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夜溫柔纏綿。
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在臥室的地板上時,林遠已經悄然起身。
他沒有驚動還在熟睡的柳眉,隻是在那光潔的額頭上,印上一個吻便轉身,重新奔赴那片屬於他的戰場。
來時,他滿身風雨,心如寒鐵。
歸去,他心有暖陽,劍已出鞘。
上午九點青川縣,麗景大酒店的秘密指揮中心。
林遠推門而入時,周雲帆和張強早已等候多時。
兩人的臉上,雖然依舊寫滿了疲憊,但那雙眼睛裡依然
“老板。”
“縣長。”
兩人同時起身,聲音裡充滿了力量。
林遠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一句廢話,直接走到了那張巨大的電子白板前。
“說吧,情況如何了?”
“報告老板,”張強一個箭步上前,將一份厚達數百頁,用牛皮紙袋密封好的文件,重重地放在了會議桌上,那“砰”的一聲悶響,仿佛是敲響了罪惡的喪鐘。
“經過我們專案組七十二小時不眠不休的奮戰,現已將‘張氏家族涉黑涉惡犯罪集團’的所有核心罪證,全部梳理完畢!”
“劉洋同誌和李默同誌,更是連夜將所有的材料,進行了數字化歸檔和交叉驗證,確保了每一條證據鏈,都邏輯清晰,真實有效,形成了完美的閉環!”
他拉開文件袋的封口,將裡麵的資料,一份份地抽了出來,整整齊齊地擺放在林遠的麵前。
“請您過目!”
林遠沒有立刻去看那些文件,他隻是將目光,投向了那塊巨大的電子白板。
那張原本還略顯雜亂的“關係網”,此刻已經被劉洋用不同顏色的記號筆,重新進行了梳理和標注,變得一目了然,卻也更加觸目驚心。
整張網,被清晰地分為了四個層級。
第一層級,也是最核心的“蛇頭”——錢大軍。
他的照片被放在了金字塔的最頂端,旁邊用血紅色的字體,標注著他的主要罪名:【組織、領導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故意殺人罪主謀)】、【故意傷害罪主謀)】、【綁架罪主謀)】、【開設賭場罪】、【非法采礦罪】、【強迫交易罪】、【尋釁滋事罪】……
一樁樁,一件件,任何一條,都足以讓他把牢底坐穿。
第二層級,是“張氏家族”的四個核心骨乾——張力、張偉、張大山、張二河。
這四個人,作為錢大軍最忠實的“爪牙”和“打手”,是這張罪惡之網的骨架。
他們的罪名,同樣罄竹難書:【參加黑社會性質組織罪】、【故意傷害致死罪李根案)】、【故意傷害罪王小虎案、李大莊案)】、【尋釁滋事罪】、【強迫交易罪】……
“……根據我們對張力、張偉等核心成員的突擊審訊,”張強的聲音,冰冷而又不帶任何感情,“他們已經全部交代了。五年前,將王小虎活活打死的,正是張大山和張二河,指使手下的七名馬仔所為。而三年前,在窯廠將村民李根,虐待致死的,主謀同樣是張二河。”
“這兩樁命案的所有涉案人員,包括當年那個拿了五萬塊錢,替他們頂罪的‘替死鬼’,我們已經全部抓捕歸案,無一漏網!”
林遠點了點頭,目光緩緩下移。
第三層級,是依附於張、錢兩家的“附庸勢力”和“外圍打手”。
這一層級,人數最多,也最雜。
有下溪村那個早已爛到了根子裡的村支書和村委會成員,他們是張家在基層政權中的“代理人”,負責強征“人頭稅”,欺壓百姓。
有城關鎮那幾個地下賭場的實際控製人,他們每年都要向錢大軍“上供”數百萬的保護費,是錢大軍重要的“錢袋子”。
還有像趙金寶、李四這樣,被錢大軍用各種手段威逼利誘,淪為他處理臟活的“工具人”。
“這一層級,我們共抓捕涉案人員三十七名。”張強的聲音裡,充滿了自豪,“經過王濤同誌的連夜審訊,目前已有三十一名嫌疑人,心理防線崩潰,主動交代了所有犯罪事實,並簽署了認罪協議。剩下的六個硬骨頭,王濤說,給他一天時間,保證讓他們把十八輩祖宗乾過的壞事,都給吐出來!”
林遠看著那一個個名字後麵,標注著的“已突破”的紅色字樣,那雙深邃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讚許。
最後,他的目光,落在了這張網的最底層,也是最令人心寒的一層。
第四層級——“保護傘”。
這一層,沒有照片,隻有一個個冰冷的職務和名字。
原城關派出所副所長——張彪已死亡)。
原縣人民醫院院長——王誌坤已雙規)。
原縣人民醫院後勤處主任——劉富貴已雙規)。
以及兩個被特意用虛線框起來的名字。
縣紀委乾部——周某某,李某某。
這兩人,正是當初負責看守張彪,並被錢大軍收買下毒的“內鬼”。
“老板,”周雲帆的聲音,在此時響起,充滿了凝重,“根據那兩名紀委乾部的交代,和我們後續的調查。我們基本可以確定,在張彪死亡這件事上,縣紀委書記李永,和副書記王小華,雖然沒有直接參與,但卻存在著嚴重的【玩忽職守】和【監管失職】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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