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雲駕馭渡虛舟,無視了劍拔弩張的巡天使敖戰與混沌神將,徑直駛向那正在緩緩消散的法則之繭核心。他的舉動,在敖戰看來是赤裸裸的蔑視與挑釁,在混沌神將那初生的混沌意識中,則是對其“誕生地”的侵犯!
“狂妄!”敖戰臉色一沉,他身為巡天使,代表仙界秩序,何曾被人如此無視?手中雷光方天畫戟一振,便欲出手阻攔。那混沌神將更是發出一聲蘊含暴怒與警惕的咆哮,手中纏繞混沌與秩序的長戟再次揚起,灰白光束蓄勢待發!
然而,就在兩者氣機即將爆發,雷霆一擊就要同時落向渡虛舟的刹那——
淩雲甚至沒有回頭。
他隻是隨意地抬起左手,向後輕輕一揮袖。
依舊是那看似輕描淡寫的動作。
但這一次,揮灑出的卻並非單純的力量,而是一種更加玄妙、更加觸及本源的“定義”。
他以自身道念,結合剛剛對凋零之海核心法則的觀察與理解,瞬間“定義”了渡虛舟後方那片狹小空域的規則——“萬法皆空,諸力不存”。
言出,法隨,概念成!
敖戰那凝聚了神王後期磅礴仙元、引動九霄神雷的戟光,在進入那片被“定義”的空域時,仿佛劈入了絕對的虛無,所有的能量、所有的法則、所有的威力,在刹那間被剝離、消散,如同從未存在過,連一點漣漪都未能激起。
混沌神將那融合了混沌與秩序本源的灰白光束,同樣如此。那足以湮滅萬物的恐怖力量,在觸及那片空域的邊界時,便如同陽光下的露珠,無聲無息地蒸發殆儘,連一絲混沌氣息都未能滲透過去。
兩種性質截然不同、卻同樣毀天滅地的攻擊,就在淩雲這隨手一揮袖之下,被輕描淡寫地化於無形!
敖戰瞳孔驟縮,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與深深的駭然!他能夠清晰地感覺到,並非對方以更強的力量抵消了他的攻擊,而是……他那片區域本身的“規則”被臨時修改了!這是一種他無法理解、甚至無法想象的境界!此人對法則的掌控,究竟到了何種地步?!
混沌神將那黑白異瞳中也閃過一絲茫然與本能的不安,它那初生的意識無法理解這種超乎它認知的手段。
就在這兩大強者被這神乎其神的手段所震懾,心神劇震,攻勢不由自主緩下來的電光火石之間,渡虛舟已然如同遊魚般滑入了法則之繭破碎的核心區域。
那裡,原本束縛三千法則的鎖鏈正在寸寸斷裂、消散,化作最本源的法則光點回歸天地。巨繭的核心處,懸浮著兩樣東西:
一是一團約莫拳頭大小、不斷變幻著色彩、內部仿佛有無數微縮星係生滅的混沌氣流,這是法則之繭孕育混沌神將後殘留的、高度凝練的“混沌本源核心”,蘊含著極其精純與強大的混沌之力。
二是一點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卻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仿佛萬物起源般古老氣息的金色光粒。它靜靜地懸浮在混沌本源核心旁邊,看似渺小,卻仿佛是所有法則鎖鏈最初纏繞的“原點”。這正是係統之前檢測到的那一絲“創世”氣息的源頭,淩雲將其命名為——“創世餘燼”。
【檢測到高純度混沌本源核心,能量等級:神王級,極度不穩定,建議以空間秘法封存。檢測到未知奇物‘創世餘燼’,蘊含‘起源’、‘定義’、‘初始’道韻,解析度不足0.001,價值無法估量!警告:餘燼極其脆弱,任何粗暴手段都將導致其消散!】
淩雲目光直接略過了那團足以讓神王都心動的混沌本源核心,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點微弱的“創世餘燼”之上。他能感覺到,此物對他完善自身之道,尤其是理解“言出法隨”與“調和”的本質,有著無可替代的作用。
他伸出右手,指尖繚繞著極其柔和、蘊含著“包容”與“守護”真意的仙元,如同嗬護初生嬰兒般,小心翼翼地靠近那點金色光粒。他的動作輕柔到了極致,仿佛怕驚擾了一個沉睡萬古的夢境。
在他的指尖觸碰到“創世餘燼”的瞬間,那點光粒微微一閃,並未抗拒,反而如同找到了歸宿般,自然而然地融入了他的指尖,消失不見。淩雲立刻感覺到,那點餘燼並未存在於他的經脈或丹田,而是直接融入了他道境的最深處,與他對“起源”與“定義”的感悟悄然結合。
而旁邊那團混沌本源核心,他看都沒看,隨手打出一道玄奧的封印訣,將其封入一個早已準備好的玉匣,丟進了儲物空間,仿佛處理的隻是一件無關緊要的雜物。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發生在瞬息之間。
待敖戰與混沌神將從剛才那規則被篡改的震撼中回過神來,淩雲已經完成了收取,渡虛舟正不緊不慢地從核心區域駛出。
“你……你取走了何物?!”敖戰臉色難看地盯著淩雲,語氣中帶著驚疑與質問。他雖然沒看清淩雲具體拿了什麼,但那核心區域殘留的、令人心悸的混沌本源氣息以及一絲讓他都感到莫名敬畏的古老韻味突然消失,顯然是被此人收走了!尤其是那混沌本源核心,乃是巡天司清剿混沌、研究其本質的重要樣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