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二章：劍痕深淵
“鳳棲冰炎醉”的釀造非一日之功，需以混沌之氣緩緩調和冰火相衝之性，引動鳳凰族複蘇時散逸的涅盤道韻融入酒中，方得圓滿。淩雲將初步處理好的材料封入九轉輪回玉髓壺，交由蘇慕雪以文火慢慢溫養，便不再關注。
那群複蘇的鳳凰族，在為首那隻自稱“曦”的鳳凰族長帶領下，對淩雲千恩萬謝，並表示願追隨左右以報救命之恩。淩雲對此不置可否，隻讓它們暫時於渡虛舟旁棲息，穩固修為，驅散體內積攢的萬古寒毒。
而之前那群氣勢洶洶的冰靈族，在見證了淩雲彈指破陣、吹氣融冰、乃至逆轉生死的神跡後，早已嚇得魂飛魄散，遠遠遁入絕獄深處，不敢再露頭。
處理完永霜絕獄之事，淩雲的目光終於投向了赫利俄斯曾提及的，神隕之地最危險的區域之一——“永恒傷痕”。
渡虛舟再次撕裂空間，進行超遠距離跳躍。這一次，周遭的景象不再是冰雪或星辰，而是逐漸被一種極致的“破敗”與“鋒利”所取代。
天空如同被一隻巨爪撕裂，布滿了永不愈合的暗紅色空間裂痕，如同流血的傷疤。大地上，看不到任何完整的山川河流，隻有一片望不到邊際的、由無數破碎的兵器、鎧甲、以及各種難以名狀的金屬碎片堆積而成的“垃圾場”！這些碎片大多鏽跡斑斑，卻依舊散發著令人皮膚刺痛的鋒銳之氣，以及濃烈到化不開的怨念與死意。
而在視線的儘頭，一道巨大到無法形容的裂穀，橫亙在天地之間！那裂穀並非自然形成，邊緣光滑如鏡，仿佛是被某種無上存在，以絕對的力量一劍劈開！裂穀之中，並非黑暗，而是湧動著如同實質的、灰白色的混沌氣流，其中夾雜著億萬道細碎卻恐怖無比的劍氣與毀滅法則碎片！僅僅是遠遠望去，就讓人雙目刺痛，神魂仿佛要被那無形的劍意切割開來！
這裡，便是“永恒傷痕”！上古之戰中，某位無上存在留下的劍痕，曆經無數紀元，其劍意與毀滅法則非但沒有消散，反而愈發凝聚、恐怖，形成了一片絕對的死域！
“好一道劍痕！”淩雲立於舟頭，眼中首次露出了認真的欣賞之色，“劍意純粹到了極致，毀滅中竟蘊含著一絲斬斷因果、破滅萬法的‘無’之真意。留下此痕者，劍道已近乎於‘道’本身。這風景，堪稱我至此界所見之最。”
他並非劍修，但到了他這等層次，萬法歸宗，一眼便看出了這道劍痕中蘊含的至高道理。這裡的“景色”，對他而言，比任何奇花異草、仙宮神闕都更有吸引力。
【環境深度掃描：永恒傷痕。危險等級：至高。核心區域劍意濃度及毀滅法則活躍度超越臨界值，足以瞬間湮滅超脫境之下任何存在。檢測到劍意本源彙聚點，位於裂穀中心。同時掃描到大量精神汙染源，為曆代隕落於此的劍修、神魔殘留的瘋狂劍念聚合體。】係統發出了最高級彆的警告。
“劍意本源？瘋狂劍念？”淩雲非但不懼，反而興致更高，“係統，分析劍意本源特性，及瘋狂劍念是否有提煉利用價值。”
【分析中……劍意本源屬性：絕對鋒銳、斬滅、歸無。可直接吸收感悟，提升一切攻擊性神通鋒銳度，但有被其同化、迷失自我的風險。瘋狂劍念：高度混亂、汙染性極強，需經混沌之力深度淨化，可提取出“純粹戰意結晶”與“劍道感悟碎片”，但提煉過程消耗巨大，性價比低。】係統給出了客觀分析。
“性價比低，那便算了。”淩雲擺了擺手，目光灼灼地看向裂穀中心，“倒是那劍意本源，有點意思。若以其淬煉我這根混沌釣竿的釣線，或能使其更加無物不破；若用來雕琢食材，想必也能化平凡為神奇，賦予食物一絲斬破虛妄的劍道真味。”
他竟想著用這足以斬滅大道的劍意本源來……淬煉釣竿和雕琢食材！若是被那些苦苦在此參悟劍意、卻動輒形神俱滅的劍修知道，怕是要氣得從墳墓裡跳出來。
渡虛舟開始朝著永恒傷痕緩緩靠近。越是靠近，那股無形的劍意壓迫感便越強。空氣中彌漫著細密的、如同實質的劍氣，發出嘶嘶的聲響，不斷切割在渡虛舟的混沌光罩上，激起一圈圈漣漪。蘇慕雪、赫利俄斯等人早已盤膝坐下，全力運轉功法抵抗，臉色蒼白，顯然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當渡虛舟抵達裂穀邊緣時，那恐怖的劍意幾乎凝成了實質，灰白色的混沌氣流中，隱約可見無數破碎的劍罡如同遊魚般穿梭，散發著致命的氣息。而在裂穀深處，一團如同微型太陽般、不斷扭曲變形、散發出極致鋒銳與破滅氣息的灰白光團，正懸浮在那裡，那便是劍意本源！
就在這時，異變陡生！
那灰白色的混沌氣流中，猛地衝出數十道模糊不清、完全由各種混亂劍意與瘋狂執念凝聚而成的黑影！它們沒有固定形態，如同扭曲的鬼影，發出刺耳的靈魂尖嘯，朝著渡虛舟撲來！它們便是係統檢測到的“瘋狂劍念聚合體”，被渡虛舟上生靈的氣息所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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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劍念聚合體，每一道都蘊含著至少神尊級彆的攻擊力，更可怕的是它們那直接汙染神魂的瘋狂意念！一旦被其侵入識海，即便是神尊巔峰，也極易陷入瘋狂，最終被同化為它們的一部分！
“小心！是劍魘！”赫利俄斯驚恐大叫，他曾聽先祖提及過這種恐怖的存在。
麵對這足以讓任何強者頭皮發麻的圍攻，淩雲卻隻是微微蹙眉。
“聒噪。”
他甚至沒有做出防禦姿態，隻是隨手拿起了旁邊小幾上，蘇慕雪之前為他泡好、尚有餘溫的一杯“靜心悟道茶”。
他看著杯中沉浮的茶葉，以及那氤氳的茶香白氣，對著撲來的數十道瘋狂劍魘，輕輕一吹。
吹的是茶香，動的卻是大道法則。
那氤氳的茶香白氣，離杯之後，並未消散，反而瞬間化作無數柄細微到極致、卻凝練無比、散發著寧靜、祥和、破妄、鎮魂道韻的透明小劍！
這些茶香小劍，如同擁有生命一般，精準無比地迎上了每一道撲來的瘋狂劍魘！
沒有驚天動地的碰撞，沒有法則對轟的光芒。
那些狂暴無比、汙染性極強的瘋狂劍魘，在接觸到茶香小劍的瞬間，就如同遇到了天生的克星！它們那混亂的劍意與執念，在茶香小劍那寧靜破妄的道韻麵前，如同陽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瓦解！那刺耳的靈魂尖嘯也變成了驚恐的哀鳴，最終徹底消散於無形，隻留下點點精純的、無主的戰意碎片，被淩雲隨手收起。
一口茶香，化劍萬千，斬滅數十神尊級劍魘！
這一幕，再次深深震撼了赫利俄斯與剛剛蘇醒的鳳凰族長曦。它們對淩雲的實力，已經有了麻木的認知。
清除了礙事的“噪音”，淩雲的目光終於完全落在了裂穀中心那團劍意本源上。那團灰白光團似乎也感應到了淩雲的注視，微微震顫起來，散發出更加淩厲的氣息，仿佛在警告，又像是在……挑釁？
淩雲笑了笑，並未直接攝取那團劍意本源。他隻是端起了那杯悟道茶，對著裂穀中心，將那清澈的茶湯，緩緩傾倒而下。
茶湯離開杯口，並未墜落，而是化作一道清澈晶瑩、散發著寧靜道韻的水流，如同九天銀河，朝著那團狂暴的劍意本源流淌而去。
那劍意本源似乎感受到了威脅，猛地爆發出億萬道灰白色的毀滅劍罡，如同一個炸開的刺球，要將那看似柔和的茶湯水流徹底絞碎！
然而，那茶湯水流看似柔弱，卻蘊含著“上善若水”、“以柔克剛”、“道法自然”的至高意境。任憑那毀滅劍罡如何狂暴衝擊，水流始終不急不緩，堅定不移地向前流淌，所有的劍罡在接觸到水流的瞬間，其狂暴的毀滅之意便被那寧靜的道韻悄然化去，變得溫順，最終融入水流之中，使其更加晶瑩璀璨。
不過片刻之間，那團足以讓超脫境強者都嚴陣以待的狂暴劍意本源，便被那一道茶湯水流完全包裹、滲透！
灰白色的光芒逐漸內斂、凝聚，最終化作一枚鴿卵大小、通體晶瑩、內部仿佛有億萬微小劍影生滅不定的透明晶體，安靜地懸浮在了淩雲掌心。所有的狂暴與毀滅都已消失，隻剩下最本源的、純淨的“鋒銳”與“斬滅”道韻。
【獲取：純淨劍意本源結晶。品質：至高。】係統簡潔地彙報。
把玩著手中這枚價值無量的劍意結晶，淩雲滿意地點點頭。此行不虛，不僅領略了這“永恒傷痕”的絕世風景，更得到了心儀的“調料”和“工具”。
他看了一眼下方那依舊充斥著無儘劍氣與毀滅法則的裂穀，駕馭渡虛舟，調轉方向。
“此間事了。下一處，去那‘英靈殿’廢墟看看，或許能找到些不一樣的‘陳年風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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