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儘頭有一扇金屬門,很舊,上麵有蛇一樣的花紋。門周圍很黑,空氣裡有股鐵鏽味,還有一點腐爛的氣味。
雷煌站在門前,左臂受傷了,血一滴一滴往下掉。每滴一滴,地上就發出“嘶”的一聲,像水碰到熱鍋那樣。他沒低頭看傷口,隻是抬起右手。他的右眼是機械的,一啟動,就閃出一圈藍光。這光掃過門框,照出很多細小的裂痕,一圈一圈的,和他以前在總部檔案裡看到的“伏爾康試煉門”一樣。
這種門他隻見過一次,在角鬥場最深處,隻有血脈覺醒的人才能打開。現在它出現在這個廢棄礦道裡,地下三百米的地方。
“這門要活人的磁場才能開。”他說,聲音有點啞。
艾德琳靠在牆邊,手裡拿著終端,屏幕一閃一閃的,數據斷斷續續。她摸了摸脖子後麵的護符,那是個六芒星形狀的東西,用隕石做的。以前救過她三次命。現在它變得有點燙。
“怎麼開?”她問,儘量讓自己聽起來平靜,但呼吸已經快了。
“共鳴。”雷煌解開外衣,露出左臂的傷疤。那道疤很長,從肩膀到手腕,皮肉翻著,能看到裡麵的金屬支架和神經連接點。這是他在角鬥場留下的,也是他成為戰士的代價。“得用老辦法。”
凱莉斯坐在角落,她的翅膀是水晶做的,現在裂了更多縫,像是隨時會碎。她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可那一瞬間,她的眼睛閃過一絲銀光,好像看到了什麼彆人看不到的畫麵。
雷煌咬破手掌,把血塗在門中間的凹槽上。血一碰門,就被吸進去了,像乾土喝水。很快,整扇門開始發熱,蛇形花紋亮起紅光,像血管重新跳動起來。
他閉上眼,試著調動體內的磁場。
第一次,什麼也沒發生。
第二次,門上的字亮了一下,又滅了。
第三次,他調整節奏,讓磁場帶上一種特彆的震動——那是角鬥場勝者才有的頻率,是用命拚出來的節奏。藍色和白色的電光順著花紋爬行,劈啪作響。接著“轟”一聲,門沉下去了,後麵出現一個密室。
冷風吹出來,帶著金屬和爛植物的味道,很難聞。三人對視一眼,走進去。
密室不大,四麵牆上有黑色石板,刻著看不懂的符號,像字又像電路圖。中間有個平台,漂在半空,離地半尺高。上麵放著兩樣東西:一個是透明的六棱柱晶體,裡麵有點點亮光慢慢轉;另一卷是青銅封麵的書,上麵有扭曲的文字。
周圍沒有機關,也沒警報。隻有低低的嗡嗡聲從地下傳來,像是有什麼機器還在運行。
雷煌走過去看晶體,右眼切換成分析模式。數據顯示,晶體的頻率是9.7赫茲藍移波段——正是他們在敵艦殘骸中發現的那種技術。
“不是假的,是原裝的。”他說。
艾德琳戴上手套,伸手碰了下書的封麵。她輸入靈能探針,眉頭皺了起來,額頭出汗。幾秒後她收回手,臉色發白。
“這是原初機械語。”她說,“內容提到‘星核重構’、‘意識上傳’,還有……基因鏈剝離協議。”
“剝離?”雷煌轉頭看她,眼神變狠。
“就是把人的意識從身體裡抽出來,放進機械身體裡。”艾德琳聲音冷了,“不隻是改造,是替換。原來的自己會被徹底清除,換成程序控製的新思維。”
凱莉斯一直閉著眼。這時她的翅膀突然震了一下,發出脆響,像冰裂開。她猛地睜眼,瞳孔泛銀,喘氣急促。
“我看到了。”她說,聲音不像自己,“這些東西一旦啟動,就會向太空發信號。有個東西……正在靠近。”
“什麼信號?”雷煌問。
“定位信號。”她盯著晶體,“它不隻是存數據,它本身就是一個坐標,一個標記點。”
艾德琳蹲下檢查平台底部,發現一個小孔,插進終端探針。數據傳回來,屏幕上出現三行記錄。
“這裡有三次訪問日誌。”她說,“最後一次是三個月前,使用者代號‘v7’。”
雷煌眼神一緊,手指哢的一聲捏響。
“機械教來過。”
“還不止。”艾德琳繼續讀,“他們拿走了彆的東西,但留下了這個晶體和書。好像是故意的。”
凱莉斯站起來,翅膀發出碎裂聲。她走到平台前,不碰任何東西,隻是看著晶體,好像能透過它看到很遠的地方。
“這不是戰利品。”她說,“是鑰匙。”
“開什麼?”
“開一個不該存在的地方。”她聲音輕,卻很重,“我在預知裡看到一片死寂的星空,中間飄著一座城市。城市的核心,就是這種晶體。整座城像一顆會跳動的機器心臟,節奏不屬於人類文明。”
雷煌伸手,掌心貼在晶體側麵。他的磁場感應到異常——內部有微小的共振點,排成螺旋狀,和伏爾康基因種子的結構很像。
“它能影響血脈。”他說,“不隻是技術,它在挑人。隻有帶特定基因的人,才能真正喚醒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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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德琳摘下手套,重新連上終端。她運行加密掃描程序,想提取書裡的信息。屏幕上跳出警告:【記憶烙印受鎖,需靈能等級4以上方可讀取】。
“擋不住我。”她低聲說,咬破舌尖,一口血噴在終端上。血激活了越權協議,數據繼續推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