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宴會上的試探:科學家的生死求情
老可將軍指尖攥著銀質酒杯的邊緣,冰涼的金屬觸感順著指腹蔓延至掌心,勉強壓下心底翻湧的悲痛。他眼角的餘光掃過宴會廳角落懸掛的全息投影,那上麵正循環播放著圖拉丁元首“平定東部叛亂”的宣傳畫麵——畫麵裡,白色的實驗服被塵土覆蓋,幾個模糊的身影被衛隊拖拽著塞進懸浮車,而畫麵邊緣一閃而過的、繡著“林”字的實驗服衣角,讓他瞬間想起了自己最得意的學生——科學家戰隊的隊長林野。
他幾乎能確定,林野此刻要麼被圖拉丁的衛隊關在地下實驗室的隔離艙裡,要麼已經成了獨裁者權力遊戲的犧牲品。但他不能露半分破綻,宴會廳裡每個侍者的耳後都彆著米粒大小的微型監聽設備,天花板的水晶燈裡更是藏著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監控探頭,一旦他的情緒有異常波動,隱藏在行政部、能源局甚至衛隊裡的反抗者網絡,不出一小時就會遭到徹底清洗。
“我絕對服從、效忠元首。”老可將軍微微躬身,將酒杯舉到與胸口平齊,語氣裡刻意放低的恭敬幾乎能擰出水來。他停頓了兩秒,目光快速掠過圖拉丁油光鋥亮的臉頰——對方正用鋒利的合金刀叉撕扯著烤得焦香的奔羽獸腿,暗褐色的肉汁順著指縫滴落在昂貴的星紋桌布上,在深藍色的布料上暈開一朵朵醜陋的印記。
“不過,我有一個小小的請求,希望元首能開恩。”老可將軍的聲音比剛才更低了些,像是怕驚擾了這位獨裁者的食欲,“那些科學家和醫療人員,大多是埋頭研究的書呆子,他們隻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您統治的深意,對您的威嚴還不夠敬畏,希望元首能給他們一點反省的時間,不要對他們太苛刻。”
圖拉丁咀嚼的動作頓了頓,奔羽獸腿上的筋腱還掛在他的嘴角。那塊肉足有成年人的手臂粗,按照藍頓星的度量單位,足以裝滿五個標準食盒,但在他兩米三的魁梧身軀前,卻像啃了一口點心般隨意。他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縮,視線落在老可將軍緊繃的下頜線上,像是在掂量這番話的分量。
他沒有立刻回答,而是拿起桌上的鎏金酒壺,給自己的酒杯斟滿深紫色的漿果酒。酒液流過雕刻著星獸圖案的壺嘴時,帶出一串細小的氣泡——這是隻有家邦貴族才能享用的“星露酒”,由極地冰原的星莓發酵而成,普通民眾哪怕攢上一年的俸祿,也隻能買到一小瓶劣質的仿製品。
老可將軍的心臟在胸腔裡狂跳,咚咚的聲響幾乎蓋過了宴會廳裡輕柔的水晶琴聲。他知道圖拉丁在故意拖延,這種沉默比直接的拒絕更讓人不安——獨裁者從不輕易放過任何一個可能的“威脅”,就像三年前,僅僅因為某個議員質疑了他的能源政策,第二天那人的家人就全被貼上“叛國者”的標簽流放到了輻射區。
圖拉丁終於抬起頭,將酒杯往老可將軍的方向遞了遞,杯沿碰撞的瞬間發出清脆的聲響。緊接著,他爆發出一陣洪亮的笑聲,那笑聲像重錘一樣砸在老可將軍的心上,每一個音節都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老可將軍,你還是太善良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善良可是會害死自己的。”
2.達典病毒的真相:對付“自己人”的武器
老可將軍握著酒杯的手猛地一緊,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銀質酒杯的邊緣在掌心壓出一圈深深的紅痕。他能感覺到冷汗正順著脊椎往下流,浸濕了內襯的軍裝,冰涼的觸感讓他打了個寒顫。圖拉丁的笑聲還在穹頂高聳的宴會廳裡回蕩,可在他聽來,那笑聲比戰場上的離子炮轟鳴更讓人恐懼——這是獨裁者要下殺手的前兆。
“一顆抵抗的心,最好的歸宿就是讓他化為膿水。”圖拉丁終於收起了笑容,嘴角的弧度變得冰冷而殘酷,眼神裡的寒意像藍頓星極地的永凍風,“你覺得,那些在議會大廈裡簽了反對票的人,還有反省的必要嗎?”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劈在老可將軍的腦海裡,他手裡的酒杯再也握不住,“哐當”一聲掉在餐桌上。淡金色的星露酒灑在桌布上,迅速暈開一片深色的痕跡,像極了被達典病毒侵蝕後潰爛的皮膚——那是他在實驗報告裡見過無數次的畫麵。
他猛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軍裝的下擺因為動作而劇烈晃動,腰間的能量槍槍套擦過餐桌邊緣,帶倒了一個銀質餐碟。憤怒像岩漿一樣在他的胸腔裡翻滾,讓他的身體控製不住地微微顫抖——他想起了三個月前,科學家戰隊裡那個剛畢業的小姑娘蘇曉,她隻是在項目會議上小聲質疑了一句“達典病毒的倫理邊界在哪裡”,第二天就從實驗室裡消失了,隻留下一本寫滿公式的筆記本。
但他很快就強迫自己坐了下去,雙手在膝蓋上用力掐了一把,尖銳的疼痛讓他混亂的大腦找回了一絲理智。他不能就這麼衝動,林野還可能活著,隱藏在各個部門的反抗者還在等他傳遞病毒樣本的運輸路線。他哆嗦著嘴唇,聲音因為壓抑而有些沙啞:“元首……您要啟動生物武器計劃?用達典病毒對付……對付藍頓星的子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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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拉丁拿起另一塊撒滿香料的厚皮獸肉塞進嘴裡,鋒利的牙齒撕開肉纖維的聲音在安靜的角落裡格外清晰。他含糊不清地嚼著,眼神卻像鷹隼一樣緊緊鎖在老可將軍的臉上,像是在欣賞獵物掙紮的模樣:“生物武器,本來就是你們科學家戰隊提出來的項目,不是嗎?當初可是你親自簽的立項報告。”
老可將軍的瞳孔驟然收縮,指甲深深掐進了掌心。他當然記得這個項目——三年前,藍頓星的深空監測站捕捉到了外星艦隊的引力波信號,為了抵禦可能的入侵,科學家戰隊花了整整兩年時間,耗儘了半個星球的能源才研發出達典病毒。當時林野是項目組的核心成員,為了測試基因鎖的穩定性,還差點讓自己感染上未滅活的病毒樣本。
“當時我們說,要用來對付可能入侵的卡爾星人!”圖拉丁終於咽了嘴裡的肉,拿起繡著金線的手帕擦了擦嘴角的油漬,語氣裡滿是理所當然,“現在卡爾星人的先遣艦已經進入了太陽係,我啟動這個計劃,有什麼問題?”
“可那是為外星人準備的!”老可將軍再也忍不住,聲音提高了幾分,他甚至忘了掩飾自己的急切,“達典病毒的空氣傳播係數高達3.8,一旦擴散,方圓千裡的碳基生命都會被感染,不僅會波及無辜的民眾,甚至會讓整個星球的生態鏈徹底崩潰!”
他清楚地記得達典病毒的恐怖特性——它能通過空氣、水源、甚至皮膚接觸快速傳播,對碳基生命的感染率高達98,潛伏期隻有48小時,而且目前沒有任何特效藥。當初研發時,他們特意在病毒基因序列裡設置了“卡爾星人基因識彆鎖”,隻有檢測到卡爾星人特有的z染色體才會激活毒性,可現在……以圖拉丁手下那些瘋狂科學家的能力,破解基因鎖不過是時間問題。
3.過往的回響:生物武器計劃的初心
圖拉丁放下手中的手帕,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深紫色的酒液在水晶杯壁上留下淡淡的酒痕。他眯起眼睛,似乎在品味星露酒醇厚的果香,又像是在思考該如何“說服”眼前這個“固執”的將軍。宴會廳裡的水晶琴聲不知何時停了,隻剩下遠處侍者走動的輕微腳步聲,以及牆上古董鐘擺滴答作響的聲音,像是在為某些人的生命倒計時。
“我知道。”圖拉丁終於開口,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談論明天的天氣,“但如果誤傷了藍頓星球的一些‘蛀蟲’,那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清理掉這些反抗者,星球才能更‘純淨’。”他故意頓了頓,目光緩緩掃過老可將軍緊繃的臉,像是在觀察獵物落入陷阱後的反應。
老可將軍的心臟沉到了穀底,像是被扔進了藍頓星最深的海溝。他想起了半年前的一次秘密會議,當時反抗者的首領、前議會副議長陳默告訴他,圖拉丁一直在秘密改造達典病毒,而且已經在西部邊境的“17號實驗區”進行了小規模測試。那些被送去測試的人,全都是對他統治不滿的平民和異見者,最後能活著出來的,不足百分之一。
“不過你放心,我們正在組織向所有家邦統治區發放防護服。”圖拉丁的聲音突然變得“溫和”起來,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安撫”,他從桌下拿出一個銀色的防護服樣本,在老可將軍麵前晃了晃,“隻要是通過‘忠誠考核’的人,都能得到這種納米級防護衣,絕對能抵禦病毒侵襲。”
這句話像一根淬了毒的刺,紮進了老可將軍的心裡。他太了解圖拉丁的手段了——所謂的“發放防護服”,不過是篩選反抗者的卑劣借口。家邦統治區的民眾需要憑“忠誠證明”領取防護服,而“忠誠證明”需要用家人的人身自由做抵押,那些不願意向獨裁者低頭的人,會被直接標記為“潛在反抗者”,要麼被送去17號實驗區當活體實驗品,要麼直接被處決後拋屍輻射區。
老可將軍的思緒不由自主地飄回了三年前的實驗室。那天,林野穿著白色的實驗服,手裡拿著達典病毒的初步方案,眼睛裡閃著興奮的光:“老師,您看!有了這個病毒,我們就能守住藍頓星了!這個基因鎖設計絕對安全,隻有卡爾星人才會觸發毒性,對我們自己人完全無害!”他當時還興奮地拉著老可的手,展示著全息投影裡的基因序列模型。
當時他還拍著林野的肩膀,稱讚他是藍頓星的“守護者”。可現在,這個用來保護星球的武器,卻成了獨裁者屠殺民眾的屠刀。他甚至能想象到,當達典病毒在城市裡擴散時,街道上會擠滿咳嗽的人群,醫院的走廊裡會躺滿皮膚潰爛的病人,絕望的哭聲會蓋過一切——那是他和林野最不願看到的末日場景。
他強迫自己收回思緒,目光重新落在圖拉丁的臉上。此刻,獨裁者正悠閒地用刀叉挑著盤子裡的冰鎮星果,仿佛剛才談論的不是能毀滅星球的病毒,而是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老可將軍的心裡湧起一股無力感,但更多的是燃燒的堅定——他必須阻止圖拉丁,哪怕付出生命的代價,也要守住他和林野用青春守護的藍頓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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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獨裁者的算計:防護服下的篩選
“元首考慮得真周到。”老可將軍壓下心底翻騰的恨意,臉上重新擠出恭敬的笑容,隻是那笑容比剛才更僵硬,眼角的皺紋裡都藏著難以掩飾的緊繃,“有了防護服,民眾就能安心支持您對抗卡爾星人了,藍頓星一定能渡過難關。”他知道,現在必須順著圖拉丁的話走,一旦被懷疑,不僅自己會喪命,還會連累所有反抗者。
圖拉丁滿意地點了點頭,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液在他的喉嚨裡發出咕咚的聲響:“當然,我身為藍頓星的元首,自然要為民眾著想。”他頓了頓,手指突然在桌麵上輕輕敲了兩下,話鋒像刀子一樣突然轉了方向,“不過,老可將軍,你最近和科學家戰隊的人走得有點近啊,上周我還看到你的懸浮車停在科研院門口。”
老可將軍的心裡咯噔一下,後背的冷汗瞬間又冒了出來,浸濕的軍裝貼在皮膚上,涼得刺骨。他知道,圖拉丁開始試探他了,獨裁者的情報網遠比他想象的更嚴密。他快速在腦海裡組織語言,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自然:“元首,您也知道,我之前是科學家戰隊的首席顧問,和他們有些舊交情。上周是去取之前落在那裡的實驗筆記,取完就直接回來了,沒和任何人接觸。”
他一邊說,一邊悄悄觀察著圖拉丁的表情。獨裁者的臉上沒有任何變化,隻是琥珀色的瞳孔裡閃過一絲懷疑的冷光。老可將軍知道,光靠口頭解釋是沒用的,圖拉丁肯定已經派人調查過他的行蹤了——他上周偷偷去見陳默的事情,說不定已經被衛隊的監控拍下來了,現在圖拉丁隻是在試探他的反應。
“舊交情可以有,但不能影響到我的統治。”圖拉丁放下酒杯,手指輕輕敲著桌麵,發出“篤篤”的聲響,那聲音像倒計時的鐘聲,每一聲都敲在老可將軍的心上,讓他的心跳越來越快,“那些科學家裡,有不少人對我不滿,林野那小子就很不老實,你可得離他們遠點,免得被牽連進‘叛亂’裡。”
老可將軍連忙點頭,腰彎得更低了:“元首說得是,我一定會注意的。以後我會專心負責軍隊的事務,絕不和科學家戰隊的人有過多接觸,更不會讓他們影響到您的統治。”他知道,現在隻能暫時妥協,等找到機會救出林野,拿到病毒破解方案,再和反抗者一起徹底推翻圖拉丁的獨裁統治。
圖拉丁終於露出了一絲笑容,那笑容卻讓老可將軍覺得更加惡心,像是吞了一隻腐爛的蟲子:“很好,我就喜歡聽話的人。”他拿起桌上的通訊器,按下了一個金色的按鈕,“來人,再給老可將軍斟一杯酒,我要和將軍共飲一杯,預祝明天的病毒運送任務順利。”
很快,一個穿著黑色製服的侍者走了過來,手裡拿著鎏金酒壺。他低著頭,黑色的劉海遮住了眼睛,動作恭敬地給老可將軍的酒杯斟滿酒,可在起身的瞬間,他的目光快速和老可將軍對視了一眼——那是反抗者的暗號,左眼眨兩下代表“林野還活著”,右眼眨一下代表“在地下實驗室”,兩個動作連起來,就是最關鍵的信息。
老可將軍的心裡湧起一絲微弱的希望,像黑暗中的螢火。但他很快就掩飾住了情緒,臉上依舊保持著恭敬。他端起酒杯,對圖拉丁舉了舉:“多謝元首賞賜,我敬您一杯,祝您萬壽無疆,藍頓星永固。”說完,他仰頭將辛辣的酒液喝了下去,酒液滑過喉嚨時帶來一陣灼燒感,卻讓他的頭腦更加清醒——他知道,一場關乎藍頓星生死存亡的暗戰,才剛剛拉開序幕。
5.侍者的暗號:地下實驗室的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