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用了。”她說，重新戴上項圈，手指劃過頸側那道疤——五年前被審判庭淨化時留下的。
凱莉斯睜開眼，銀瞳渾濁，幾乎沒光。她用手撐地，慢慢爬到主控屏前。手指滑過屏幕，調出量子綁定模型。她把剩下的靈魂鏈接拆成三層框架，又加了一個隱藏指令：如果雷煌心跳停三十秒以上，或艾德琳靈能突破極限，或北方實驗室倒計時進最後十分鐘，就自動放出她封存的最後一段預知。
那裡藏著真相——關於“他們”是誰，關於戰爭怎麼開始的，關於為什麼七個種族會在同一時間覺醒反抗。
但她不能現在說。
有些事，太早知道隻會讓人崩潰。
她縮回角落，呼吸越來越淺。身體微微抖，但手指還貼著屏幕。最後一段預知已經封好，誰也不能提前打開。
過了兩個小時。
第二批資源到了。人類艦隊送來廢棄基地的通行密鑰，可以進東部荒原的能量中繼站。靈族補充了兩名死神軍戰士的戰鬥記錄，教怎麼對付亞空間怪物。
雷煌把所有情報整合進三線作戰計劃。
斬首線目標不變：北方永凍帶核心實驗室，必須毀掉共振炮原型機。
阻斷線更新：東部中繼站多了防禦點，得先清除監控孢子群。
播信線擴展：南方斷崖外再加兩個前哨點作備用聯絡站。
他盯著地圖上跳動的紅點，忽然發現西部沙漠有一段短暫的低頻信號，用的是老掉牙的殖民紀元編碼。他放大分析，看到一張圖像碎片：一座塔埋在沙裡，頂上掛著破旗，上麵有個銜尾蛇圖案。
那是傳說中的“初代議會遺址”——第一個反抗組織成立的地方，也是《銜尾蛇協議》簽下的地點。
他記下坐標，沒上報。
有些事，得親自去。
艾德琳開始整理通訊安排，列出接下來四十八小時的聯絡時間。她標出三個可用信號站位置，每次間隔至少十小時，避免被巡邏艦發現。
“脈衝回聲計劃可以執行。”她說。
雷煌點頭，繼續登記裝備清單。他的左臂已經沒知覺，隻能靠能量貼片維持操作。貼片每五分鐘換一次，不然係統會斷開。他機械地撕下舊的，換新的，動作熟練得像呼吸。
沒人問他疼不疼。
因為他們都知道答案。
這時頻道響了。
是之前退出的那個戰團。聲音低：“告訴我，你怎麼活過第七角鬥場的？”
雷煌抬頭，義眼紅光一閃，打開量子鏈認證界麵。他沒回答，而是把那段數據發出去——伏爾康基因繼承者的腦波，和七年前角鬥場最後記錄完全匹配。波形末尾標著死亡確認，但在心跳停止後第十一秒，出現了微弱反彈。
“我沒死。”他說，“他們埋錯了屍體。”
頻道沉默兩秒，綠燈亮了。
接著，七方勢力同時回應。資源通道開始解封。k4信號站的位置和電源圖紙，還有一組無人運輸艦的導航密鑰。靈族死神軍發來九段古碑符文解析，其中三行對應《銜尾蛇協議》的能量公式。最後一份來自一個沒編號的抵抗節點，提供北方實驗室通風係統的結構圖。
主控室的燈微微閃，像古老機器重新啟動。
艾德琳設完最後一個加密通道，忽然抬頭。
“他們問我們，能不能保證不會引來第二次追殺。”
雷煌看著屏幕上的艦隊部署圖，沒回頭。
“我們不能保證安全。”他說，“我們隻能保證反擊。”
話落，主控台震了一下。
新消息來了。
是那個戰團發的。隻有一句話：
“第七角鬥場那天，你殺了裁判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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