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遠放下身後的背包，對抱怨充耳不聞，目光掃過整支車隊，最後落在聞夙身上。
“已經準備好，要出發了？”他問道，語氣自然得像是在詢問今天的天氣。
“就等你了，老板。”聞夙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調侃，刻意強調了最後兩個字。
她上下打量了一下陳遠的裝扮，眼中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神色，“這身行頭倒是不錯，像個暴發戶，很符合身份。”
“過獎，聞助理今天這身也很颯爽，就是裙子有點短，方便活動嗎？”陳遠笑著回敬，目光在她修長的雙腿上停留了一瞬。
聞夙冷哼一聲，沒接話，隻是轉身利落地拉開車門：“少廢話，上車。時間不等人。”
陳遠自然是坐進了越野車的後排，聞夙則坐在他旁邊。
磐石黑著臉，重重地關上駕駛座的門，發動了引擎，引擎發出一聲咆哮，仿佛在宣泄著他的不滿。
車隊緩緩啟動，駛離灰燼堡壘那壓抑的巨大陰影。
車內的氣氛有些凝滯。
磐石黑著臉專注開車，隼眼坐在副駕上默默地檢查著箭袋，聞夙則偏頭看著窗外飛速掠過的荒蕪景象。
陳遠倒是很放鬆，他甚至調整了一下坐姿，讓自己更舒服些。
實在無聊的他，率先打破了沉默。
“磐石隊長，這次去鏽蝕集市，我們的‘貨’準備好了嗎？彆到時候見了買家，拿不出像樣的東西。”
雖然陳遠也準備了‘貨品’，但還是要準備一批末世裡的通用貨物的。
磐石從後視鏡裡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哼，這不用你操心！烏鴉那邊早就安排妥了！都是些鏽蝕集市常見的‘硬貨’——從廢棄工廠拆下來的還能用的零件、一些輻射區的變異獸皮、還有幾箱舊式能量電池....足夠糊弄那些黎明軍團的土包子了！”
“哦？就這些？”陳遠挑了挑眉，語氣略帶失望，“看來我們‘遠行商團’的實力的確如傳言所說，不太行啊。難怪隻能算是三流傭兵團護送的商隊。”
d！你懂什麼！這還不都是掩飾！”
“磐石！”聞夙冷聲打斷，眼神銳利如刀，“注意你的言辭和駕駛！”
“沒事，沒事。”陳遠說道，“磐石隊長，就是喜歡說話帶臟字而已，人其實挺好的。對吧？”）.......”
就在這時，副駕駛座上一直沉默的隼眼忽然開口，她的聲音清冷平穩，像冰泉流過石子：“石哥準備的貨單我看過，品類和成色在鏽蝕集市的中小型商隊裡算中上。再加上我們‘鬣狗傭兵團’，護運這種等級的貨物，合理。”
她說話時並未回頭，依舊專注地調整著弓弦的張力，仿佛隻是在陳述一個客觀事實。
陳遠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看向後視鏡裡隼眼冷峻的側臉。
沒想到這個看起來拒人千裡的女人，會在此刻出言，以她的方式緩和氣氛，並變相認可了磐石的準備工作。
聞夙接話道：“隼眼說得沒錯。再說了，你自己不也通過‘特殊渠道’準備了貨品？”
陳遠笑了笑，適可而止，不再刺激磐石。
車隊在顛簸的廢土道路上行駛了不知道多久，直到遠處那片由鋼鐵廢墟和雜亂建築構成的龐大陰影逐漸清晰——鏽蝕集市到了。
越是靠近，空氣中的喧囂和複雜氣味就越是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