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進客廳,米凡立刻被牆上的一幅油畫吸引了——那是蘇聯畫家彆洛夫的作品,描繪加加林在東方一號飛船裡俯瞰地球的場景,筆觸雄渾如托卡馬克裝置的磁場,地球的藍色光暈裡藏著無數細小的星點,那是畫家刻意用熒光顏料繪製的中微子軌跡,米凡一眼就認出那是μ子中微子轉變為t子中微子的振蕩路徑。俄羅斯總統正站在畫前,手裡端著一杯伏特加,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搖晃,像一團被囚禁的等離子體。看到米凡進來,他笑著轉過身,羊毛衫的袖口露出一截俄羅斯軍表,表盤是雙頭鷹國徽,左眼鑲嵌著一顆0.7克拉的藍寶石,像在監視時間的流動,表針的走動聲在寂靜中清晰可聞,頻率穩定在2赫茲。
“米凡教授,歡迎來到我的小小宇宙。”總統的聲音比電視上更低沉,帶著西伯利亞鬆脂的質感,他伸出手,掌心粗糙,帶著常年握筆和擺弄機床的痕跡——這是米凡沒想到的,他原以為總統的手會更光滑。虎口處有一道0.8厘米的細小疤痕,那是年輕時在集體農莊收割小麥時被鐮刀劃傷的,像他人生方程式裡的一個特殊解。
總統夫人端著一盤黑麵包走過來,麵包上的芝麻排列成北鬥七星的形狀,烘烤的火候恰到好處,邊緣帶著焦香。她的笑容像莫斯科的初秋,溫暖中帶著一絲涼意:“早就聽說您的大名,能見到您真是榮幸。這是用我們自家農場的黑麥做的,配魚子醬最好——黑麥的粗纖維能中和油脂,像您論文裡說的‘宇宙的對稱性破缺’。發酵用的酵母是從高加索山脈采集的野生菌種,已經傳了三代人,就像我們的核技術。”她遞過來的麵包還帶著37c的餘溫,像剛從烤爐裡取出的星球,表皮的裂紋像地殼板塊的運動痕跡。
晚宴確實如高爾基所說,莊重而簡單。銀質的餐具反射著燭光,每個餐刀的反光角度都經過調整,控製在45度,不會刺眼。桌上擺著俄羅斯傳統的紅菜湯甜菜根的甜酸像宇宙的正反物質,用的是克裡米亞產的有機甜菜,帶著亞速海的微鹹)、魚子醬每顆魚卵都像濃縮的能量球,來自裡海的野生鱘魚,每年限量捕撈不超過50噸)和黑麵包麥麩的顆粒感藏著暗物質的隱喻)。米凡注意到,所有食材都是有機認證的,紅菜湯裡沒有味精,用的是天然甜菜根的甜味;魚子醬是可持續捕撈的,包裝上印著世界自然基金會的環保認證標誌;連伏特加都是用貝加爾湖的天然泉水釀造的——這符合他對“健康權力”的想象:強大,卻不掠奪。
總統親自給米凡倒上伏特加,酒液在杯中搖晃,掛杯的痕跡像極了中微子穿越時空的費曼路徑。“我敬您一杯,”總統舉起酒杯,手腕轉動時,手表上的藍寶石在燭光下閃爍,“為了人類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星際長征’。這酒用的是我們國家最古老的配方,發酵時間比普通伏特加長三倍,像一個成熟的理論,需要時間的沉澱才能顯現真理的味道。”
米凡舉杯回應,伏特加的辛辣瞬間點燃了他的喉嚨,像吞下一串等離子體,卻在胃裡化作溫暖的能量流:“總統先生,中國有句古話,‘合則兩利,分則兩傷’。穿越多重宇宙,需要中俄兩國像伏特加和黑麵包一樣,缺一不可。就像中微子和它的反粒子,單獨存在時難以觀測,相遇時才能釋放巨大的能量。”他夾起一塊魚子醬,放在黑麵包上,魚卵的爆破感與麵包的粗纖維形成奇妙的對比:“您看,單獨的魚子醬太鹹,單獨的麵包太乾,合在一起才是美味——就像我的理論需要實驗驗證,您的核技術需要新的應用方向。”
“說得好!”總統放下酒杯,語氣變得嚴肅起來,手指在桌麵上輕輕敲擊著,發出規律的聲響,像在計算某種平衡,“但我希望,俄羅斯不僅僅是‘麵包’,更能成為您手中的‘伏特加’——在關鍵時刻,提供最強大的力量。我的科學顧問告訴我,您的‘米王1號’需要超強的動力係統,俄羅斯的核動力技術可以提供支持,我們的bn800快堆能輸出穩定的能量流,像宇宙背景輻射一樣可靠,誤差不超過0.01。”他的拇指在桌麵劃出一個反應堆的截麵圖,指甲修剪得整齊乾淨,邊緣沒有一絲倒刺。
米凡夾了一塊醃製黃瓜,酸脆的口感讓他的思維更清晰——這是他的小習慣,用酸味刺激前額葉皮層。黃瓜是總統官邸菜園種的,帶著露水的清新:“動力係統確實是關鍵。‘雙向單線弧道循環運動’需要的能量,相當於一百顆太陽的輸出功率。俄羅斯的技術當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理念的統一。所有參與國必須承認,‘終極統一理論’是唯一的導航係統,就像這艘六、火災消息與隱藏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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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統的手指在桌麵上停頓了0.5秒,這個細微的動作被米凡捕捉到——那是談判中準備讓步的信號。“這沒問題,”他忽然說,“但作為回報,俄羅斯希望能成為‘多重宇宙理事會’的常任理事國,擁有一票否決權。畢竟,我們是第一個支持您的國家,像第一個為宇宙飛船加注燃料的基地。”他拿起酒瓶,給米凡的杯子添滿酒,酒液在杯中形成一個完美的凹麵,符合流體力學的拉普拉斯方程。
米凡笑了,笑容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嘲諷,他拿起酒瓶給總統添酒,酒液注入時激起的泡沫像宇宙誕生時的粒子湯:“理事會可以有,但‘一票否決權’不符合宇宙的法則。就像中微子的運動,從來不會因為誰的意誌而改變軌跡。不過,我可以保證,俄羅斯在所有重大決策中,都將擁有與中國同等的話語權——就像質子和中子,在原子核裡擁有同等的地位,共同構成穩定的結構。”他用指尖蘸了點酒,在桌麵上畫了一個氦4原子核的結構示意圖,兩個質子兩個中子,分布均勻如水晶點陣。
總統夫人適時地給兩人添上黑麵包,麥香混著酒香漫開來,像星雲的氣體雲:“米凡教授真是爽快人。我先生常說,能成大事的人,都懂得如何平衡原則與妥協,像走鋼絲的演員,既要堅定,又要靈活。就像這麵包的發酵,既要保持菌種的純粹,又要適應不同的溫度濕度。”她的話語像潤滑劑,讓略顯緊繃的談判氛圍柔和了許多,將一塊剛切好的奶酪放在米凡麵前,那是用貝加爾湖畔的布裡亞特牛奶製作的,帶著淡淡的草香。
就在這時,一名侍衛快步走進來,軍靴踩在橡木地板上發出“哢噠”聲,在總統耳邊低聲說了幾句。總統的瞳孔在燭光下收縮了一下,像相機鏡頭對準了遠處的危險,嘴角的笑容卻沒消失,隻是眼神裡多了一絲凝重,像湖麵突然掠過的黑影。他的手指在桌布下輕輕敲擊了三下,那是給高爾基的暗號,示意他保持警惕。
“發生了點小事,”他對米凡說,用餐巾擦了擦嘴角,動作優雅得像在完成某種儀式,“那特大酒店意外失火,不過火勢已經控製住了。”他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伏特加,喉結滾動的頻率比平時快了20,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米凡端著酒杯的手頓了頓,杯底與桌麵接觸的瞬間,他聽到自己心跳的回聲——78次分鐘,比平時快了6次,這細微的波動讓他有些意外。但他很快恢複平靜,眼底閃過一絲得逞的笑意,卻不動聲色地說:“真是不幸。希望沒有人員傷亡——科學已經失去了太多先驅,不能再承受更多損失了。”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杯壁,節奏與中微子振蕩頻率一致,像是在為自己的計劃倒計時。餘光瞥見高爾基放在桌下的手,正握著手機,屏幕亮著,顯示著消防部門的實時報告,上麵的傷亡數字還在更新。
“目前還不清楚,”總統放下酒杯,金屬杯底與桌麵碰撞發出“當”的一聲,“可能要等消防員的報告。我們繼續聊穿越計劃吧,關於宇航員的選拔,俄羅斯可以提供……”他的聲音略微提高,試圖掩蓋內心的波瀾,像用更高的頻率來乾擾某種信號。
米凡沒有聽他說下去,他的思緒已經飛到了那特大酒店的廢墟上。他仿佛能看到那些“學奴”在睡夢中被3k液瞬間殺死,他們的身體在火焰中蜷縮成量子隧穿的姿態,而他們的思想,將在多重宇宙中獲得“重生”——就像鳳凰從灰燼中起飛,隻是這一次,他是點燃火焰的人。這個想法讓他感到一陣莫名的興奮,指尖微微發麻,像觸到了高壓電的邊緣,腦海裡浮現出中微子在多重宇宙中穿梭的軌跡,那些科學家的思想波像被編碼的信號,在不同的宇宙間傳遞。
晚宴結束時,總統送給米凡一塊手表,表盤上刻著俄羅斯的國徽,表帶是鱷魚皮,卻並非野生——這符合米凡對“可持續權力”的判斷。表盒是用西伯利亞落葉鬆製作的,帶著鬆脂的清香,是總統親手打磨的,邊角光滑圓潤。“這是我們國家最精密的計時器,”總統說,“希望它能陪伴您記錄下穿越多重宇宙的每一秒。機芯裡的遊絲,是用特殊合金製作的,能抵抗強磁場乾擾,就像您的理論,能抵抗傳統思想的乾擾。”
米凡接過手表,戴在手腕上,重量適中,像戴著一塊小型的宇宙鐘:“謝謝總統先生。我相信,它會見證人類最偉大的時刻。”表帶的溫度逐漸與體溫融合,像兩個不同的係統達成了熱平衡。
離開總統官邸時,夜色已經很深了。高爾基坐在副駕駛座上,沉默了很久,忽然說:“酒店的火勢很大,據說……三十多位科學家可能都沒能逃出來。”他的語氣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試探,像在觸摸米凡的底線,手指無意識地在方向盤上劃出中微子的軌跡。車窗外的森林裡,螢火蟲在草叢中閃爍,像散落的思想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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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凡看著窗外飛逝的夜景,語氣平淡地說:“這或許是天意。他們的思想已經跟不上時代,不如讓身體先‘休眠’,等我們在多重宇宙中為他們找到新的‘容器’。就像森林裡的落葉,腐爛後能為新的植物提供養分。”他的手指在手表上輕輕劃過,調整著時間,“明天,我會向貴國提交一份申請,我需要將所有遇難者的遺體運回中國,用‘人體複活冷凍倉’保存。這是他們的榮幸,也是人類的榮幸。”
高爾基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點了點頭。他忽然覺得,身邊的這個年輕人,既像照亮未來的光,又像吞噬一切的黑洞——而俄羅斯,似乎正心甘情願地,被這光與暗同時吸引。車駛過一片白樺林,樹乾上的眼睛狀斑紋在車燈下閃過,像無數雙注視著他們的眼睛,見證著這場關於宇宙霸權的隱秘交易。
七、報紙頭條與辦公室的對峙
第二天清晨,莫斯科的報紙都在頭版報道了那特大酒店的火災。《莫斯科時報》的標題觸目驚心:“三十五位科學家葬身火海,世界中微子論壇成絕唱”,配圖是酒店被燒毀的殘骸,黑煙在朝霞中扭曲,像中微子的運動軌跡。報道中說,火災起因是線路老化,加上酒店使用了大量易燃材料,火勢蔓延極快,幾乎沒有留下任何逃生的時間。紙質是環保再生紙,油墨散發著大豆油的味道,卻掩蓋不住新聞的殘酷。
米凡坐在宇宙科學院駐莫斯科辦事處的辦公室裡,手裡捏著一份報紙,指尖在“三十五位”這個數字上反複摩挲,仿佛在確認實驗數據的準確性。辦公室的茶幾上擺著他的早餐:小米粥配蒸南瓜,都是用保溫杯從中國帶來的食材,小米來自山西的有機農場,南瓜是山東的貝貝南瓜,口感粉糯。他不喜歡俄羅斯的黃油麵包,總說“太油膩,會讓思維變鈍”。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報紙上投下條紋狀的光影,像被分割的時空。
劉柳站在他麵前,臉色蒼白,眼睛裡布滿血絲,顯然一夜沒睡。他的頭發亂糟糟的,襯衫的領口歪斜著,腋下的汗漬暈開成深色的斑塊。手裡攥著一個皺巴巴的塑料袋,裡麵是五個微型打火機——正是他從消防通道裡找到的。“米凡教授,”劉柳的聲音帶著顫抖,像被風吹動的蛛絲,“我昨晚……在消防通道裡找到了五個打火機。它們沒有爆炸,可能是因為溫度過低——莫斯科的淩晨太冷了,低於3k液的燃點。”他的指甲縫裡還殘留著黑色的汙垢,那是撬通風口格柵時蹭到的。
米凡的臉色沉了下來,手裡的報紙被捏出褶皺,像被扭曲的時空:“你破壞了我的實驗?”他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怒火,像核反應堆即將失控前的嗡鳴,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那不是實驗,是謀殺!”劉柳激動地喊道,聲音在空曠的辦公室裡回蕩,“瓊斯博士有兩個孩子,最小的才三歲!您怎麼能……”他的聲音突然哽咽,想起了昨晚在紅場看到的星空,那些星星像孩子們的眼睛,此刻卻可能永遠失去了母親。眼淚不受控製地湧出,在臉頰上劃出兩道清晰的痕跡,像雨水劃過乾旱的土地。
八、理念的衝突與對照組的誕生
“住口!”米凡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小米粥碗被震得跳起,粥汁濺出,在桌麵上畫出一道弧線,像中微子的軌跡,“你以為我是為了自己嗎?我是為了人類!這些‘學奴’的思想已經僵化,他們活著,隻會阻礙我們前進的腳步。但我給了他們新生的機會,在外宇宙,他們會感謝我的!”他的胸口劇烈起伏,像宇宙在膨脹與收縮,額前的碎發被氣流吹動,卻反常地貼在皮膚上,像被無形的手按出的褶皺。
他走到劉柳麵前,眼神冰冷如刀,膝蓋幾乎頂住劉柳的膝蓋——這是他表達壓迫感的方式:“你救的那五個人,將來會成為最大的麻煩。不過沒關係,”他忽然笑了,笑容裡帶著科學家式的冷靜,“他們會成為最好的‘對照組’,讓我們看看,‘自願重生’和‘被迫重生’有什麼區彆。這在科學上,是完美的設計,就像藥物試驗需要安慰劑組一樣。”他的手指在劉柳胸口輕輕一點,那裡是心臟的位置,“你的同情心,正在乾擾實驗的純度。”
劉柳看著米凡眼中的狂熱,忽然感到一陣徹骨的寒意。他想起了書墅的灰燼,想起了那些燃燒的手稿,終於明白,米凡的“大科學思維”裡,從來沒有“生命”二字,隻有“數據”和“變量”。他後退一步,撞到了身後的椅子,椅子腿與地麵摩擦發出刺耳的聲響,像他內心的尖叫:“科學不是這樣的!科學是探索,不是毀滅!就像醫生的職責是救人,而不是為了研究病理去殺人!”他的聲音嘶啞,像被砂紙磨過的金屬。
“幼稚!”米凡冷哼一聲,轉身走到窗邊,看著遠處的紅場,聖瓦西裡大教堂的洋蔥頂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像一個個金色的謊言,“你以為愛因斯坦發明相對論時,考慮過原子彈的後果嗎?偉大的科學,總要有人承擔道德的重量。就像宇宙的誕生,總要經過大爆炸的毀滅,才能有後來的星辰大海。”他拿起桌上的保溫杯,喝了一口小米粥,溫熱的液體流過喉嚨,卻沒帶來絲毫暖意,“我已經向俄羅斯總統提交了申請,他同意將所有遺體運回中國,保存在‘人體複活冷凍倉’裡。你知道嗎?總統在批複裡說,這是‘人類生命史上最偉大的進步’。”
“他被您騙了!”劉柳的聲音裡帶著絕望,像溺水者最後的呼救,他的肩膀劇烈地顫抖著,像風中的落葉,“您所謂的‘複活’,不過是您滿足自己控製欲的借口!那些人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人生,不是您的實驗品!”
“不,他是明智的。”米凡說,語氣平靜得像在陳述物理定律,“俄羅斯想在多重宇宙計劃中占據主導地位,就必須付出代價。這些遺體,就是他們的‘投名狀’。”他從抽屜裡拿出一份文件,上麵是“人體複活冷凍倉”的設計圖,線條流暢而精確,“每個冷凍倉都配備了‘思想波穩定器’,能確保他們的意識在外宇宙不被撕裂——這是我能給的,最後的尊重,比他們固守舊思想時得到的尊重多得多。”他的手指在設計圖上劃過,那裡有一個微小的細節,是他特意加上的“靈魂錨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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