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土城的輪廓在晨光中漸漸清晰。
城頭上的火把尚未熄滅，與初升的朝陽交相輝映，將弟兄們的臉龐映得一半金黃一半赤紅。
林蕭站在中城牆的箭樓裡，手裡捏著一張剛繪製好的簡易沙盤。
上麵用石子標注著雙方的兵力分布。
“咚——咚——咚——”
三聲沉悶的戰鼓聲從城外傳來，像重錘敲在每個人的心上。
林蕭走到箭窗旁，隻見遠處的地平線上，黑壓壓的人馬正朝著土城推進。
最前麵的五千騎兵騎著矮腳馬，身上裹著獸皮，手裡的彎刀在陽光下閃著銀光，正是草原部落的先鋒。
“來了！”林蠻的吼聲從西城傳來，震得窗紙都簌簌作響。
“弟兄們，抄家夥！讓這幫草原蠻子知道厲害！”
緊接著便是一陣整齊的甲胄碰撞聲，五千柄盤龍戰斧同時舉起。
在朝陽下彙成一片寒光閃閃的海洋。獸王戰甲上的獸牙裝飾在風中輕響，像是在發出戰前的咆哮。
“穩住！”林蕭的聲音透過靈力傳到各段城牆。
“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許動手！”
城外的騎兵越來越近，馬蹄聲如同悶雷滾過大地。
揚起的塵土遮天蔽日。他們顯然沒把土城放在眼裡，騎兵隊列鬆散，有人甚至還在馬上飲酒。
領頭的是個絡腮胡大漢，揮舞著一柄狼牙棒，嘴裡喊著聽不懂的草原方言。
看神態頗為囂張。
“少爺，這幫雜碎太狂了！”林黑龍握著長槍的手微微用力，槍纓無風自動。
“要不要讓弓箭手先給他們放點血？”
林蕭搖頭：“再等等，他們還沒進連弩的射程。”
他目光掃過南城，林禦冥的骷髏軍團已伏在城牆根下，隻露出骨盾的邊緣。
幽藍的火焰在盾後若隱若現，像一群蟄伏的惡鬼。
就在這時，騎兵隊伍突然加速，領頭的絡腮胡大漢發出一聲呼哨。
五千騎兵同時抽出彎刀，朝著西城發起衝鋒。
馬蹄揚起的煙塵中，隱約能看到他們背後還跟著兩千幫會步兵。
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兵器，跑得跌跌撞撞，顯然是被騎兵裹挾著往前衝。
“距離六百步！”趙虎的聲音在北城響起，帶著測距的精準。
“五百五十步！”
林蕭握緊拳頭，指尖因用力而泛白。
城頭上的弟兄們都屏住了呼吸，連弩射手將臉頰貼在機括上。
目光死死盯著越來越近的騎兵。
“四百步！”
“三百步！”
“放！”林蕭終於低喝一聲。
話音未落，東西城牆同時響起“嗡”的一聲巨響。
二十架連弩同時發射，淬了麻藥的箭簇帶著破空聲掠過半空。
在陽光下劃出一道道銀線。第一排箭雨如同烏雲過境，瞬間籠罩了衝鋒的騎兵隊列。
“啊——”慘叫聲此起彼伏。
衝在最前麵的騎兵紛紛墜馬，箭簇穿透獸皮甲，深深紮進肉裡。
麻藥迅速起效，中箭的人在地上抽搐著，很快便沒了動靜。
第一波箭雨就放倒了近千名騎兵，衝鋒的勢頭頓時一滯。
“好！”城頭上爆發出一陣歡呼。
林蠻更是舉著盤龍戰斧大笑：“再給他們來一下！讓他們知道爺爺的厲害！”
“第二排，放！”趙虎的吼聲再次響起。
又是一陣箭雨破空，這次瞄準的是騎兵後方的幫會步兵。
這些烏合之眾本就心驚膽戰，被箭雨一衝，頓時潰散。
哭爹喊娘地往回跑，反倒把後麵的騎兵衝得陣腳大亂。
絡腮胡大漢又驚又怒，揮舞狼牙棒打落幾支箭。
對著城頭發起咆哮，似乎在下令繼續衝鋒。
但剩下的騎兵已被連弩嚇破了膽，任憑他如何怒吼，也沒人敢再往前衝。
反而紛紛勒住馬韁，在三百步外徘徊。
“有意思。”林蕭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看來草原部落也不是鐵板一塊。”他轉頭對林精靈道。
“讓火係法師準備，等他們再靠近些，就放火箭。”
林精靈點頭應下，轉身去傳達命令。
南北箭塔上的火係法師立刻取出火油箭，將箭頭湊近火把。
箭簇瞬間燃起熊熊火焰。
就在這時，東城突然傳來一陣驚呼。
林蕭望去，隻見十多個身影從騎兵隊伍中衝出，個個氣息強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