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柳樹洞裡…到底是什麼?”王建國聲音乾澀地問。
“不知道!”獨眼張猛地搖頭,似乎回憶起來都讓他痛苦不堪,“老子隻看到一片血紅…聽到無數人哭嚎…然後就啥也不知道了…能撿回這條命,全靠祖上傳下來的半塊護心鏡擋了一下…”
他重新戴好眼罩,語氣沉重無比:“聽老子一句勸,帶著孩子,從哪兒來回哪兒去!那地方,去不得!什麼高人指點,我看是跟你們有仇,騙你們去送死!”
王建國心中一片冰涼。連獨眼張這種明顯有本事的老炮手都栽得這麼慘,他們父子二人前去,豈不是十死無生?
可是…回去?回去又能怎樣?守著那個快要關不住“哭寶寶”的鐵盒,等著邪祟上門或者官家抓人嗎?
就在他絕望之際,王清陽卻忽然開口了,他看著獨眼張那隻被眼罩遮住的窟窿,輕聲卻堅定地說:“老爺爺…摳你眼睛的…不是洞裡的‘東西’…”
獨眼張一愣:“小子,你說啥?”
王清陽抬起小手,指了指獨眼張的心口:“是…從你心裡…長出來的‘黑繩子’…連到洞裡…然後…才被‘扯’掉的…”
獨眼張如遭雷擊,猛地後退一步,撞在炕沿上,臉色瞬間變得慘白如紙:“你…你胡說什麼!”
王清陽卻繼續平靜地說著,仿佛在陳述一個簡單的事實:“…那‘黑繩子’…現在還有…好幾根…連著你…也連著很遠的地方…有一根…還連到了…鎮子裡…”
他歪了歪頭,似乎在仔細分辨:“…連到了…剛才那個老板娘…的房間裡…”
獨眼張的身體開始微微發抖,那隻完好的手死死攥著煙袋杆,指節發白。他像是被戳破了某個隱藏至深的秘密,臉上充滿了驚駭和難以置信。
王建國也聽得心驚肉跳,兒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獨眼張當年遇襲,另有隱情?而且他和胡三姑之間,還有某種不為人知的聯係?
沉默了許久,獨眼張仿佛被抽乾了所有力氣,頹然坐倒在炕上,聲音變得嘶啞而疲憊:“…好…好一雙…‘洞虛眼’…老子…服了…”
他深吸了幾口煙,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緩緩說道:“小子說得沒錯…老子當年…是著了道…被迷了心竅…自己走到那絕地去的…背後…確實有‘人’搞鬼…”
他頓了頓,咬牙切齒道:“…而且…恐怕和胡三姑那夥人…脫不了乾係!他們一直…想打那孤墳柳洞的主意!但自己不敢去,就找替死鬼探路!”
王建國瞬間明白了!原來這背後還有這樣的陰謀!
“那老丈你…”
“老子撿回條命後,就躲在這裡,一是養傷,二是…想看看他們到底想乾什麼!”獨眼張恨聲道,“那柳洞裡的東西…絕對非同小可!胡三姑背後的‘主子’…所圖極大!”
他猛地看向王建國父子,那隻瞎眼仿佛重新燃起了光芒:“你們…你們既然被‘指引’來這裡,又有著…這等奇異的眼睛…或許…或許真是破局的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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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丈的意思是…”
“老子可以帶你們去黑水河!”獨眼張語出驚人,“但隻能到河邊!那孤墳所在的具體位置,極其隱蔽,被天然的迷陣和邪氣籠罩,老子也記不清確切方位了,靠近了還會引發心悸…隻能靠你們自己找!而且…”
他神色無比嚴肅:“…一旦找到,無論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輕易進去!在洞口…用這個!”
他從貼身的懷裡,摸索出一個用獸皮包裹的、巴掌大小的、邊緣殘缺不全、布滿綠鏽的…青銅鏡碎片?
“這是當年救了我一命的護心鏡碎片,上麵還殘留著一絲…克製那洞裡邪氣的力量。”獨眼張將碎片遞給王建國,“把它…對準洞口…或許…能照出點真實…也能暫時保護你們不被裡麵的東西直接侵襲…但也隻能支撐很短的時間!”
王建國雙手顫抖地接過那沉甸甸的、冰涼刺骨的青銅碎片,感覺像是接過了一份無比沉重的責任和…一絲微弱的希望。
“多謝老丈!”
“彆謝太早。”獨眼張擺擺手,臉色凝重,“能不能找到,找到後是生是死,就看你們自己的造化了。而且…要快!”
他側耳聽了聽窗外的風聲,那隻瞎眼仿佛能感知到什麼:“…胡三姑吃了虧,肯定不會罷休…她背後的人…恐怕也快被驚動了…最遲明早,我們必須出發!”
王建國重重點頭。
當天,父子二人在獨眼張這破屋裡休息了一晚。獨眼張拿出風乾的肉和糌粑招待他們,雖然粗糲,卻比胡三姑那下了咒的肉乾淨得多。
夜裡,王建國睡得並不踏實,總能聽到屋外森林裡傳來的各種詭異聲響,以及…獨眼張在炕上輾轉反側、壓抑痛苦的呻吟聲。王清陽則一直很安靜,但王建國知道,兒子一定“看”到了更多東西。
第二天淩晨,天色未明,風雪稍歇。
獨眼張全副武裝,背著一杆老舊的獵槍,腰裡彆著砍刀和繩索,還將一些奇怪的藥粉和符紙塞進懷裡。
“走吧。”他推開木門,冰冷的空氣湧入。
三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黎明前最濃重的黑暗和茫茫的林海雪原之中。
而就在他們離開後不久。
獨眼張那破舊的木屋院門外,積雪無聲地融化了一小片。
一個模糊的、矮小的、戴著破舊瓜皮帽的黑色虛影,從地底緩緩滲了出來。
它發出極其細微的、得意的吱吱笑聲,然後化作一縷幾乎看不見的黑煙,朝著鎮子騾馬店的方向,飄了回去。
仿佛…一直在等待著這個報信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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