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198年漢高帝九年農曆九月下旬
北地的秋意,隨著幾場連綿的寒雨,變得愈發濃重。渭水水位下降,露出兩側斑駁的河床,原野上的草木儘數染上深黃與赭紅,天空時常呈現一種高遠而清冷的藍色。狄道城外廣袤的農田裡,搶收已近尾聲,大部分糧食顆粒歸倉,隻剩下些秸稈立在田裡,等待著最後的清理。軍民聯防的策略取得了顯著成效,雖然小規模的騷擾不斷,但大規模的糧食劫掠得以避免,北地郡這個秋天的收成,總算保住了大半,為即將到來的寒冬儲備了寶貴的口糧和軍需。
然而,就在這秋收即將圓滿落幕之際,一匹來自北方的快馬,踏著泥濘的官道,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入狄道城,帶來了一個足以讓所有人緊繃心弦的緊急軍情。信使是灌嬰敏捷88)麾下最得力的斥候隊率之一,他渾身血跡,甲胄上布滿刀箭痕跡,顯然是經曆了慘烈的搏殺才突圍而出。
“王爺!緊急軍報!”斥候被直接引到議事堂,撲倒在地,聲音嘶啞卻急促,“五日前,匈奴左賢王本部主力約三萬騎,彙合部分東胡殘部,突然自雲中郡西北大舉南下,兵分兩路,一路猛攻雲中郡治雲中城,另一路繞過堅城,深入雁門郡腹地,劫掠甚酷!雁門郡守軍兵力分散,顧此失彼,情況危急!灌嬰將軍親率精騎千餘,已切入敵後,襲擾其糧道,延緩其攻勢,但敵軍勢大,難以正麵抗衡。將軍命小的拚死回報,請王爺速定大計!”
消息傳來,議事堂內頓時一片寂靜,唯有炭火盆中偶爾爆出的劈啪聲。周勃政治85,智力82)、高順體質26,武力86)等文武要員麵色凝重。三萬騎!這幾乎是匈奴一次戰略性進攻的規模,目標直指並州北部核心區域,若雲中、雁門有失,並州門戶洞開,匈奴鐵騎便可長驅直入,威脅河東,甚至震動關中!
李淩靖王,體質27)霍然起身,走到巨大的地圖前,目光死死盯住雲中、雁門的位置。他手指劃過匈奴進兵的路線,沉聲道:“果然來了!秋深馬肥,冒頓終究是按捺不住了。左賢王此番來勢洶洶,誌在必得啊。”
高順立即請命:“王爺,雲中、雁門若破,我北地東側屏障儘失,唇亡齒寒!末將請率步卒精銳,東出增援!”
周勃則相對冷靜:“王爺,我軍若大規模東出,一則朝廷‘無詔不動’之令猶在,二則北地本土防務空虛,若匈奴有偏師西犯,或西羌有變,如之奈何?且路途遙遠,步卒行軍緩慢,恐緩不濟急。”
李淩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深知周勃的顧慮有道理。擅自大規模出兵,在政治上風險極大;北地本土的安全更是根基,不容有失。
“順兄之憂,勃兄之慮,皆有道理。”李淩決斷道,“大規模出兵不可行,但坐視不理亦不可能。高順!”
“末將在!”
“著你立即抽調五千精銳步卒,秘密集結於東境隘口,加強訓練,檢修器械,做好隨時出動的準備!但沒有本王的手令,一兵一卒不得越境!”
“諾!”
“傳令灌嬰!”李淩繼續下令,“對其英勇行動予以嘉獎!命其繼續發揮機動優勢,不惜代價,加大襲擾力度,重點攻擊匈奴後勤隊伍,焚其糧草,疲其兵力。同時,加派斥候,務必摸清左賢王主力的具體部署和真實意圖!告訴他,北地是他最堅實的後盾,但要避免與敵主力硬拚,保存實力為上!”
“是!”
“勃兄,”李淩轉向周勃,“立即以八百裡加急,將此次匈奴大舉入侵的詳細軍情,再次急報朝廷!奏章中要突出事態之緊急,雲中、雁門之危殆,並陳述我北地已嚴加戒備,並派出精銳斥候部隊擾敵後方,懇請朝廷火速發兵救援!”
“臣遵命!”周勃立刻領命而去。
李淩的這一係列安排,既表達了對友鄰的支援之意,又嚴守了不擅自大規模出兵的底線,將救援的主力責任再次明確地推給了朝廷,政治上的考量可謂周全。
【係統提示:宿主麵臨匈奴發動大規模戰略進攻的嚴峻局麵,需要在遵守朝廷規製與應對現實危機間做出艱難平衡,軍事決策與政治風險管控能力麵臨極限考驗…體質:27承受巨大軍事壓力與政治博弈的消耗)…力量:26,敏捷:25,智力:99迅速判斷局勢嚴重性,製定有限度、高效率的支援策略,並精準把握奏報朝廷的措辭以規避風險)…政治:99在危機中嚴守臣節,巧妙利用規則尋求朝廷主力救援,同時做好局部應變準備,展現高超的政治智慧)…魅力:99危局中沉著果斷的指揮提振軍心)…幸運:26???邊境危機升級,外部壓力陡增,運勢麵臨嚴峻挑戰)…信仰值:9.9…狀態:緊急應對匈奴大規模入侵,部署有限支援與戰略偵察,急報朝廷求援,同時強化本土戒備,在巨大壓力下努力維持戰局穩定與政治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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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北地因為突如其來的邊境危機而全力運轉之時,數日後,另一行人馬風塵仆仆地抵達了狄道。這次來的,是來自長安的正式使者團,規格遠高於前次。為首的是一位身著內侍官服、氣度不凡的宦官,手持皇太後呂雉和新君劉盈的聯合詔書。
宣詔儀式在靖王府正廳隆重舉行。李淩率文武官員跪聽詔命。詔書的內容,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它並非針對眼前的邊患,而是以新君登基、皇太後撫政、需與宗室重臣共商國是為由,宣召靖王李淩入朝述職!
“……谘爾靖王淩,國之柱石,鎮守西陲,功勳卓著。今新君嗣位,太後臨朝,百廢待興,戎狄窺邊。特召爾入朝,稟陳邊事,參議國政,以固社稷。欽此!”
詔書的言辭可謂給足了麵子,將李淩譽為“國之柱石”,召其入朝是“參議國政”。然而,在這匈奴大舉入侵、邊關告急的節骨眼上,召邊鎮主帥離開防區前往長安,其背後的深意,讓周勃、高順等人心中頓時一沉。這分明是調虎離山之計!要麼是朝廷對靖王不放心,欲將其調離根基之地加以控製;要麼是朝中有人想借此機會削弱北地防務,甚至……
李淩跪在下麵,心中也是波瀾起伏。他瞬間想到了多種可能。呂雉是在試探他的忠誠?還是想借此機會剝奪他的兵權?或是朝中主和派想逼他放棄積極防禦的策略?無論哪種,此時離開北地,風險極大。
但,詔書已下,公然抗旨的後果,同樣不堪設想。
“臣,李淩,領旨謝恩!陛下萬歲,太後千歲!”李淩壓下心中的萬千思緒,恭敬地接過詔書,神色平靜無波。
使者宣詔完畢,換上笑臉:“靖王殿下,太後娘娘對殿下可是寄予厚望啊。如今朝廷正是用人之際,殿下此番入朝,必能大展拳腳。”
李淩淡然回應:“有勞天使。淩乃邊鄙之臣,蒙陛下、太後不棄,敢不竭儘全力。隻是眼下北邊軍情緊急,匈奴大舉犯境,雲中、雁門危在旦夕,淩需即刻安排妥當防務,方能安心入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