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垚往診所去,路過丁大虎家。
看著窗子裡亮著燈呢。
人家丁大虎家都是玻璃窗子。
亮得很。
沒擋窗簾,不知丁玫是在家還是診所。
遠遠看看診所那邊,看不清點沒點燈。
那就先去丁大虎家看看。
趴窗子看看丁玫在家沒有,要是沒在家就去診所。
於是陸垚翻牆而入。
看看丁大虎還專門給奶牛搭建了一個臨時牛棚子,就知道這老小子很上心伺候老牛。
到了窗口,往裡看。
丁玫沒在。
丁大虎在炕上盤腿大坐喝茶水呢。
謝春芳小鳥依人的樣子靠在他寬厚的身子板上,拿著木頭的襪底板補襪子呢。
“大虎,你說小玫子咋和黃月娟這麼好了,非要去她那住,家裡又不是沒地方。”
丁大虎吸溜一口茶:“小黃人不錯,文化還高,要不是比友亮大幾歲我都想讓她當兒媳婦了。小玫子喜歡和她在一起就玩去吧,都是女孩子。”
謝春芳歎氣說;“是呀,友亮還真的說過喜歡小黃。不過楊守業兒子也喜歡,還讓友亮給拉皮條。”
“草你個蛋,說得那麼難聽,那叫介紹對象。什麼叫拉皮條!”
“楊明都結婚了,還不就是為了褲襠那點事,不叫拉皮條叫什麼。”
謝春芳儘顯女人的八卦愛好,不管丁大虎愛聽不愛聽,一邊補襪子一邊說:
“人家小黃可不是隨便扯蛋的人,不但沒答應,還罵了友亮。友亮這小子就把你拿回來的狼崽子給小黃送去了。”
“媽蛋的,我說狼崽子咋丟了,我還指望用狼崽子套老狼呢!後來呢?”
丁大虎以前沒有時間和媳婦這麼心平氣和的聊天,謝春芳很多事兒也不敢和他說,怕哪句話不對挨揍。
但是丁玫回來以後,丁大虎脾氣好多了。
所以說話也大膽了。
“後來不知道,小黃那邊也沒出啥事兒。不過,我聽有人傳,說小黃很可能和土娃子有一腿!”
丁大虎一愣,回頭看著謝春芳:
“誰呀?誰說的?”
“喜蓮。她說黃月娟和土娃子說她來月經了。一個大姑娘對小夥子說這個事兒,你說他倆正常麼?”
丁大虎沉思片刻:
“鄭文禮莫名其妙就生氣走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土娃子搞的鬼。我本來感覺土娃子有點本事,要是小玫子喜歡和他處我也不管了。但這小子太花花,真不能讓小玫子跟他。”
說著敲了一把炕沿,肯定的說了一句:
“真不能同意!不然小玫子非受氣不可!”
謝春芳放下襪底板子,看著丁大虎:
“那你說,小黃要是和陸垚有關係,能不能一起把小玫子給禍害了?我就是猜猜,你彆當真……”
“滾你媽的,小黃不是那種人!”
“人心隔肚皮呀!”
丁大虎不願意聽了。
其實他也擔心丁玫。
有丁友亮的時候,兒子是他精神寄托。
希望兒子能傳承自己的威風勇猛,威震夾皮溝。
現在兒子沒了,他已經把丁玫看做是自己唯一的希望。
可惜又沒有能力掌控。
一個硬漢又不不願意在媳婦麵前示弱,不能說眼看著陸垚可能是騙自己閨女還不敢吭聲。
關鍵是發聲也改變不了什麼。
但是謝春芳還就是不識趣,一個勁兒的叨叨:
“小玫子要是真的跟了陸垚還行呢,萬一被他騙了,白玩一頓不要了,你說去哪說理!這小子上邊有人呀!楊守業都怕他!”
“那誰怕他,敢禍害我小玫子,老子拿五連發崩了他!”
謝春芳還是不失時機的說了一句:“但是人家土娃子有駁殼槍,民兵連都聽他的。小鬼子那麼厲害,都被他給一切滅了,你的獵槍……嘖嘖嘖……”
丁大虎怒火漸漸盛:“你媽了個逼的,就知道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我不會偷襲他!”
謝春芳有點委屈:“我聽他們說小鬼子幾十人偷襲土娃子都沒怕。你要是不偷襲還好點,他看你是小玫子老爸,或許不能下死手……”
“沃操你個腚的!你還敢說?氣死我啦!”
丁大虎把茶碗“啪嚓”一聲砸在地上,摔得粉碎。
謝春芳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可能是丁大虎不愛聽,傷及到了他脆弱的神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