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離心道惡人還得惡人磨,今天自己也來做一回惡人。
念及至此,朝眾人拱了拱手,佯裝苦笑道:“諸位老爺子,今天我認栽了。”
說著,轉向仍在地上撒潑打滾的老頭,語氣誠懇:“您看,這大冷天的,地上多涼,起來吧,咱們商量商量賠償的事。”說著,滿臉關切彎下腰,伸手去扶那老頭。
手指觸到對方手臂的刹那,一股內力悄無聲息地竄入老者經脈。
地上的老頭眼睛猛然瞪圓,渾身劇顫,原本裝模作樣的哀嚎,頓時變成了撕心裂肺的慘叫:“啊……啊!”
周圍的老頭尚不明所以,見他哭嚎得淒厲,一個揣著袖子的老頭笑道:“老張,差不多得了啊,地上涼,彆真凍出毛病來。”
另一個也接話:“人家都答應賠銀子了,你這戲還演給誰看呢!”
此時的老張卻疼得連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隻能嗬嗬抽著冷氣。
“咳,咳!”
就在此時,遠處忽然傳來幾聲清咳,眾人回頭,隻見李延年陪著李太公不緊不慢地走了過來。
方才還吵吵嚷嚷的老頭們一見李太公,氣焰頓時矮了半截,喧鬨聲戛然而止,默契地向兩旁退開,讓出一條通道。
範離見正主來了,這才鬆手起身,朝李太公抱拳一禮:“太公。”
李太公朝範離微微頷首,轉身就朝地上的老張踢了一腳,罵道:“你個死老張,裝什麼裝,淨給老子丟人!這位是我的貴客!”
此時的老張身子仍不受控製地輕顫,鼻涕眼淚糊了滿臉,模樣淒慘。
到了這會兒,周圍的老頭們才徹底回過味來,老張哪是在演戲,分明是被人以內力傷了經脈,吃了實打實的暗虧!眾人再看向範離時,眼神都變了,這看似溫文爾雅的小白臉,竟有如此淩厲手段,個個心中駭然。
李太公轉向範離,目光裡半是詢問,半是嗔怪。
範離會意,從容道:“太公放心,他身子骨硬朗,休養兩天便無大礙。”
李太公這才鬆了口氣,又朝地上的老張斥道:“老了老了還不安分,這回知道厲害了吧?看你往後還長不長記性!”
眾人七手八腳的上前,將仍在哆嗦的老張攙扶起來。
李太公不再理會一群老頭,對範離道:“讓監軍大人見笑了。”隨即一指不遠處的茅屋:“走,去我寒舍坐坐。”
範離點點頭,跟著二人走到茅屋前,將大黑馬拴好。
屋內陳設極為簡單,土炕、木桌、幾個樹墩作凳,炭盆裡的火勉強驅散著寒意,範離心說,真特麼是寒舍。
李延年一邊沏茶,一邊說道:“我當太守的時候,就住隔壁……所以,這兒就是太守府。”
範離挑眉:“不是,老李,三品大員的俸祿每月上百兩,另外,我可是每月給你兩千兩,一分不帶少的,你不會真拿去嫖……”
李延年一把捂住他的嘴,壓低聲音:“你懂個屁!老子當年為了修這鹿鳴城,把城裡能叫上號的富戶都借遍了,至今還欠著一屁股債。”邊說邊使勁使眼色。
範離眼睛一亮,又抓到這家夥一個軟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