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仙界東極繼續向東，跨越“界海天塹”，便進入了混沌海的外圍區域。
界海天塹是一道橫亙在仙界與混沌海之間的巨大空間裂縫，寬達億萬裡的虛空中，沒有任何物質存在，連最基礎的空間結構都呈現破碎狀態。這裡隻有永恒呼嘯的空間亂流，以及偶爾出現的“空間裂隙獸”——那些誕生於空間裂縫中的奇特生物，形態各異，但無一例外都凶殘暴虐。
“穿過這道天塹，就正式進入混沌海範圍了。”赫利俄斯神情凝重，“混沌海與諸天萬界的所有界域都不同，那裡沒有穩定的法則，沒有固定的空間，甚至連時間都可能倒流。一切都被最原始的混沌能量充斥。”
哪吒興奮地東張西望：“我聽說混沌海裡有‘混沌遺民’，是真的嗎？”
“是真的。”曦點頭，“混沌遺民是一個古老而神秘的族群，傳說他們誕生於混沌海形成之初，在混沌中生活了億萬年，早已適應了混沌環境。他們掌握著獨特的混沌修煉法門，實力深不可測，但極少離開混沌海。”
“他們會對我們有敵意嗎？”嫦娥問。
“不一定。”淩雲接口，“混沌遺民性情古怪，有時熱情好客，有時暴戾排外，全看心情。但隻要我們不動混沌海的根本，他們一般不會主動攻擊。”
說話間，眾人已穿過界海天塹最危險的核心區域。
眼前景象豁然一變。
沒有想象中的灰色混沌霧氣，也沒有狂暴的能量亂流，反而是一片……平靜得詭異的虛空。
虛空呈現一種深邃的暗紫色，仿佛宇宙誕生前的顏色。在這片虛空中，漂浮著無數大小不一的“混沌泡”——那些泡狀物半透明，內部充斥著流動的混沌能量，每個泡都在緩慢地膨脹、收縮，仿佛在呼吸。
遠處，隱約能看到一片無邊無際的“海洋”。但那海洋並非由水構成，而是由高度濃縮的混沌能量凝聚而成，呈現出液態的特征。海麵上沒有波浪，隻有無數旋轉的漩渦，每個漩渦都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吸力。
這就是混沌海，諸天萬界最神秘、最危險的禁地。
“混沌海分為三層。”淩雲回憶著從時間本源獲得的信息，“外層是混沌泡區，相對安全，主要居住著低階混沌生物；中層是混沌漩渦區，危險係數陡增，混沌風暴頻發；內層是混沌海眼區，那是混沌海的核心，也是混沌之心的所在地。”
他們現在所處的，正是外層混沌泡區。
“我們怎麼去海眼？”青紫問道。
“需要向導。”淩雲看向前方，“混沌遺民應該知道安全路線。”
正說著，左側一個直徑百丈的混沌泡突然破裂，從中走出一群奇特的生物。
他們外形與人類相似，但皮膚呈暗紫色，表麵有流動的混沌紋路。眼睛是純粹的銀色，沒有瞳孔，仿佛能看到混沌的本質。每個人都穿著由混沌能量編織的衣物，看似簡陋，卻散發著強大的法則波動。
為首的是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的男子，他上前幾步，用帶著奇異韻律的聲音問道：“外來者，為何闖入混沌海？”
“我們前往混沌海眼，尋找混沌之心。”淩雲直接說明來意，“需要一位向導。”
“混沌海眼？”男子眼中銀光流轉，“那裡是混沌禁地，連我們遺民也不敢輕易深入。你們要去那裡做什麼？”
“了結一段因果。”淩雲道，“若你願意做向導，我可用‘秩序結晶’作為報酬。”
他掌心浮現一枚銀色的秩序結晶——那是用秩序之力高度壓縮凝聚的寶物，對混沌遺民這種長期受混沌能量浸染的族群來說，是難得的“淨化之物”，能幫他們平衡體內混沌，防止過度侵蝕。
果然，看到秩序結晶，男子眼神一亮。不僅是他，其他遺民也露出渴望之色。
“秩序結晶……確實是我們需要的東西。”男子沉吟片刻，“但我必須先請示長老。你們在此等候，不要亂走，混沌泡區看似平靜，實則暗藏殺機。”
說罷，他帶著幾個遺民返回那個破裂的混沌泡。混沌泡表麵泛起漣漪，重新閉合，仿佛從未打開過。
“他們生活在混沌泡裡？”哪吒好奇道。
“混沌泡是混沌海中相對穩定的區域。”曦解釋，“泡內環境可調控，適合生存。混沌遺民掌握了製造和控製混沌泡的技術，所以能在混沌海中繁衍。”
等待期間，淩雲觀察著周圍的混沌泡區。
這裡的景色確實奇特。混沌泡如同無數半透明的星球，漂浮在暗紫色虛空中，泡與泡之間由“混沌能量流”連接，形成一張巨大的網絡。有些泡內能看到混沌植物生長，有些泡內則生活著奇特的混沌生物。
更遠處，混沌海的方向，隱約能看到巨大的“混沌風暴”正在形成。那是一團旋轉的混沌能量雲，直徑至少萬裡，內部電閃雷鳴，無數混沌法則碎片在其中碰撞、湮滅、重生。即使相隔遙遠，也能感受到那股毀天滅地的威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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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係統提示：檢測到高濃度混沌能量環境。元始之種融合度提升至96。建議在此環境中完成最後4的融合，可達到完美狀態。】
“在這裡融合？”淩雲心中詢問。
【是的。混沌海是混沌法則最濃鬱的區域，在此融合可讓元始之種內的秩序與混沌達到絕對平衡，解鎖終極能力：元始造化。】
元始造化……聽名字就不簡單。
就在他思索時，之前那個混沌泡再次打開。
這次出來的不僅是那個男子，還有三位老者。老者們須發皆白，但皮膚依舊是暗紫色，眼中的銀色更加深邃。他們的氣息……赫然都達到了大羅金仙級彆！
為首的老者手持一根混沌木杖，杖頭鑲嵌著一顆不斷旋轉的混沌晶石。他打量淩雲片刻，緩緩開口：“老夫混沌遺民三長老，混元。年輕人，你要去混沌海眼？”
“是。”淩雲不卑不亢。
“你知道混沌海眼有多危險嗎？”混元長老語氣嚴肅，“那裡是混沌法則的源頭，充斥著‘混沌原初之力’。即使是混元金仙進入，也可能被同化為混沌的一部分，永遠失去自我。”
“我知道。”淩雲點頭，“但我必須去。”
“為了什麼？”
“為了徹底解決混沌魔主，為了諸天萬界不再有混沌之患。”
這話說得平靜，卻讓三位長老同時動容。
“解決混沌魔主……”混元長老喃喃道，“好大的口氣。但……你身上確實有那個人的氣息。”
“那個人？”淩雲心中一動，“秩序之主？”
“不。”混元長老搖頭，“是‘元始’。傳說中，在秩序與混沌誕生之前，曾有一位‘元始’存在。他是萬法源頭，諸天始祖。後來元始分化，清者為秩序，濁者為混沌，才有了後來的秩序之主與混沌魔主。”
這個說法，淩雲還是第一次聽說。
“元始之種……莫非就是元始留下的傳承？”另一位長老猜測。
“或許吧。”混元長老看向淩雲，“既然你是元始傳承者，又有秩序結晶作為報酬，混沌遺民可以為你提供向導。但醜話說在前頭——我們隻負責帶你到混沌海眼邊緣，不會進入海眼內部。而且……你必須先通過我們的考驗。”
“考驗？”
“混沌海有自己的法則。”混元長老道，“外來者想要深入，必須證明自己有能力在混沌中生存。考驗很簡單——在混沌風暴中堅持一炷香時間而不被同化。”
他指向遠處那團正在形成的混沌風暴：“那就是考驗地點。”
眾人望去，那風暴的規模比剛才又大了三分，內部隱約能看到無數混沌雷霆穿梭，威力足以撕裂大羅金仙的肉身。
“我去。”淩雲毫不猶豫。
“主人，這太危險了。”青紫擔憂道，“讓我陪你一起……”
“不用。”淩雲搖頭，“混沌風暴對我而言，或許反而是機緣。”
他看向混元長老：“現在開始？”
“隨時可以。”混元長老眼中閃過一絲讚賞，“有膽識。若你能通過考驗，混沌遺民將視你為貴客，不僅提供向導，還會贈送一份混沌海地圖，標注所有已知的危險區域和安全路線。”
“那就多謝了。”
淩雲身形一閃，已出現在萬裡之外的混沌風暴邊緣。
近距離觀察，混沌風暴更加壯觀。那是一個直徑超過三萬裡的巨大漩渦，漩渦邊緣是高速旋轉的混沌氣流，核心處則是一片絕對的黑暗——那是混沌法則高度凝聚形成的“混沌奇點”。
風暴中，不時有混沌生物被卷入，那些生物在混沌能量的衝擊下，要麼被同化，要麼被撕裂，沒有第三種結局。
淩雲深吸一口氣，元始之種全力運轉。銀灰色的元始領域在體表形成一層薄膜，然後他一步踏入了風暴。
進入風暴的瞬間，恐怖的壓力從四麵八方襲來！
那不是單純的力量壓迫，而是法則層麵的侵蝕。混沌能量試圖滲透元始領域，同化淩雲的肉身、神魂、乃至存在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