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精神裂痕_被獻祭的向導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10章 精神裂痕(1 / 1)

醫療區特有的冰冷白光,帶著消毒水和某種精密儀器運轉的微弱臭氧味。空氣仿佛被反複過濾過,乾淨得沒有一絲塵埃,卻沉重得能壓彎脊椎。

剛填飽的胃袋沉甸甸地墜著,與這片冰冷的潔淨格格不入,反而襯得精神深處那片廢墟更加空洞荒蕪。五道強悍的身影依次穿過能量消毒門簾,深色作戰服上殘留的硝煙和血腥氣被瞬間剝離吞噬,隻留下一種屬於頂級兵器的冰冷感。

他們如同五塊沉默的,經過高溫淬煉後冷卻下來的合金錠,被醫護人員引導著站上不同的檢測平台。高精度的掃描光束無聲滑過,屏幕上代表生命體征和精神閾值的曲線平穩得如同教科書插圖,綠得刺眼。

sss級哨兵。

戰場上的絕對主宰。人類的終極兵器。連傷痕都轉化成了力量增長的刻度。

白羽的檢測台在角落,冰冷的金屬台麵透過薄薄的病號服傳來寒意。當那束淡藍色的精神掃描光波從頭到腳緩緩掠過時,意識深處那片乾涸龜裂的河床猛地傳來一陣劇烈的尖銳刺痛,身體不受控製地繃緊了一瞬。負責的醫療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鏡片後的目光銳利地投向實時生成的全息精神圖景投影。那片曾經璀璨如星河的三維投影,如今黯淡得如同蒙塵的劣質玻璃球。代表精神核心的光團僅剩微弱螢火,而環繞核心的、象征著精神海穩定結構的“大地”,早已不是熟悉的景象。

溝壑縱橫。巨大的、如同被隕石砸穿的深坑依舊盤踞在中央,那是力量跌落的永恒傷疤。而此刻,就在那片深坑的邊緣,一道全新的、閃爍著不穩定幽藍熒光的分叉裂痕,如同猙獰的蜈蚣,正無聲地向更深處蔓延、滲透。

裂痕深處,隱約可見精神海最底層的的基礎結構——那是支撐整個精神世界的“基岩”。淡藍色的掃描光束掃過裂痕時,檢測儀器發出幾聲極其輕微、卻異常尖銳的警告嗡鳴。

“精神海穩定性,再次下降百分之七點三。”醫療官的聲音平板無波,像在宣讀一份損壞物品的鑒定報告,手指在全息圖景上那道新生的裂痕處點了點,“關鍵應力點。距離‘基岩層’太近了。”他抬起頭,鏡片後的目光沒有任何溫度地落在白羽臉上,例行公事般問道:“頭痛嗎?”

白羽靠在冰冷的檢測台邊緣,視線落在對麵光滑的合金牆麵上。牆麵模糊地倒映著醫療室冰冷的白光,還有自己那張過分蒼白的臉。額角滲出的細密汗珠被燈光照得一片冰涼。

頭痛?精神核心那片廢墟傳來的感覺,早已超越了“痛”這種簡單的神經傳導信號。那是更深層的東西——一種結構性的崩裂感。如同站在萬年凍土覆蓋的冰川之上,腳下傳來令人牙酸的、冰層深處不斷延展擴張的裂隙聲。冰冷,死寂,帶著一種緩慢而無可挽回的終結意味。

“還好。”聲音出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沙啞,平靜得如同凍結的湖麵。

醫療官看了檢測台上的向導一眼,那眼神裡沒有任何情緒波瀾,隻有一種見慣不怪的漠然。他在電子病曆上飛快敲擊著,留下冰冷的記錄:【主訴:無劇烈頭痛。客觀檢查:精神海基岩層應力性裂痕新增……】

檢查結束。

能量消毒門簾無聲滑開又閉合。如同卸下重擔,疲憊感排山倒海般湧來。白羽拖著沉重的雙腿機械地挪動著,走向臨時安排的休息隔間。簡陋的單人床,散發著清洗劑和陽光暴曬後殘餘的、廉價的乾燥氣息。身體陷入不算柔軟的床鋪,幾乎在接觸的瞬間,緊繃的神經就徹底鬆懈。意識如同沉入粘稠的墨海,急速下墜。那片枯竭龜裂的精神廢墟在黑暗中無限放大、蔓延。那道新生的幽藍裂痕,在意識的底層無聲閃爍著,如同通往深淵的冰冷路標。精神體“影牙”那龐大的虛影蜷伏在裂痕邊緣,黯淡的熔金豎瞳低垂著,似乎也陷入了某種深沉的蟄伏。沒有咆哮,沒有威脅,隻有一種源自血脈本能的、瀕臨界點的沉重疲憊,彌漫在每一寸虛幻的空氣裡。絕對的死寂籠罩了整個精神世界。

醫療區走廊,慘白的光線落在冰冷的銀色合金地板上,反射出模糊而扭曲的人影。君凜站在醫生辦公室門外,如同一座移動的冰山,隔絕了走廊裡微弱的氣流。他身上的作戰服依舊筆挺,一絲褶皺也無,但周身散發的寒氣比平時更重幾分,空氣裡凝結出細微的冰晶微粒。

辦公室的門無聲滑開。剛才負責檢查的醫療官走了出來,手裡拿著一個閃爍著幽藍光芒的加密數據板。

“怎麼樣?”君凜的聲音響起,不高,卻如同冰層斷裂般清晰冷硬,沒有任何寒暄。

醫療官腳步頓住,抬頭看向這位新晉的3s級哨兵。對方冰藍色的眼瞳裡沒有任何情緒波動,隻有一種儀器探針般的精準和不容回避的審問感。他推了推眼鏡,目光掃過數據板上那觸目驚心的三維裂痕圖。

“精神海基岩層的應力性裂痕。”醫療官的聲音依舊平板,“就在剛才的戰鬥後新增的,位置很不好。距離支撐整個精神海穩定性的‘深層冰礫層’臨界點,不足零點三毫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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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詞彙,鏡片後的目光掃過君凜那張沒有任何表情的臉:“根據她的精神圖景衰退模型推算,這種裂痕一旦超過極限閾值,引發的連鎖崩潰將是災難性的。瞬間的精神凍結,意識湮滅,甚至……精神體反噬。”

冰冷的字眼在寂靜的走廊裡砸下,君凜冰藍色的瞳孔深處如同投入石子的凍湖,泛起一圈極其細微的漣漪。他放在身側的、戴著黑色戰術手套的手指,極其輕微地蜷縮了一下。

“頭痛?”他隻追問了兩個字,如同輸入檢索關鍵詞。

醫療官的表情第一次出現了一絲極其古怪的波動。他低頭再次確認了一下數據板上的記錄和實時監控數據流,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她隻說‘還好’。”醫療官的聲音帶上了一點困惑,“但從儀器監測到的精神海震蕩波峰值和微觀結構應力反饋來看……這種級彆的裂痕生成過程,伴隨的神經痛感應該是……極端劇烈的。”

他抬起頭,目光透過鏡片,帶著一種近乎職業性的驚異看向君凜,“理論上,她應該像被無數冰錐貫穿大腦一樣,瞬間痛得昏死過去才對。”他的聲音低了下去,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喃喃:“可她居然隻是流了點冷汗……隻是‘還好’。這隻能歸因於她精神體本身的特殊性了。那種韌性……簡直不像人類該有的構造……”他頓了頓,補充道,“但這韌性本身,也是支撐她精神結構還沒徹底崩塌的唯一原因了。像繃緊的弦,越堅韌,斷裂時的反噬就越恐怖。”

君凜沉默著。走廊慘白的光線落在他的身上,如同凝結的霜花。他那雙冰藍色的瞳孔深處,精密運轉的數據流似乎停滯了一瞬,被一種更深沉、更冰冷的未知物質所覆蓋。他不再言語,隻是極其輕微地點了下頭。然後,他轉身。軍靴踩在冰冷的合金地板上,腳步聲輕得如同幽靈滑過冰麵。他沒有走向自己的休息區,也沒有離開醫療區。他的腳步停在了走廊儘頭,那扇通往臨時休息隔間的厚重隔離門外。門上的觀察窗是單向的。君凜站在門外冰冷的陰影裡。如同一尊沉默的、覆蓋著寒冰的雕塑。他沒有推門,隻是透過那小小的、冰冷的觀察窗,冰藍色的目光穿透單向玻璃,如同兩束無形的、絕對零度的探針,精準地、不帶任何溫度地投注進去。

隔間內,慘白的頂燈灑下冰冷的光。狹窄的單人床上,那個纖細的身影在薄被下蜷縮著,幾乎看不出起伏。銀灰色的頭發散亂地鋪在白色的枕頭上,露出的半張臉蒼白得近乎透明,隻有眼瞼下覆蓋著一層濃重的、疲憊的陰影。安靜得如同沉入冰海之底的雕像。

門外,陸燼早就靠在了對麵的牆壁上。他那高大的身影籠罩在走廊燈光的陰影裡,眼瞳不再有戰場上的狂暴火焰,隻剩下一種沉甸甸的、幾乎要壓垮他的陰鬱。他抱著手臂,指關節因為用力而發白,目光死死地盯著那扇冰冷的門,仿佛想用視線燒穿它。

更遠處的轉角陰影裡,墨夜如同融化在黑暗中的一部分。

沈鋒抱著手臂,如同一柄插在走廊上的鋼刀,站得筆直銳利。他臉上那道舊疤在陰影下顯得更加深刻,冰冷的視線如同掃描戰場,審視著門內的死寂和門外幾人的狀態。

薑岩無聲地靠在外牆邊,如同紮根於大地的岩石。他棕色的眼眸沉靜地注視著這一切,寬厚的肩膀留下沉甸甸的影子。

五個方向,五道無聲的凝視,五座沉默的山巒。將走廊儘頭那扇小小的隔離門,連同門內那片死寂的沉睡,圍成了一個無形的、令人窒息的囚籠。

君凜的目光依舊如同凍結的探針,透過觀察窗,無聲地描摹著床上那人蒼白脆弱的輪廓。他的指尖,無意識地、極其輕微地摩挲了一下冰冷的戰術平板光滑的合金邊緣。屏幕上,那份加密的精神圖景裂痕分析報告,正幽幽地散發著冰冷的藍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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