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三日後回京的消息傳開後,不知多少大臣喜極而泣。
尤其是那行被名為保護實為軟禁在宮中的各衙大人,無不擊掌相慶。
值得一提的是,就這些人,甭管官大官小,一旦見了沒被軟禁宮中的官員,不由自主的挺起了胸膛,很驕傲。
見麵一打招呼,誒呦,打宮外來的啊,不能啊,大人您享譽京中,姓唐那狗日的怎麼沒軟禁您呢,這是哪門子道理,咋的,混落魄了?
一碼歸一碼,官員們罵唐雲歸罵唐雲,對這小子“區彆對待”還是高度肯定和認同的。
可以這麼說,如果現在唐雲一把火給皇宮燒了,那些所有被軟禁在宮中的官員有一個算一個,全部死翹翹,多了不敢說,三五個月吧,至少三個月,哪怕反賊組團入京都沒用。
就是站在皇宮門口從早到晚一直喊老子要造反,沒用,根本沒用,最多帶點心腹小弟,頂天了。
至於兵馬,什麼京衛、各路折衝府、各部衙役,但凡有點軍事背景的,彆說被造反的忽悠攻打京中了,他們現在集結都費勁,上官丟的丟沒的沒,不知道的還以為大虞朝倒閉了,高管全跑路了。
話又說回來,軟禁這些官員的唐雲,如果他想造反的話,彆的不敢說,隻說京城,一個時辰內,他能直接坐龍椅上三百六十度托馬斯全旋,兩個時辰內,他可以直接穿著龍袍去演武場檢閱京衛。
這也是官員們老老實實的部分原因,任由唐雲折騰,隻能配合,沒招,可以理解這家夥是來平亂的,見過他的,沒見過他的,都知道,滿京中,要說找出一個死心塌地扞衛皇權維持穩定沒有任何私心的,也隻有唐雲了。
到了第二日,差一刻辰時,文武百官開始入殿。
就看這些官員吧,得知天子三日後就能回來,精氣神都不一樣了,台階上一走,昂首挺胸,大有一副即將翻身做主人的模樣。
不過台階快走到最上方的時候,昂首挺胸立馬變成爹死娘改嫁,垂頭喪氣。
因為唐雲就在大殿門口杵著呢,看人都不是好眼神,斜著個眼睛,左臉寫著找事,右臉寫著不爽,腰間還插了把破刀。
路過官員,甭管官職高的低的,甭管歲數大的小的,全部低著頭,連對視都不敢,快步走進殿中站好,準備開朝。
婓術是第一個走進大殿的,回過頭,全程目睹朝臣那窩囊樣,包括他的屬官,包括三省大員,包括幾個尚書侍郎,和監獄囚犯出來放風似的。
這幾日婓術也是有了新的感悟,不怕手裡有刀的,就怕手裡有刀的他還占著大義,砍死你也白砍。
但凡換了一個人,哪怕是天子,都不可能京中戒嚴成這樣個樣子,宮裡宮外近乎軟禁了所有官員,天子都做不到,因為天子講理,因為天子不會亂殺人。
唐雲他不但講理,他還能一邊講理一邊亂殺人,彆說跟他大聲嚷嚷了,就是瞅他一眼,他都呢嘎冷笑著說你敢瞅我你一定是亂黨,拿下,直接砍成臊子!
試問,誰不怕?
主要是唐雲初來乍到,和任何人任何勢力都沒有直接的利益關係,即便看他再不順眼,不想承認也要承認,這小子不是來鏟除異己的,不是立威的,更不是為了什麼利益、權力,隻是維持穩定,維護京中的秩序,不讓任何心懷二心之人趁虛而入趁火打劫。
群臣全部上朝了,好多臣子身上臟兮兮的,好幾天沒換衣服了,不少人蓬頭垢麵。
婓術走出班中主持開朝,瞅著一群窩窩囊囊的官員,話還沒出一句呢,先歎了口氣,他瞅著這群人都來氣,就是單純的來氣,看著就來氣,和一群受氣包似的。
“戶部出班。”婓術朗聲開口:“議入春稅銀政務。”
早朝,終於開始了。
唐雲倒是沒進來,站在門口依著殿柱,多日未曾好好休息過,臉上滿是疲憊之感,雙目亦是血紅。
初晨,寒風瑟瑟,唐雲緩緩蹲了下來,和等著趴活的力工似的,雙手插在袖口裡。
“有勞唐大人了。”
突兀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唐雲不用轉頭就知道是誰,滿皇宮能瞎溜達不上朝的,要麼是大皇子,要麼是越王,大皇子在大殿裡麵杵著呢。
麵帶微笑的越王姬承麒也蹲下了,蹲在了唐雲的身邊。
“我皇兄的玉佩,能否叫本王瞧瞧,開開眼,持此玉佩如皇兄親臨,凡宮內禁衛皆聽令持佩之人。”
“就是個九爪盤龍玉。”唐雲扭頭看向阿虎:“給他摟兩眼。”
阿虎哦了一聲,從懷裡拿出了玉佩,丟給了姬承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