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煌站在通道口,右眼的義體閃著紅光,一閃一閃的,像快沒電了一樣。他抬起手,對準前麵的空氣,手指縫裡冒出藍白色的電火花,在地上劃出一道裂縫。這是伏爾康基因啟動時的樣子。
空氣還在微微震動,剛才那個影子已經不見了,但讓人心裡發毛,好像它還在這兒。
艾德琳靠在牆邊,肩膀上的裝甲裂了,綠色的液體慢慢流出來。那是她體內的靈能緩衝液。她沒去擦,隻是用手按住脖子上的項圈,裡麵一直在發燙。這是審判庭留下的控製裝置,以前用來管她,現在反而成了弱點。她呼吸很穩,眼睛一直盯著雷煌的背影,像是在等他做決定。
凱莉斯坐在角落,背後的骨翼輕輕抖動。一根支撐杆斷過,重新接上後一直在嗡嗡響。她閉著眼,嘴唇動了動,像是在算什麼,又像是聽到了彆人聽不到的聲音。她的預知能力不是看清楚畫麵,而是感覺未來的波動。
“彆看了。”雷煌低聲說,“他已經走了。”
“不是人的問題。”艾德琳說,“是信號。剛才那個存在的能量頻率和我們核心的一模一樣,同步率達到98.7。這不是複製人,是意識的鏡像。”
雷煌點頭。他想起那些錄像裡的培養艙,成百上千個和他們長得一樣的人躺在裡麵。還有屏幕上滾動的數據,記錄著每個人的“演化進度”。他們不是在打一個組織,是在對抗一套早就設計好的係統。他們的反抗,可能早就被演算過無數次。
“我們必須找到控製裝置。”他說,“不然我們做什麼都在它的計劃裡,連怎麼失敗都寫好了。”
凱莉斯睜開眼,瞳孔是銀白色的,沒有黑眼珠,看起來不像在看現實。“我看到一個房間,沒有窗戶,四麵都是黑色石板,能擋住靈能和信號。中間有個立方體,連著七根神經管,通到牆上。它每三秒跳一次,跟我們的心跳、腦波、基因節奏都一樣。”
她說完,突然悶哼一聲,嘴角流出血來。每次用預知能力,都會傷到自己。
艾德琳立刻把手接到一根管線上。靈能順著線路往裡探,幾秒後她皺眉:“信號太弱,不好追蹤。但確實有脈衝,方向是地下三層。奇怪的是……那裡本來是廢棄通風井,不該有線路。”
雷煌蹲下,左手貼地。舊傷開始發麻,這是伏爾康基因在感應能量流動。他閉眼,體內電流擴散,像一張網掃過整個區域。
數據在他腦子裡重組:主能源經過三次分流,最後集中在東南區。那裡有一塊監控盲區,所有記錄都被清空,連日誌都沒留下——不是刪了,是根本沒生成。就像那個地方不存在。
“找到了。”他睜眼,“叫‘靜默室’。不是正式名字,是係統自動屏蔽後的稱呼。隻有核心自檢時才會打開,其他時間完全隔離。”
艾德琳收回手,指尖冒出一縷黑煙。那是亞空間腐蝕的痕跡,說明管線已經被汙染,隻是表麵還在正常工作。“我可以偽造一段自檢代碼,讓係統以為我們在例行檢查。隻有47秒時間,夠嗎?”
“夠。”雷煌站起來,掌心電光閃了閃,“但我們不能直接進去。”
凱莉斯突然抬手,骨翼劇烈震動。一條新裂痕從關節裂到末端,晶體碎片掉在地上,發出脆響。她聲音變弱:“一旦碰裝置,警報會傳到高層意識。不隻是守衛,所有培養艙裡的‘另一個我們’都會醒來。他們會代替我們戰鬥,而且更了解我們的打法。”
三人沉默。
這意味著,就算切斷核心,也會立刻暴露。敵人有無數個備份,隨時能頂上來。這不是戰鬥,是不斷重複的循環。
“所以不能硬來。”雷煌說,“我們要讓它自己停。”
艾德琳看著他:“怎麼做?”
“打亂供能節奏。”雷煌舉起右手,掌心電光凝聚,“我把磁場調成相反頻率,造成混亂。你把偽造信號送進管線,假裝係統出問題。凱莉斯看著預知畫麵,發現不對就喊停。”
凱莉斯點頭,閉上眼。
骨翼發出細微響聲,像玻璃要碎。她臉色發白,額頭冒汗,但沒停下。畫麵在她腦中展開:黑暗裡,立方體旋轉,七根神經管同步跳動,每次收縮都閃一下藍光。
三秒。
五秒。
七秒。
就在靈能快要到位時,凱莉斯猛地睜眼:“等等!第三根神經管斷了!它啟動了備用路線!不是故障——是陷阱!它知道我們要來!”
雷煌立刻收手,電光消失,掌心留下焦黑痕跡。
艾德琳也撤回靈能,喘了口氣。項圈冒出更多黑煙,皮膚下的血管變得發紫。她咬牙撐住,低聲說:“它學會了……它真的學會了我們的套路。”
“差一點。”她擦掉嘴角血跡,“再晚兩秒,就會被當成入侵,觸發全麵防禦。”
雷煌低頭看手,指尖焦黑,皮都翻開了。剛才那一瞬,他感覺到一種回應——不是機器,是另一個“自己”。那種共鳴讓他胸口發悶,像有另一顆心在跳,節奏一樣,但冷冰冰的,帶著看戲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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