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未羊,走了,忙著回去收拾魚。
他答應宮靈雎燒魚湯,還說比唐雲做的好吃。
唐雲,也走了,沒有出言嘲笑,就是衝著梁錦樂了一下,隻是樂一下。
阿虎看都沒看他一眼,和牛犇勾肩搭背審吳家人去了。
所有人都走了,隻留下了梁錦一人,淩亂在了帳中,懷疑人生。
他想不通,死活想不通,曹未羊,怎麼鎖定的吳家?
想通了,終於想通了,應該也是從政令上看出了端倪。
他還是想不通,死活想不通,就算看出了端倪,曹未羊怎麼比自己提前了那麼多時日確定是吳家?
想通了,終於想通了,曹未羊派出兩撥人馬,馬驫與牛犇各領一路。
梁錦,恍然大悟,曹未羊定和起初的自己一樣,不確定是呂氏還是吳家,這才派出了兩路人馬。
想到這,梁錦心裡平衡了一點,稍微平衡那麼一點。
隻是當馬驫走進來後撓著額頭問人都去哪了後,梁錦又懵了。
呂氏的距離比吳家的遠,這怎麼還同一天回來了。
一問才知道,馬驫領的這路人馬,不是奔著呂氏去的,而是奔著吳家的旁支、吳家的姻親、所有為為吳家抱不平,會為吳家出手的人去的。
曹未羊,不止給吳家端了,甚至將所有威脅都扼殺在了搖籃之中,萌芽之中。
這就是說,早在很久很久之前,他梁錦剛提出刺客一事,曹未羊就立馬鎖定吳家,並派出了兩路人馬!
隻有這一種解釋,隻有這一種可能性。
但梁錦不信,理性告訴他,隻有這一種解釋,感性告訴他,曹未羊不可能如此神機妙算!
等梁錦走出帳外的時候,炙熱的陽光有些刺目,他感受到了恥辱,奇恥大辱。
這種恥辱,不是毫不遮掩的嘲笑,而是輕蔑,曹未羊那明明沒表現出的任何輕蔑,卻有比任何輕蔑更加輕蔑的輕蔑。
來往的軍伍、官吏,沒人多看一眼梁錦。
沒人在乎梁錦怎麼想,以前大家不是特彆在乎,因為這家夥的小命在唐雲手裡攥著。
現在,更沒人在乎梁錦怎麼想了,曹未羊隻需略微出手,準確的說,也不是對梁錦出手,這位自詡為聰明人,自詡為可洞悉人心的梁大人,在曹先生麵前,徹底淪為了小醜。
其實整件事就是梁錦嘚瑟大勁兒了,咎由自取,非要藏著,掖著,賣關子。
要是一開始就主動和唐雲說,說他的猜想,他的懷疑,即便曹未羊會打擊他,也不會像現在這般令他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梁大人。”
突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梁錦轉過身,這才見到是不知何時換了一身華服的軒轅庭。
軒轅庭笑吟吟的:“日後多多照拂。”
梁錦楞了一下:“軒轅公子這是…”
“曹先生說沒那麼多功夫耗在你身上,軒轅敬也覺得諸事纏身不得閒,二人最後就想著叫本公子盯著你,就當練練手了。”
“練練…”
梁錦險些噴出一口老血,這是拿他當經驗怪刷呢。
“你可彆小瞧本公子哦,軒轅敬與曹先生都傳授了些許,軒轅敬說,你善故作高深虛張聲勢,曹先生說,你生性敏感,實為欲特立獨行博人目光受人敬重。”
梁錦勃然大怒:“老匹夫欺…”
“果然,曹先生說你若是憤怒,那便是被他說中。”
梁錦眼眶暴跳,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
軒轅庭笑的愈發得意了:“對了,唐師也傳授了些許。”
“唐大人說什麼了!”
“你再嘚瑟,本公子直接弄死你個狗日的。”
梁錦:“…”
軒轅庭笑吟吟的抱了抱拳:“本公子盯著你噢,彆叫我抓著你把柄。”
說完後,軒轅庭背著手溜溜達達的走了。
梁錦頓感胸膛一陣翻湧。
曹未羊,盯著他,他能夠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