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臨那石破天驚的一問,如同冰水潑入滾油,瞬間讓整個中央塔樓大廳炸開了鍋!
“地下?”“藏著什麼?蘇道友此言何意?”“難道我們堡壘下麵有東西?”
眾修士麵麵相覷,驚疑不定,目光紛紛投向堡主墨淵和副堡主穆蛇。
墨淵堡主臉色驟變,握著令旗的手猛地一緊,眼神中有震驚,有一絲慌亂,但更多的是一種被戳破秘密的複雜與苦澀。他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卻又難以啟齒。
而那穆蛇副堡主反應更為激烈,他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跳了起來,指著蘇臨厲聲喝道:“放肆!你一個外來者,胡言亂語什麼!堡下能有什麼?無非是些靈脈節點和陣法根基!休要在此危言聳聽,擾亂軍心!我看你就是魔物派來的奸細!”
他這反應,未免太過激動,反倒顯得欲蓋彌彰。
蘇臨根本懶得與他爭辯,目光如冷電,牢牢鎖定墨淵:“堡主,那股波動雖微弱,卻與黑煞穀深處的魔源同出一轍,陰寒死寂,充滿侵蝕之意。它就在這塔樓正下方,絕不會錯。如今魔潮圍城,或許就與此物有關。若再隱瞞,恐怕這磐石堡數萬生靈,皆要因你而葬送!”
他的話字字如錘,敲打在墨淵心頭,也敲打在廳內所有修士的心頭。
“堡主!到底怎麼回事?”“難道我們腳下真有什麼……”“莫非魔潮真的是被這東西引來的?”
質疑和恐慌的情緒開始蔓延。能在這末世活到現在的修士都不是傻子,穆蛇的過激反應和蘇臨篤定的態度,讓他們意識到事情絕不簡單。
墨淵堡主臉色灰敗,仿佛瞬間蒼老了十歲。他揮了揮手,無力地打斷了眾人的騷動,長長歎了口氣,聲音沙啞道:“蘇道友……靈覺之敏銳,老朽佩服……罷了,事到如今,隱瞞也無益了。”
“堡主!不可!”穆蛇急聲阻止,眼中閃過一絲厲色。
“穆副堡主!”墨淵猛地提高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此事關乎全堡存亡,豈能再因一己之私而隱瞞?!”他顯然知道穆蛇的一些心思。
穆蛇被嗬斥得臉色鐵青,陰狠地瞪了蘇臨一眼,不再說話,但袖中的拳頭已然握緊。
墨淵看向蘇臨,眼中充滿了疲憊與無奈:“蘇道友猜得不錯,磐石堡下,確實……囚禁著一具‘魔屍’。”
“魔屍?”眾人嘩然。
“約莫三年前,天裂魔降之初,有一物自天裂處墜落,正好砸在此地,其散發的濃鬱魔氣瞬間將周圍所有低階魔物清空,甚至形成了一片短暫的魔氣真空區。”墨淵緩緩道來,聲音低沉,“我帶領幸存者逃難至此,發現這一現象,便借助此地殘留的古陣法,以此物為核心,建立了磐石堡。依靠它散發的奇異力場,低階魔物不敢輕易靠近,我等才得以喘息至今。”
“然而,此物終究是魔源,其散發的魔氣雖能驅散低階魔物,卻也在一刻不停地侵蝕著大地和陣法。近年來,其波動越來越強,甚至……偶爾會吸引來一些強大的、不懼其氣息的高階魔物。老夫日夜加固封印,已是疲於奔命……至於黑煞穀……”墨淵露出苦澀表情,“那裡的魔氣與此物同源,甚至更為強大,老夫懷疑,那裡可能是這‘魔屍’的源頭之一,或者……是它的同伴所在?”
信息量巨大,眾人聽得目瞪口呆。原來磐石堡能存在的根基,竟然是一具恐怖的魔屍?而這魔屍,如今竟成了最大的隱患?
蘇臨眉頭緊鎖:“帶我去看。”
“蘇道友!”墨淵一驚,“那魔屍極其詭異,雖被封印,但其散發的魔意足以侵蝕金丹修士心神!不可輕易靠近!”
“無妨。”蘇臨語氣平淡,卻帶著絕對的自信。他的混沌金丹,正是這一切魔氣的克星。
墨淵見蘇臨態度堅決,又想到城外洶湧魔潮和黑煞穀的威脅,最終一咬牙:“好!老夫帶你去!但其他人不得跟隨!穆副堡主,你留守此地,指揮防禦!”
穆蛇臉色變幻,最終低頭應道:“……是。”
在墨淵的帶領下,蘇臨、青嵐、淩清雪堅持同往)通過塔樓內部一條隱蔽的、布滿禁製的旋梯,向著地底深處走去。
越往下走,空氣中的魔氣越發濃鬱精純,甚至帶著一種古老的威壓。周圍的石壁上都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黑色晶狀體,那是魔氣高度凝結的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