就比如前朝,天子兒子比較多,有時候需要收買人心那就折騰兒子,甭管多大歲數,哪怕還沒斷奶都能派出去。
一開始朝廷和宮中定下的人選哪能是一位尚書,原本定下的是侍郎,左侍郎。
宮中的意思是讓溫宗博去,一是他和唐雲有私交,二是涉及到關外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