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丈人的話,唐雲可聽可不聽。
在他的眼中,宮萬鈞是個合格的大帥,優秀的大帥。
至於做人方麵,稍微有點次。
隻是隨著接觸的多了,唐雲覺得老丈人也還行,私下裡也挺聽人話的,雖說比較喜歡劃地盤,不過也挺通人性的。
現在連宮錦兒都向著宮萬鈞了,那麼這一番話肯定是有道理的。
唐雲沒彆的優點,就是謙卑。
二話不說,給老頭倒了杯酒,唐雲滿麵討好:“您指教。”
“哼。”
宮萬鈞將杯中酒一飲而儘:“這還是你小子首次宴請本帥。”
唐雲乾笑一聲:“家常便飯,家常便飯,隨便吃兩口。”
“不學無術。”
罵了一聲不學無術,老帥拿起筷子就開始炫。
其實唐雲的手藝也就那樣,加上缺調料,真要是論廚藝的話,隻能說強於這個時代百分之九十九的男性,因為這個時代正常的男人也不下廚,種地都比下廚強。
如果和專業的廚子、廚娘去比,唐雲也就那樣吧。
但架不住這是軍中,軍中可沒什麼專業的廚子,色香味棄權,能吃就行。
老帥大部分時間都在軍中,軍伍吃什麼他吃什麼,現在見到雞鴨魚都有,胃口大開,酒也是好酒,童家派人送來的,自然要饕餮一頓。
三杯酒下肚,五道菜挨個嘗了六七口,老帥這才放下酒杯和筷子。
“老夫不懂什麼大道理,粗人武夫,哪有本事教授你唐雲。”
老帥拿起酒壺自斟自飲了一口:“不過倒是能與你說一件事兒。”
“您說。”
“你可知在前朝時,老夫本可成為前朝年歲最輕的兵部右侍郎。”
“右侍郎?”
唐雲看了眼宮錦兒,他還是頭一次聽說這事,而且記憶中,宮萬鈞雖在兵部任過職,卻從未擔任過侍郎這種高位。
宮錦兒點了點頭,沒插嘴,她知道,這這件事可以說是老爹年輕時吃的第一次虧,大虧。
“知曉為何老夫沒成了這最年輕的右侍郎嗎。”
提起了當年舊事,年輕時的舊事,宮萬鈞的目光很是莫名,幾分落寞,幾分遺憾,也有幾分不甘。
“在京營時平亂民,鎮亂軍,討亂賊,聲名無二,恰逢兵部右侍郎東窗事發,兵部便極力舉薦老夫將其頂替,禮部、吏部也上了折子,並無異議,隻是當年除了老夫,還有一人盯著這右侍郎之位,驍衛將軍陳昶。”
“右侍郎被他搶了?”
“不錯。”
宮萬鈞低聲罵了一句娘:“尤記得那一日早朝,陳昶在朝堂上提及了一件事,詢問老夫一件事,老夫那時年輕,涉世未深,中了他的奸計。”
唐雲興趣愈發濃厚:“提什麼事了,您的黑料,黑曆史?”
“開朝前兩日,老夫剛剛視察過兵備府,回城時天已見暗,路過南市一家茶社,便想著歇息片刻,恰巧見了一群士林眾人塞詩奪那詩魁之名,老夫便湊了趣,吟了兩首詩,事後也未多想,離開後就回了友人府邸。”
唐雲又給宮萬鈞倒了杯酒:“這事和當右侍郎有什麼關係。”
“陳昶在朝堂上問老夫,可有此事,老夫說是有此事,的確在詩舍做了詩。”
說到這,宮萬鈞沉沉的歎了口氣:“此言一出,滿朝文臣麵色各異,禮部官員,似是又驚又喜,可兵部的老兄弟們,看老夫的眼神,有些耐人尋味。”
唐雲神情微變,有點明白怎麼回事了。
“那陳昶,又和老夫說,老夫那兩首即興詩詞,其中一首竟得了詩魁。”
再次沉沉的歎了口氣,宮萬鈞抓起酒杯,不住的搖著頭。
“禮部、吏部,依舊舉薦老夫擔這兵部右侍郎,隻是兵部,再無人支持老夫了,老夫也與這兵部右侍郎,擦身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