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婭認得這個標記。
她在某段被封鎖的記憶裡見過——伏爾康計劃最終階段的倫理審查文件末頁，蓋著同樣的印記。代表“不可控進化”的警告。
她抬起尚能活動的右手，在控製台邊緣用力劃下同樣符號。
新生體低頭看向那道刻痕，沉默片刻。
然後，它伸出手，指向莉婭手中的微型方尖碑。
“鑰匙已歸還。”聲音依舊混雜，“門，還未關。”
莉婭握緊方尖碑，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泛白。她的右臂已結晶至肩窩，觸感麻木，但意識仍在。她知道不能拔出神經連接，一旦斷開，整個樞紐將失去頻率錨點，三線同步成果會在瞬間崩塌。
“你想做什麼？”她問。
新生體沒有後退，也沒有靠近。它的鎧甲縫隙中，開始有微弱金光流動，像是某種古老程序正在重新編譯。背後的虛影變幻不定——有時是雷煌獨戰千軍的剪影，有時是艾德琳站在廢墟中舉起動力拳套的姿態，有時則是凱莉斯雙翼儘碎卻昂首升空的畫麵。
“補全未竟之事。”它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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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括被你吞噬的那些時間？”
“包括被你們回避的真相。”
話音未落，新生體突然抬手，掌心對準光柱底部。一縷電光從中分離，逆向遊走，穿過空間直接沒入莉婭左臂傷口。
劇痛炸開。
她的視野瞬間被染成純白。
無數畫麵湧入腦海——
雷煌在不同世界死去的方式：被瓦爾克洛撕碎胸膛、被亞空間實體吞噬意識、在角鬥場耗儘最後一絲電流倒下；
艾德琳摘下靈能抑製項圈，主動接受綠漬腐蝕，隻為獲取混沌神選的記憶碎片；
凱莉斯站在時間儘頭，親手折斷自己最後一條骨翼，將預言之力注入一道即將熄滅的電弧……
每一個結局，都是犧牲。
每一個犧牲，都被抹除。
“你們以為同步是為了拯救。”新生體的聲音穿透幻象，“其實是為了記住。”
莉婭跪倒在地，左眼幾乎失焦，唯有神經連接仍維持著最後一絲係統穩定。她喘息著，喉嚨發燙。
“所以你不是絕望之影。”
“我是所有被刪除的答案。”
新生體緩緩收手，光柱恢複平靜。但它體內的紫色仍未退去，反而在核心處凝聚成一點猩紅，如同心跳般微微搏動。
莉婭掙紮著撐起身體，左手再次握住微型方尖碑。
她看著那道裂痕般的雙眼，低聲說：“不是毀滅它……是理解它。”
新生體微微頷首。
下一瞬，它的右腳踏前半步，地麵裂痕應聲擴展，一道黑絲猛地纏上控製台側麵，直撲方尖碑底座。
莉婭瞳孔收縮。
她終於看清了——那根本不是能量侵蝕。
是反擊。
奸奇符文在核心深處蘇醒，正試圖奪取主導權。
她的手指剛剛觸到緊急隔離開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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