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德琳想衝過去，被凱莉斯攔住。
“彆動！還有第四波——是精神攻擊！它要擊垮我們的心！”
紫霧突然靜止，像世界暫停。一股無形壓力壓向三人腦袋，像有錘子敲頭，想打開他們的思想防線。
雷煌聽見有人在他耳邊說：
“放棄吧，你隻是實驗品。”
“你的基因本該被淘汰。”
“你活著，就是為了死在這。”
他低頭看自己的手，那隻曾經斬斷敵艦的手，現在滿是裂痕和焦黑，指甲掉了，關節變形。但他記得第一次覺醒伏爾康之力的感覺——不是力量，是責任。是他看見平民在戰火中逃跑時，心裡燃起的火。
他抬頭，對著裂縫大吼：“我叫雷煌！我不是數據，不是容器，我是人！我戰鬥，不是因為命令，是因為我想守住這個還能叫‘家’的地方！”
電光在他身上閃起，微弱，但沒滅。殘破的身體裡，電流重新流動，仿佛有種不屬於機械的力量，在血肉裡醒來。
艾德琳也站直了。她把能源模塊從胸甲取出，握在手裡。高溫立刻燒傷手掌，皮膚變黑，血肉焦糊，但她沒鬆。她看著前方，眼裡沒有猶豫，隻有決心。
“我曾以為信仰就是聽話。”她說，聲音平靜卻有力，“現在我知道，信仰是選擇相信什麼——就算全世界都說不可能，我也要相信希望存在。”
金光從她手中擴散，覆蓋三人，形成一層薄薄的靈能膜，擋住精神攻擊。
凱莉斯抬起頭，最後幾片水晶翅膀開始掉落。粉末飄在空中，像無聲的雪。她意識快沒了，神經連接快斷了，但她笑了。
她輕聲說：“我看過太多結局。無數次你們倒下。這一次，我要選一個不一樣的。”
她把所有預知能力注入雷煌的戰鬥本能。不是告訴他未來，而是讓他能在千分之一秒做出正確反應——讓身體比腦子更快，讓本能成為刀。
第四波來了。
不是實體攻擊，是純粹的精神洪流，帶著無數記憶衝進腦海：訓練失敗、戰友臨死呼喊、被組織背叛的那個雨夜……每一個畫麵都在勸他放手，說一切都沒意義。
他咬破嘴唇，嘴裡有血腥味。
痛讓他清醒。
他站起來，左臂再次舉起。電光在殘肢上跳動，不穩定，但還在燒。他的眼神不再迷茫，變得像熔爐一樣燙。
艾德琳的屏障開始碎裂。金光忽明忽暗，她膝蓋彎曲，汗水混著血流下臉，卻始終沒跪。
凱莉斯身體晃了下，一隻翅膀徹底碎了，化成灰飄走。
第五波還沒完，第六波已在醞釀。
紫霧翻滾，裂縫中浮現出新結構，像某種生物在醒，心跳般跳動，釋放出讓人窒息的壓力。
雷煌盯著裂縫，低聲說：“還沒完。隻要我還站著，戰鬥就沒結束。”
艾德琳舉起手，把能源模塊高高舉起，光芒照亮她蒼白的臉。
“那就繼續打。直到我們打出一個新的明天。”
凱莉斯閉上眼，最後一次看向時間線。
她看到一條從未見過的路。
很細，但一直往前延伸。
通向未知。
她睜開眼，看著雷煌的背影。
那一刻，她好像看到了無數世界的終點——
而在這一條上，終於有人走到了最後。
她輕聲說：“這一擊……交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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