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門外側,本來就被多次平整了土地,京衛已經跑到了指定位置,威風凜凜。
某某某拿著小本本,和唐雲講解著京中演武規則。
雙方各一千人,全是步卒,用木箭矢,沒有箭頭,頂端有炭灰,任何人的身上超過了三個黑點就算是戰死,躺地上不能再動彈,誰的人全都倒地上,誰算輸。
隻能兩個兵種上陣,弓手和盾卒。
正常演武的話,一般都是三比七,科學配比,三百盾卒擋在前方,弓手不斷放箭壓製,雙方不斷靠近。
一旦雙方接近後,就不再按照黑點數字計算了,而是撂倒對方,甭管使用什麼方法,隻要不傷人命,撂倒對方後,對方就不能再起來了。
“這麼兒戲嗎?”
唐雲聽的直皺眉:“這能演出個什麼,怎麼和打雪球似的,打完之後再摔跤。”
某某某哭笑不得,還真挺像這回事。
“去吧,告訴參謀團那邊,出城乾他們。”
某某某應了一聲,跑開了,通知老曹等人去了。
戰鼓與號角之聲再次傳來,隼營出城了。
沒有齊齊塌地的噠噠噠聲,也沒有什麼整齊劃一。
一千人,很沉默,目視前方走著路,十人一排,腳步雜亂,手裡抓著手弩。
郭臻臉上流露出了不屑的笑容,射術,他誌在必得!
大部分京中佬,包括江芝仙,也都覺得京衛十拿九穩了。
還是那句話,手弩性價比真的不高。
省勁兒是省勁兒了,但在戰場上實用性不大,就不說保養、造價之類的事情了,隻說上了戰陣換箭速度,遠遠不及長弓。
看似節省了力氣,可要是在高強度作戰中,一輪齊射後就會出現空擋,如果雙方距離不遠,很容易被一個飛天大操懟臉上,就算弩手再是訓練有素,換箭的速度又能快到哪裡去,更何況今日演武,雙方隻有六十丈的距離。
天子也不由皺起了眉頭,和用手弩無關,而是沒有看到盾卒,一個步盾手都沒有。
“唐雲!”
“微臣在。”
天子抬手指向了已經站定的隼營將士們:“為何沒有步盾手?”
“不是比射術嗎。”唐雲定睛望去:“對啊,京衛前衛為什麼有好幾百個拿著大盾的?”
天子差點沒被唐雲一口氣給噎死過去,問的不是廢話嗎,沒盾卒掩護,後方弓手怎麼肆無忌憚的放箭壓製?
郭臻深怕唐雲替換兵力配置,連忙示意親隨去通知擊鼓。
一切都來不及了,隨著鼓聲傳出,城門外的千名京衛齊聲大喊“殺”子,氣勢驚人。
二百麵大盾重重砸在地上形成盾牆,一百麵手段斜擋上方,將後方弓手護的嚴嚴實實。
統兵之人正是郭臻副將,滿麵獰笑,來時郭臻說了,以衝鋒為主,靠近之後,狠狠教訓教訓南軍這群鄉巴佬。
天子神色凝重,望向突然散開的隼營將士們,心中滿是擔憂之色。
就在此時,城牆上傳出一聲大喊。
某某某,高舉令旗:“唐大人有令,做了他們!”
話音落,破空之聲不絕於耳,緊接著,城頭之上,仿佛天地之間,再無一絲聲響。
所有京中佬,想要彎腰,因為隻有彎腰才能將掉在地上的下巴撿起來。
隼營千名弩手,采取的平射姿態,而非仰射。
平射,隻能射在大盾上。
這一幕,在所有人,包括文臣的眼裡,無疑是外行的。
然而當一麵又一麵包裹著鐵皮的大盾被穿透,被射碎,每個人的眼睛都瞪到了極致。
接下來的一幕,更是令天子在內的所有京中佬眼眶暴跳。
江芝仙失聲大叫:“連弩?!”
是的,連射手弩。
千名隼營弩手,依舊是那副沉默且麵無表情的模樣,一邊前進,一邊勾動機簧,同時散開,形成扇形試圖包圍。
嗡…
嗡嗡…
嗡嗡嗡…
每個人的耳邊,隻有這一種聲音,嗡,嗡嗡,嗡嗡嗡嗡!
那隻有手臂長短的手弩,眨眼之間便射出了一排排弩箭。
這些弩箭,是沒有箭頭的,隻是硬木杆。
然而就是這些硬木杆,射碎了大盾,射在了京衛的血肉之軀上。
無數京中佬滿麵駭然之色,除了嗡嗡嗡外,終於傳出了其他的聲音,慘叫。
一個又一個京衛躺在地上,抱著腦袋,捂著胸口,不斷慘叫,不斷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