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水氤氳的霧氣在浴室冰冷的金屬牆壁上凝結成珠,蜿蜒滑落。墨夜的動作細致溫柔,避開那些凝結著暗紫色膠體的撕裂傷口,水流如同溫順的絲綢流過白羽冰冷蒼白的肌膚。
目光掠過她左側肋骨處那塊深紫近黑的淤痕,以及雙腿間那片被凝血膠強行封住的、在溫水衝刷下邊緣甚至泛起詭異白邊的撕裂區域時,墨夜俊美的眉頭終於幾不可察地蹙起一絲裂痕。
“寶貝,”他的指尖在那片深紫淤痕邊緣極其輕微地按壓了一下,感受著底下骨骼尚未完全彌合的脆弱連接,聲音裡揉雜著真實的困惑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厭棄,“這副軀殼……怎麼破敗成這副樣子了?”水流滑過她下腹的傷口,暗紫色膠質在光線下折射出冷硬的光澤,“用了那麼多‘涅盤’藥劑,這兩處竟依舊如同朽木……真是可惜了。”那歎息輕飄飄的,仿佛在惋惜一瓶被打翻的頂級紅酒,而非一具正在他手中緩慢凋零的生命。
厭棄轉瞬即逝。他扯過寬大柔軟的浴巾,將濕冷的軀體密密裹住,吸乾每一滴水珠。換上新的月白色絲質睡裙。最後,他親自抱著這具輕若無物的“藏品”回到那張巨大的床上,自己躺下,如同纏繞藤蔓的姿態將她冰冷的身軀擁入懷中。
黑暗中,他的體溫是唯一的熱源,緊貼著她後背冰冷的絲綢。
“睡不著?那正好,”低沉愉悅的聲音貼著白羽的耳廓響起,帶著精神疏導成功後永不饜足的亢奮,“我們來……重溫一下舊夢。”他抬手,指尖在虛空中優雅一點。
床尾對麵的整麵牆壁瞬間被幽藍的光幕吞噬,令人窒息的影像被放映出來。
刺眼的無影燈下,瘦小的女孩被禁錮在冰冷的合金台上。她的精神力場被強行激發,一隻散發著柔和白光、優雅純潔的巨大天鵝虛影在她頭頂絕望地掙紮嘶鳴。畫麵陡然放大,聚焦在幾個穿著無菌服的身影上,冰冷的器械探入精神圖景核心,刺耳的警報尖嘯,代表精神體強度的曲線瞬間飆升至代表毀滅的猩紅峰值,下一瞬——刺目的白光吞噬了一切,屏幕一片慘白。
白光散去後,合金台上隻剩下一個瞳孔徹底渙散、生命體征消失的軀體。心率監控儀,畫麵定格在那條猩紅的直線上。
墨夜的手臂收緊,將她更深地嵌進自己懷裡:“瞧,這就是‘白羽’的由來……多美的名字,多美的精神體,可惜太脆弱了,如同溫室裡的花朵,輕輕一碰……就碎了。”
他輕笑,氣息拂過她僵硬的脖頸,“但你很頑強,不是嗎?在腦死亡的邊緣,硬是被拖了回來……”懷中白羽的半合的眼睫下,那雙空洞的黑瞳被強光刺得更深。
畫麵切換。依舊是冰冷的實驗室,但背景是扭曲的、仿佛通往地獄的紫色能量旋渦。那個瘦小的身影被浸泡在沸騰著詭異紫色溶液的巨大維生艙中。數十根導管刺入她的軀體,輸送著粘稠的、散發著不祥紫光的液體。她漂浮在溶液裡,雙眼緊閉,臉上覆蓋著呼吸麵罩,每一次維生艙的震動都讓她如同死物般晃動。痛苦被強行壓製在軀體深處,唯有監控屏上瘋狂跳動、不斷突破理論極限的精神閾值曲線,無聲地嘶吼著這場改造的非人酷刑。
“嘖……”墨夜發出一聲讚歎的鼻音,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白羽睡裙下冰冷的肩胛骨,“看看這曲線……多麼迷人的蛻變!在毀滅的灰燼裡,被強行注入深淵的力量……涅盤藥劑,研究所最得意的傑作之一。”
他的聲音帶著蠱惑,“痛苦?當然痛苦。但正是這極致的痛苦,才碾碎了脆弱的‘白天鵝’,鍛造出足以承載宇宙奇點力量的精神韌性……讓你,我的女王,最終攀上了那無人企及的3s巔峰!”
畫麵再次切換,是一片混亂狂暴、如同末日風暴般的精神圖景廢墟!純粹毀滅性的能量亂流在其中肆虐。
就在這片絕對死寂與暴亂的中央,一點純粹的、仿佛能吸收所有光線的黑暗,如同宇宙誕生時的奇點,驟然坍縮、凝聚。
黑暗炸開,化作一道矯健、流線型的黑影——通體覆蓋著暗紫色星輝、熔金豎瞳如同燃燒太陽的巨豹出現了。
它仰天發出一聲無聲的咆哮!狂暴的精神亂流如同被黑洞吸引,瞬間湧入它體內。風暴平息,廢墟之上,唯有新生的“影牙”shadofang)傲然矗立,散發著融合了毀滅與新生的絕對力量!
“影牙……”墨夜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癡迷的狂熱,手指隔著絲綢睡裙,順著白羽脊柱的凹陷滑下,仿佛在觸碰那頭精神體的本源,“看啊!這才是完美的造物!在舊日純白的遺骸上,在深淵力量的淬煉中誕生的、隻屬於黑暗的終極獵手!它是你的一部分,更是……你的新生!”
巨大的光幕熄滅。死寂重新籠罩房間,隻有白羽壓抑不住的破碎喘息聲。
“都想起來了嗎?我的暗夜女王,”他低沉的聲音如同催眠的魔咒,“從‘白羽’被徹底碾碎的那一刻起,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深淵的奇跡,就是為我而生的……永恒容器。”黑暗中,白羽緊閉的眼角,一滴冰冷的液體無聲滑落,瞬間沒入枕畔的絲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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