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道行淺,化解不了這仙緣,更不敢觸碰那位老祖宗的規矩。”劉姥姥一邊快速準備著,一邊語速極快地說道,“但我或許可以試著做一個‘阻隔’,暫時把這仙緣的力量對孩子魂魄的壓迫稍稍隔絕開一絲絲,就像給快壓塌的房梁暫時支上一根細棍子,能讓他稍微喘口氣,少點痛苦。但這治標不治本,撐不了多久,而且…”
她手上的動作頓了一下,臉色無比嚴肅地看著王建國夫婦:“而且這做法,必然會引起那位老祖宗的注意。是福是禍,老婆子我也說不準。你們可想好了?”
王建國和李素芬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絕望中的一絲決絕。兒子眼看就要哭出個好歹,還有什麼比現在更壞的情況嗎?
“做!劉姥姥,您做!有什麼後果,我們擔著!”王建國咬牙道。
“對,求您了,讓孩子先緩緩…”李素芬哭著哀求。
劉姥姥不再多言。她讓趙嬸趕緊把快要熄滅的爐火重新捅旺些,又讓王建國端來一碗清水。她將那截雷擊木用刀刮下少許粉末,混入朱砂,以清水調和。
隨後,她拿起毛筆,蘸上那暗紅色的液體,屏息凝神,口中念念有詞,開始在黃符紙上繪製一道極其複雜古怪的符文。那筆跡蜿蜒扭曲,透著一股古樸神秘的氣息。
符成之時,筆尖離開紙麵的刹那,那符籙上的朱砂似乎微微亮了一下。
劉姥姥拿起那枚小銅鈴,示意王建國將孩子的繈褓稍稍解開,露出胸口。
嬰兒似乎感知到了什麼,哭聲又變得急促起來,小小的身體不安地扭動。
劉姥姥眼神一凝,口中咒語念得更急更快,她將那道剛畫好的符籙輕輕貼在嬰兒心口的位置,然後拿起小銅鈴,懸在符籙上方約三寸處,開始有規律地、輕輕地搖動。
“叮鈴…叮鈴鈴…”
清脆而空靈的鈴聲響了起來,奇異地壓過了屋外的風聲和孩子的哭聲,在狹小的屋內回蕩。
那鈴聲似乎帶著某種安魂定魄的力量,嬰兒的啼哭竟然真的隨著鈴聲漸漸緩和下來,變成了小聲的、委屈的哼哼。
王建國和李素芬心中一喜,緊張地看著。
劉姥姥卻絲毫不敢放鬆,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搖鈴的手穩如磐石,咒語聲越來越急,越來越低沉的,仿佛在與某種無形的力量對抗。
就在嬰兒的哭聲幾乎要完全停止,小眼睛也慢慢要闔上的時候——
異變陡生!
貼在嬰兒心口的那道符籙,毫無征兆地,“噗”地一聲,瞬間自燃!化為一小撮黑色的灰燼!
幾乎在同一時間!
嗚——!
屋外,狂風發出一聲極其尖銳淒厲的呼嘯,仿佛什麼東西被徹底激怒!嘭地一聲巨響,一塊窗戶玻璃竟被硬生生震裂出蛛網般的裂紋!
劉姥姥手中的銅鈴,“哢嚓”一聲,裂開了一道細縫!鈴聲戛然而止!
“呃!”劉姥姥如遭重擊,悶哼一聲,踉蹌著向後倒退好幾步,臉色瞬間變得金紙一般,嘴角竟溢出一絲鮮血!
“劉姥姥!”王建國驚呼上前扶住她。
而炕上的嬰兒,在那符籙燃燒的瞬間,像是被烈火燙到一般,猛地爆發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淒厲、都要尖銳的哭嚎!小小的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在那瞬間變得幽暗搖曳的爐火光線下,王建國和李素芬似乎都清晰地看到——在嬰兒哭得扭曲的小臉旁邊,炕沿邊的空氣中,似乎隱隱約約、極其短暫地凝聚出了一雙眼睛的虛影!
那是一雙極其美麗的、狹長的、帶著非人般冰冷與漠然的眼睛輪廓,瞳孔深處仿佛藏著無儘的風雪與古老的歲月。
隻是一閃而逝,仿佛幻覺。
但那股隨之彌漫開來的、冰冷徹骨卻又帶著一絲奇異幽香的威壓,讓屋裡除了啼哭嬰兒外的所有人,包括受傷的劉姥姥,都瞬間僵在原地,血液都快被凍僵了!
劉姥姥捂著胸口,看著那雙眼睛消失的方向,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和敬畏,她嘴唇哆嗦著,用儘全身力氣擠出幾個字:
“胡…胡家…是胡家的老祖宗…親自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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