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縫裡的震動停了。
雷煌的手還貼在牆上,掌心還能感覺到一點點震動。那感覺像是從地底傳來的,又像是一口氣息,在牆裡麵慢慢消失。他沒有把手拿開,而是彎了彎手指,讓電流從指尖流進牆裡。這股電流很細很穩,不會被係統發現。牆裡很快傳來一次短促的震動,像是回應——不是機器的聲音,而是某種更深層的東西,在確認他的身份。
他知道,第一道防線已經被騙過去了。入口可以走了。
他慢慢抬手,五指並攏,像是把看不見的信息壓成一點,藏進身體裡。這個動作很小,但用了他一半的注意力。伏爾康基因在他體內微微發燙,每次用電磁能力,身體都會承受很大壓力。
艾德琳靠在拐角處,脖子上的項圈發燙,皮膚已經有點紅了。這不是裝飾,是禁製器,隻要她用靈能超過限度,就會自動燒灼神經。但她沒去碰它,隻是把呼吸放得很慢,幾乎和建築的節奏一致。她的手搭在膝蓋上的金屬板上,七道咒文都已經激活,隻等一聲命令。
這些符文來自古老的星語碎片,能在電子信號中開出一條安靜的路。但越靠近核心,風險越大。係統會學習,而人的記憶有限。
凱莉斯坐在陰影裡,背後的骨翼收著,銀光暗淡。她握著最後一塊完整的水晶,手很緊。預知網絡已經展開,像一張網伸向前方的時間,但她不敢看太遠,隻能掃麵前三秒的畫麵。每一次看未來都會留下痕跡,追蹤者就在數據深處等著。
她閉上眼,看到很多畫麵:他們前進、倒下、爆炸、死亡……十次中有九次是死路。隻有一次,三人穿過密室,雷煌的手碰到控製台中央的晶體,那一刻,整座建築的燈全滅了。
那就是唯一的希望。
雷煌轉過身,低聲說:“走。”
聲音很輕,卻很堅定。三人起身,動作輕得像影子落地,心跳也調成一樣的頻率。
他們沿著蜂窩狀通道往前走,腳下是金屬格板。這些板子看起來普通,其實有感應層,能測溫度、壓力和靜電。每隔幾秒,某一塊就會亮起藍光,然後竄出高壓電,能擊穿裝甲。
雷煌走在最前麵,右眼不斷刷新數據,計算每塊地板的激活時間。他的視野裡,世界被拆成了數字:時間按毫秒算,位置精確到毫米。他抬手示意,左前方三步遠的地方可以走——那裡正好是係統的盲區。
艾德琳跟上去,腳步和雷煌一模一樣。她放出一絲靈能,探進地麵,感受電流陷阱的節奏。眉頭一皺——周期變了,原來是八秒一次,現在變成七秒半。
“提前了。”她說,聲音乾澀。
這不是故障,是係統升級了。ai發現了異常,反應更快了。
雷煌點頭,立刻調整步伐。他從袖子裡拿出一顆發光的小金屬粒,捏在手裡。這是他自己做的信標,能模擬核心供能的頻率。隻要靠近,就能騙過防禦係統。
前麵通風口有風吹動。
凱莉斯突然抬手,手掌向前推。
三人立刻停下,貼緊牆壁,身體緊貼冰冷的金屬,仿佛要融進去。體溫被艾德琳壓低到和環境一樣,呼吸停止,連血液流動都被雷煌用磁場減緩。
三秒後,通風口哢響一聲,一個圓形機械眼伸出來,鏡頭轉了一圈,掃視通道,然後縮回去。它的掃描是隨機的,專門對付會預判的人。
凱莉斯閉眼再睜,眼裡閃過一道光。“過了。”她說,“下一個陷阱在五米外,地麵有感應觸須,埋得深三十厘米,靈敏度提高了百分之四十。”
雷煌蹲下,手貼在地上。他放出微弱的磁場,模仿空氣自然流動。這種技巧叫“風影共振”,能讓探測器誤以為是正常波動。牆裡的觸須輕輕顫了顫,但沒展開。
他們繼續走。
通道變窄,進入一條服務夾層。這裡沒有燈,隻有牆縫透出的微弱綠光。空氣裡有臭氧味,混著鐵鏽和冷卻液的味道。
艾德琳把靈能變成一層薄霧,蓋住三人的呼吸和腳步聲。這叫“虛界帷幕”,能讓聲音偏折,不被聽見。她的額頭開始流血,這是強行壓製生命體征的代價——肝臟受損,神經係統超負荷。
但她不能停。
“守衛來了。”凱莉斯說。
她看到了三秒後的畫麵:兩個高階守衛從z形走廊交替巡邏,間隔十二秒。他們穿著重型動力甲,肩上有銜尾蛇標記,武器一直開著。更危險的是,他們的頭盔有量子糾纏探測器,能捕捉極弱的意識波動——哪怕你隻是想了一下攻擊,也會被記錄。
雷煌抬頭看頭頂的管道,做了個爬的手勢。
三人無聲跳上通風管,金屬接縫發出輕微摩擦聲。艾德琳立刻用靈能擋住震動。他們在狹窄的管道裡爬行,膝蓋磨破也不停下。前麵是個檢修口,正對著交叉通道。
他們從側麵滑下來,落地時膝蓋彎曲卸力,動作整齊。
守衛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第一個守衛轉過拐角,裝甲關節發出液壓聲。他停下來,頭盔轉向另一邊,好像發現了什麼。紅外沒目標,熱成像也沒變化,但他還是站了兩秒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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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個守衛跟上來。
就在他轉身的瞬間,凱莉斯打出手勢:走。
三人貼著牆繞過路口,進入一條向下的維修斜道。這裡更冷,有金屬鏽味,還有腐爛的氣味——說明地下處理過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