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致,這位才是真正堪稱“禍水妖姬”的存在。她乃隴西李氏當代家主嫡長女,被當地百姓譽為隴西第一美人,其容色之盛,據說有傾國傾城之姿。先是在楊貴梅的操持下,被許配給弘農楊氏家主嫡子,尚未及成婚,楊氏便被錦衣衛抄沒,那婚約自然作廢;旋即又在嫂嫂王綰卿的撮合下,被太原王氏家主嫡子求娶,哪料剛定下婚約,王家又因晉王叛亂遭誅族。之後不久,百年豪閥望族,連當今大周皇族也出於其分支的隴西李氏,也倒在了謝封侯的屠刀之下。
李玉致也由此淪落奴籍,被一心要讓大人高興,為大人遴選絕色佳人的謝封侯派人押送入京。途中,竟有三名押送士卒因覬覦其美色,爭相獻媚以致相互大打出手,鬨出人命,足見此女魅力之駭人了。謝封侯眼光本就挑剔,初見此尤物,便毫不猶豫便將其作為最珍貴的“貢品”送入了如今的齊王府。
其同胞親妹李玉妗,雖不及姐姐玉致嬌媚傾國,卻也是清麗脫俗、姿色超群的佳人,曾由父親做主,與清河崔氏子議婚,未果便因家族遭橫禍而入奴。
此外,尚有隨著可卿等同去了香山小住的李仕奇第四女,年十八,頗有薛寶釵般端莊豐美之態的李畫眉;以及清河崔氏女,隴西李家家主幼弟、才子李笠之妻,太子妃崔玉嬋堂姑,時年二十三歲的年輕美少婦崔豔秋。當初李笠帶頭並慫恿族人對抗錦衣衛而遭誅,李氏誅族,崔豔秋遂入奴籍。
這隴西李氏諸女關係盤根錯節:楊貴梅是李玉致、李玉妗的第三任繼母,雖年齡相差不大,名分卻在;而太原王家嫡女,嫁李仕奇之子李稟為妻的絕色少婦王綰卿,卻是李玉致姐妹的親嫂嫂;李畫眉是李玉致同父異母的妹妹,亦是楊貴梅的繼女之一;而崔豔秋則是李玉致姐妹的嬸娘,楊貴梅的妯娌。一門絕色,俱因家族傾覆而輾轉流入這齊王府,命運之弄人,令人唏噓。
接著,李珩又想到了沈棠。此女說起來還是皇後沈令儀的親侄女,弋陽郡公裴景延未婚妻沈明珠的姐姐。她本是清河崔家少主母。是崔家家主崔湜的兒媳。崔湜死後,其子崔蒔方被擁立為崔家新家主。錦衣衛查抄崔氏,殺族老三十六人,沈棠為保崔氏一線生機,自願獻身投效李珩,並說服丈夫崔蒔方交出崔家秘密金庫。那筆巨財,正好解了山陝災民三年溫飽的燃眉之急。
沈棠一身氣質端莊高雅,偏偏生了張如飛天壁畫中歡喜菩薩般妖豔魅惑的臉龐,這種極致的反差,最是勾人心魄。
當初李珩是因聽聞沈明珠貌美才留意其姐,後從沈令儀處得知,沈棠之美更勝明珠三分,便心中早存了旖念。隻是她因家族變故心存卑怯,平日深居簡出,李珩見到她的機會不多,身邊群芳環繞,竟一時將沈棠擱置了。再者,自己剛“霸占”了沈令儀和其堂妹沈婉儀,日後登基還要納那位守寡的沈玉儀,若再急吼吼地收了沈棠,他擔心沈令儀心裡會不是滋味,更怕沈家因此恃寵而驕。
還有崔玉影,那位崔家大小姐,崔蒔方長姐,素有“清河妖姬”之稱,初嫁才子錢峮,錢峮因病暴卒後,玉影便回娘家寡居,卻被意欲徹底蕩平崔氏的錦衣衛所獲,又因姿色過人被送入了齊王府中。
想起沈棠和崔玉影,自然又勾連出對清河崔氏的複雜記憶。當初滅崔氏,確有李珩的私怨成分在內。弋陽郡公裴景延之妻崔靜,不僅與廢太子李景明、晉王李景嶽皆有私通,後來更被李景嶽脅迫毒殺了李景明。李珩借機發難,以崔氏資助叛國為名,派錦衣衛抄沒了清河崔氏。
其實,他對那無能又戴了綠帽子的表弟裴景延本無多少好感,但看在親姑姑昭華長公主的麵上,對崔靜厭惡至極,直接將其打入詔獄死牢。
後來偶然巡獄,見了崔靜一麵,方知此女能讓兩位皇子神魂顛倒,並非沒有緣由——她那股子浸到骨子裡的妖嬈浪蕩風騷勁兒,確能輕易撩動男人最原始的欲望。李珩這“好色”之名也非虛傳,一時未能把持,在死牢中與她有了苟且。
當時的崔靜,本以為傍上李珩,應該可以逃脫罪責,僥幸活命了,不由刻意逢迎,意欲討好他,然而春風一度後,他還是狠心命人將其縊死,並拋屍讓劊子手淩遲。
彼時尚未與李承昊徹底翻臉,更要因太子之死需給朝廷和天下一個交代;更怕留此禍水,日後惹得姑姑不悅;表弟裴景延雖並無什麼本事,簡直就是個扶不起來的媽寶,但好歹他對李明華極孝順。李珩心裡對裴景延並無幾分真心親近,可卻隻有李明華這一個姑姑,他可不想因一隻破鞋,惹得滿屋熏臭,人人皺眉。
再者,崔靜那放蕩不堪的名聲,若真收用了,隻怕府中妻妾要笑話他:“連‘多姑娘’都不如的,爺也往家領”?而且,不說彆個,單單黛玉、警幻、裴雪嬈、李明玥這幾個,就能鬨得他像褲襠裡著火的。那臉可就丟大了。
能被眼光毒辣、專為自家大人搜羅絕色的謝封侯選中,楊貴梅、李玉致等隴西六女,以及沈棠、崔玉影這兩位崔家美婦,其姿色風韻,自是人間極品。
李珩正盤算著,是召那姿容冠絕隴西、我見猶憐的李玉致,還是喚那氣質矛盾、撩人心弦的沈棠來“夜話”時,內間門外忽傳來小丫頭柳五兒輕輕的稟報聲:“爺,錢夫人求見。”
“錢夫人?”李珩微微一怔,紅劍的遺孀錢氏。紅劍是他心腹護衛,李珩當年護送裴貴妃等北遷立功,固辭封賞,皇帝便賜下掖庭女二十人,由戴權領著親自挑選。那二十人中,不乏如今大周第一女將秦良玉,也有如今正恩寵日盛的妾室張嫣、虞清歡、袁莉、韓雲裳、吳婉蓉、鄧太妙、等各具風情的佳人,錢氏亦在其列。
入府當日,李珩便做主,將錢氏等八女分彆指婚給黑雲、紅劍、青鬆等得力下屬。錢氏嫁與紅劍,本是佳偶。奈何好景不長,紅劍為護李珩,死於忠順王麾下高手柳聽風刀下,令錢氏新婚燕爾便成了寡婦。萬幸她當時已懷有身孕,數月後產下紅劍遺腹子,李珩親自為孩子賜李姓,取名延恩,收為養子。
因念紅劍救命之恩,李珩對錢氏母子極儘優容,錢氏的月例用度,比照秦可卿、林黛玉等正妻一樣,就連給她身邊配置的仆婦丫鬟的規格,亦如陳圓圓、顧橫波等一等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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