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連神農氏化身的臉色都徹底陰沉下來。
好大的野心！好毒的計策！
“六大聖皇……除了西王母、神農，還有誰？”淩雲追問。
“還有……還有時空神皇、輪回神皇、萬獸神皇……以及……以及……”幻心老祖說到最後，聲音顫抖，眼中恐懼更甚，“以及……神界議會的現任議長……昊天上帝！”
昊天上帝？！神界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六皇之首，竟然也……
這個消息，比之前的更加震撼！
“怪不得……怪不得神界議會近年來屢屢通過古怪決議，封閉天梯，隔絕下界……”神農氏化身須發皆張，怒極反笑，“好一個昊天！好一個六皇之首！原來你早已投靠混沌，要將這神界億萬年基業，拱手送給那魔頭！”
“具體計劃！如何實施？”淩雲繼續逼問。
“我……我不知道全部！”幻心老祖慌忙道，“我隻負責神農殿這一環！用七絕混沌釘汙染神農鼎和化身，是為了在最終儀式時，將神農氏的本體從沉眠中‘拽出’，作為祭品之一！其他聖皇那邊，各有其他勢力負責！昊天上帝親自掌控全局，所有計劃細節，隻有他和少數幾個核心才知道！”
淩雲盯著他看了片刻，確認他沒有說謊，至少沒有完全說謊。心魔族再強，在混沌魔主和昊天上帝眼中，恐怕也隻是一枚比較重要的棋子，不可能知曉全部核心機密。
“你可以走了。”淩雲鬆開了神魂壓製。
幻心老祖一愣，似乎不敢相信對方會放過自己。
“回去告訴昊天，他的計劃，我知道了。”淩雲淡淡道，“讓他洗乾淨脖子等著，我會去找他。”
幻心老祖聞言，哪敢再多停留半刻，強提一口氣，化作一道混沌遁光，瞬間消失。
現場隻剩下時空監察使和裁決神將。兩人麵如死灰，知道自己聽到了不該聽的驚天秘聞，今日恐怕難以善了。
“你們呢？”淩雲看向他們，“是昊天的人，還是單純被蒙蔽利用？”
時空監察使苦澀道：“時空管理局……直屬時空神皇麾下。在下……在下隻是奉命前來協助‘維護陣法穩定’，事先並不知此陣真正用途，更不知涉及如此陰謀……時空神皇陛下常年閉關，局內事務多由幾位副使執掌，或許……或許其中也有人被滲透了……”
裁決神將則沉默片刻，咬牙道：“天刑司內部……確有派係之爭。在下屬於‘律法派’，向來隻認神界法典。此次前來，是接到幻心老祖以議會名義發出的調令，聲稱神農殿內有叛逆勾結下界，需動用封神陣鎮壓……我……我被人當槍使了。”
兩人的話有幾分可信度，淩雲一眼便能看穿。時空監察使所言大半屬實，其神魂中的時光烙印純淨，並未被混沌深度汙染。裁決神將雖有些許隱瞞比如他早知道調令有問題，但為了打壓異己、立功心切而故意前來），但其核心的“裁決權柄”確實相對獨立，與昊天上帝一係的聯係不深。
“今日之事，你們知道該怎麼做。”淩雲沒有殺他們，但也未完全放過，“回去後，設法聯係你們真正效忠的對象，將今日所知如實上報。神界將亂，是隨波逐流，還是撥亂反正，你們自己選擇。若再助紂為虐……”他沒有說下去，但眼中的寒意讓兩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顫。
“多……多謝前輩不殺之恩！”兩人如釋重負，連忙躬身行禮，然後各自拖著傷體，匆匆離去。
轉眼間，強敵儘去，隻留下一片狼藉的戰場和尚未平複的混亂能量。
神農氏化身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看向淩雲的目光，充滿了複雜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小友……不，元始行走者。今日若非你，老夫這具化身怕是難逃被煉化之劫，神農殿萬年基業也將毀於一旦。此恩，神農一脈銘記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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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言重了。”淩雲微微頷首，“混沌魔主乃諸天公敵，與之對抗，本就是我輩職責。隻是如今看來，神界內部已是千瘡百孔，危機四伏。”
“何止千瘡百孔！”神農氏化身怒道，“昊天那廝，身為六皇之首，受萬神敬仰，竟行此叛逆之事！還有心魔族、以及那些潛伏在各大機構中的叛徒……必須儘快將他們揪出來！”
“揪出叛徒固然重要，但眼下更關鍵的，是阻止他們的‘真靈降臨’儀式。”淩雲冷靜分析，“按照幻心老祖所言，他們需要六大聖皇的沉眠之軀作為祭壇。西王母、神農、時空、輪回、萬獸，以及……昊天自己？他難道連自己都要獻祭？”
“不，昊天或許另有打算。”神農氏化身沉吟道，“或許，他並非要獻祭自身，而是想借助其他五皇的力量與混沌魔主的真靈融合，助他自己突破最後瓶頸，成為超越六皇的‘混沌神帝’！如果是這樣，那他的野心，比單純投靠混沌更加可怕！”
超越六皇的混沌神帝？這倒是一個新的可能。
“無論如何，必須儘快取得造化玉牒碎片，救治哪吒。同時，也要設法喚醒其他尚存清醒意誌的聖皇，聯手應對。”淩雲思路清晰，“前輩，您可知女媧宮的具體情況？以及，造化天圖的第二部分……”
提到造化天圖，神農氏化身神色一動：“第二部分，確實在我神農殿傳承之中。不過……”他臉上露出一絲尷尬，“當年西王母與我交換此圖殘卷時，曾設下特殊禁製，需以完整的瑤池血脈之力，配合我神農鼎的‘萬藥淬煉’，才能安全取出。這也是靈兒這丫頭如此重要的原因之一。”
藥靈兒聞言，立刻挺起胸膛：“老祖宗，靈兒準備好了！”
“不急。”神農氏化身擺擺手，看向淩雲，正色道，“元始行走者，在此之前，老夫有一個不情之請。”
“前輩請講。”
“老夫這具化身，雖恢複大半，但本源仍有虧空，且與本體之間的聯係因長期封印而變得極其微弱。”神農氏化身眼中閃過一絲憂色，“老夫的本體，沉睡於本源天最核心的‘萬藥祖源’之中，那裡有初代藥靈守護，理論上安全。但如今連化身都遭此毒手，本體所在恐怕也未必完全穩妥。老夫想……想請你隨我一同，前往萬藥祖源一趟，確認本體安危。若有機會，或許能嘗試加強聯係，甚至……讓本體提前蘇醒一些意識。”
這個請求合情合理。神農氏本體若能蘇醒，哪怕隻是一部分意識，也是一股對抗混沌的絕強助力。
“係統，分析前往萬藥祖源的風險與收益。”淩雲在心中詢問。
“分析中……萬藥祖源位於本源天核心禁地，有‘萬藥周天大陣’守護，非神農血脈或獲得許可者不可入內。”
“風險：中等。可能存在未知混沌滲透；喚醒聖皇本體過程可能引發強烈天地反噬；可能遭遇昊天上帝或其他叛徒勢力的阻截。”
“收益：極高。確認神農氏本體狀態；可能獲得完整的《神農藥典》傳承；有機會強化造化天圖第二部分；建立與聖皇本體的直接聯係，對後續行動至關重要。”
“建議：接受請求。可趁此機會，徹底肅清神農殿內部殘餘混沌汙染，整合神農殿力量，將其作為在神界的第一個穩固據點。”
係統的分析與淩雲的想法不謀而合。
“好，我陪前輩走一趟。”淩雲點頭應下，“不過在此之前，需先將神農殿內外徹底清理一遍，救出所有幸存者，穩定局麵。青紫，你和藥靈兒留在這裡，協助神農殿外門長老，救治傷者，重整秩序。”
“是。”青紫點頭應下，藥靈兒也乖巧地站在她身邊。
神農氏化身見淩雲答應，麵露喜色：“如此甚好！有勞小友了！清理門戶之事，老夫這就安排！”
他抬手打出一道藥訣，神農鼎嗡嗡作響，鼎口噴湧出浩瀚的翡翠色藥光。藥光如波紋般掃過整個神農殿範圍，無論是殘留的混沌氣息、變異的藥魔蟲、還是潛伏的混沌禁製，都在純淨的藥道本源衝刷下迅速消融淨化。
同時，他洪亮的聲音響徹殿宇：“神農殿所有弟子、長老聽令！老夫乃神農氏化身，現已脫困！所有幸存者，立即前往主殿廣場集合！叛逆已除，混沌暫退，神農殿……複興在即！”
聲音中蘊含著聖皇特有的威嚴與安撫人心的力量。很快，從神農殿各處廢墟、隱藏的密室、地牢安全區中，陸陸續續飛出許多身影。他們大多衣衫襤褸，麵帶驚惶與疲憊，但眼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看到懸浮空中、氣息浩瀚的神農氏化身和旁邊深不可測的淩雲，許多人更是激動得熱淚盈眶，紛紛跪拜。
一場浩劫，似乎正在走向終結。
然而，無論是淩雲還是神農氏化身都清楚，這僅僅隻是一個開始。神界暗處的驚濤駭浪，正在醞釀。昊天上帝，混沌魔主，那些隱藏在幕後的黑手，絕不會就此罷休。
就在眾人開始忙碌著清理廢墟、救治傷員時，淩雲忽然心有所感，抬頭望向神界深空。
“係統，剛才是不是有什麼東西在窺探這裡？”他心中問道。
“檢測到極其隱晦的‘天道監察’波動，來源層級極高，疑似與神界本源意誌或某件起源至寶有關。波動已消失，未能鎖定具體來源。”
天道監察？還是起源至寶？
淩雲眼睛微眯。看來，自己在這神界的一舉一動，已經引起了一些真正“高層”存在的注意了。
也好。省得他一個一個去找。
他收回目光，看向正在迅速恢複生機的神農殿。
第一步，就從這裡開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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