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合金地麵灼燒著赤裸的背脊。破碎的墨色絲緞如同凋零的玫瑰花瓣,淩亂地散落在身側,被沈鋒滾燙軀體碾入塵埃。沉重如山的壓迫感從物理和精神雙重層麵傾軋而下,斷裂的肋骨在每一次被迫的胸腔起伏中都摩擦出瀕死的鈍響,每一次試圖吸入的空氣都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和肺腑被刺穿的銳痛。
“唔——!”窒息的悶哼被強行堵回喉嚨深處。令人作嘔的觸感和氣息瞬間侵占了白羽所有的感官通道!
生理的劇痛隻是煉獄的表層。
然而,這具軀體承受的、源自物理層麵的暴虐蹂躪,與靈魂層麵正在遭受的酷刑相比,竟顯得蒼白。精神鏈接的彼端,沈鋒那結合熱巔峰的狂暴精神圖景,像是失控坍縮的恒星內核,無數狂暴毀滅的精神力,如同燃燒的隕石雨,帶著刺耳的尖嘯,瘋狂撞擊,侵蝕著白羽被迫敞開的浩瀚星海。
屬於沈鋒的痛苦,化作無數帶著倒刺的精神觸須,蠻橫地刺入她精神圖景的每一個角落,瘋狂攪動、撕扯。
她的精神之海,在狂暴的洪流衝擊下搖搖欲墜,理性的壁壘布滿蛛網般的裂痕,屬於白羽的意誌核心,如同狂風巨浪中的孤島,被暴戾的狂潮反複衝刷、淹沒!
“呃……啊……”破碎的嗚咽從被反複噬咬的唇瓣間溢出,又被更粗暴的掠奪堵回。冷汗浸透了散亂的銀發,黏在布滿淚痕和痛苦扭曲的臉頰上。
意識在劇痛的熔爐中反複灼燒、瀕臨潰散。視野被生理性的淚水、屈辱的血色和精神的混亂風暴徹底模糊。唯有那一點被淬煉得如同寒冰般鋒利的核心意誌,在無邊無際的痛苦汪洋深處,死死地錨定著。
要去感知!要去分析!要去捕捉!永遠不要放棄。精神鏈接是雙向的熔爐。
在她浩瀚星海被侵蝕、汙染、撕裂的同時……屬於沈鋒精神核心最深層的秘密——那因與她力量共鳴而發生的獨一無二的躍遷與異化圖譜——也被這極端殘酷的鏈接方式,強行暴露、烙印在她的意識深處。
神經元的異常放電模式……精神能量核心的異化共振頻率……基因層麵的不穩定表達圖譜……每一個因她而點燃、此刻卻被結合熱徹底引爆的暗傷與變異,都如同被解剖刀精準剖開的病灶,赤裸裸地呈現。
這是最後的拚圖。
用她的血肉、她的靈魂、她的尊嚴獻祭,在毀滅的暴風眼中強行攫取的最後碎片!
“嗬……嗬……”沈鋒沉重的喘息著,滾燙的汗水混合著不知是誰的血液滴落在白羽冰冷的頸窩裡。
墨夜站在不遠處。瞳孔裡燃燒著暗紅色的狂熱光芒。他手中的個人終端懸浮著,幽藍的光屏上,複雜到令人目眩的數據流正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滾動、錄入。每一個跳動的數值,每一條成型的能量波動曲線,都是地上那場殘酷“交融”最直接的產物。
“多麼完美的能量共振”他近乎癡迷地低語,指尖在虛擬鍵盤上高速跳躍,記錄著這千載難逢的“實驗數據”,“痛苦閾值,精神韌性,軀殼承載力的極限,還有這同步率,真是……完美的畫麵!”他目掃過她被粗暴壓製在冰冷地麵……仿佛在欣賞一件正在被最精妙手段雕琢的稀世藝術品。
時間在極致的痛苦中失去了刻度。當沈鋒體內那如同失控核聚變般的結合熱洪流終於被耗儘最後一絲燃料,實驗室的空氣仿佛還殘留著精神與肉體被反複撕裂的尖嘯餘韻。
墨夜如同掐準了秒表般,一支閃爍著詭異熒光的注射器精準刺入沈鋒頸側。強效抑製劑如同冰封瀑布,瞬間澆滅了那具滾燙軀體內最後一點火星。沈鋒布滿血絲的眼瞳中獸性的赤紅迅速褪去,被空洞的迷茫和脫力的虛軟取代,如同一座轟然倒塌的巨像,被早已待命的機械臂粗暴地拖離這片狼藉的“舞台”,重新投入另一處更加堅固的囚籠。
隻留下白羽。冰冷光滑的合金地麵,是她此刻的棺槨。曾經華貴如暗夜玫瑰的絲質長裙,早已化作零星的、被血汙浸透的黑色碎帛,如同祭壇上被撕碎的黑色花瓣,散落在她身周。
雪白的肌膚上,遍布淤青、指痕、齒印,如同混亂而殘酷的抽象畫。深紅的勒痕在纖細脆弱的手腕和腳踝處猙獰地盤踞。最為觸目驚心的是下腹——左側肋骨處,斷裂的骨頭刺破了蒼白的皮膚,形成一個詭異而尖銳的凸起,周圍腫脹發紫,如同怪異的肉瘤。
而更下方,那片最隱秘的區域仍在源源不斷地滲出粘稠刺目的鮮血。失血帶來的極致寒冷,正貪婪地抽走她身體最後一絲溫度,皮膚泛起青灰的死寂色澤。
她毫無生氣地癱在那裡,一動不動,唇角凝固著一抹暗紅的血痕,胸膛的起伏微弱到幾乎消失。
冰冷的機械提示音在死寂中突兀響起,如同喪鐘:
【警告:目標生命體征瀕臨臨界。嚴重失血、多發性骨折、神經性休克。預估存活時間:000459…000458…】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倒計時的滴答聲,敲打著寂靜。墨夜終於將目光從懸浮在麵前、正瘋狂記錄著最終生理數據的幽藍光屏上移開。眼眸中暗紅的光芒流轉著,混合著欣賞藝術傑作達到巔峰的極致狂熱,以及被這“煞風景”的警報打擾的、一絲真實的惋惜與不耐煩。
“嘖,”他優雅地輕蹙眉頭,如同鑒賞家被迫中斷對一件稀世珍寶的凝視,“真是……粗魯啊。”那歎息般的責備,輕柔得仿佛在惋惜一件瓷器上的微小劃痕,而非地上那具近乎破碎的殘軀。
他緩步走近,昂貴的皮鞋鞋尖在距離暗紅血泊邊緣毫厘之處停下。動作沒有絲毫遲疑,他單膝跪地,冰冷的手指如同最精準的外科器械,直接覆上白羽左腹那處猙獰凸起的斷裂肋骨。
“哢嚓!”一聲沉悶而乾脆的骨骼對接聲在死寂中響起,沒有麻醉,沒有緩衝。那斷裂的骨頭被一股不容抗拒的巧勁強行複位,劇痛本該撕裂神經,卻隻讓地上那具身軀極其微弱地抽搐了一下,如同垂死昆蟲最後的痙攣。
緊接著,他取出一支裝著暗紫色凝膠的注射器。針尖精準避開重要血管,刺入那不斷滲出溫熱血液的撕裂的傷口深處。暗紫色的凝膠注入的瞬間,皮膚下仿佛有冰冷的火焰蔓延,伴隨著細微的滋滋聲,一股濃烈的草木氣味彌散開來。那汩汩流淌的溫熱液體,如同被無形的塞子堵住,流速肉眼可見地減緩,最終凝結成一層半固態的暗紫色膠質,覆蓋在傷口表麵。
處理完畢。墨夜這才伸出手臂,小心翼翼地將那輕飄飄、冰冷得如同寒玉的身軀從血泊中托抱起來。取來一條異常柔軟厚實的絨毯,帶著他身上的氣息,如同裹屍布般將白羽密不透風地包裹在內,隻露出一張毫無生機的側臉和散落其上的幾縷濕黏銀發。
“可憐的暗夜女王……”他低沉的聲音如同情人間的囈語,滾燙的唇息拂過她冰冷的額角,“你受驚了,也傷透了。”臂彎收緊,將她如同世間最易碎的稀世珍寶般,牢牢禁錮在自己冰冷而堅實的懷抱中。
他抱著她,如同聖徒懷抱供奉神明的聖骸,優雅地站起身。昂貴的皮鞋踩過地上那片尚未凝固的暗紅血泊,粘稠的血漿在光滑的鞋底拉出粘膩的絲線。無影燈冰冷的白光投在他修長挺拔的身影和被墨色絨毯包裹的纖細輪廓上,在地麵拖出長長的、如同墓碑般的陰影。
他不再看那狼藉的“畫布”一眼,抱著他的“珍寶”,步履沉穩地走向那條通往實驗室深處。腳步聲在空曠死寂的空間裡規律地回蕩。
他的暗夜女王,這場殘酷實驗最核心的聖骸,最瑰麗的祭品,此刻正需要他最深切的“嗬護”與最精密的“治療”。
而深淵的畫家,已然開始構思下一幅更極致、更瘋狂的傑作。
冰冷的通道吞噬了他們重疊的身影,隻留下地麵那片開始凝固的暗紅,如同深淵無聲咧開的、嘲諷的嘴角。
喜歡被獻祭的向導請大家收藏:()被獻祭的向導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