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生物突破防線，撲向凱莉斯。
她來不及躲，隻能抬手擋。動力甲劃過肩膀，劃出一道口子，血流出來。就在它要第二次撲上來時，雷煌甩出一道扇形脈衝，把它掀飛，撞牆炸成電渣。一塊殘片嵌進她腳邊的岩石，竟然開始長出小晶體。
“你受傷了。”他跳下來，站到她身邊，看了一眼她的傷口。
“沒事。”她說，擦掉臉上的血，“還能用一次。”
“不用了。”艾德琳走過來，站在她另一邊，聲音低，“我們已經明白情況了。”
遠處沙塵中，第二批生物停下了，站在電網外，圍成一圈，背朝中心，不再進攻。它們的身體輕輕起伏，像是在呼吸，又像在傳遞什麼信號。
雷煌盯著它們，右眼不斷刷新數據。心跳、電弧、能量充能……所有數值都在同步一個規律。他忽然明白——這些生物沒有自己的意識，它們是終端，是接口，屬於某個更大的係統。
“它們不是野獸。”他說，“是守衛。”
凱莉斯抬頭看天。
紫色雲層還在轉，漩渦更低了，幾乎碰到地麵。她一陣頭暈，翅膀裡的納米纖維自動引流磁場，減輕損傷。她的能力來自大腦捕捉時間碎片，而這裡的時間……好像歪了。
“那個建築……”她指著遠處，“它在喚醒它們。”
艾德琳調出記錄，發現地下三百米的能量源變強了。頻率不再是亂的，而是有規律地敲擊，像一段代碼。她導入乾擾器解析，得出一組波形圖——和雷煌右眼震動的頻率完全一樣。
“和你的右眼一樣。”她說。
雷煌摸了摸左臂的疤，那裡還在跳。不是疼，是一種熟悉的感覺，像身體裡有把鑰匙，而這顆星球正在用特定頻率敲門。
一下，兩下。
他突然想起小時候的事——不是記憶，是植入的記憶。他在一個白房子裡醒來，身上全是管子，有人在他耳邊說：“你是第一個成功融合的個體。”然後是黑暗。後來他逃出實驗室，那天夜裡下雪，他看見山巔有一閃而過的紫光。
原來不是幻覺。
遠處，沙塵中的圓形建築頂端亮起一點光。這次沒有消失，而是持續亮著，顏色從藍變紫。緊接著，地麵所有刻痕都被激活，整片荒原的符文亮起，電流順著管道流向中心。
雷煌立刻察覺不對。
“退後！”他大吼，同時張開雙臂，把護盾擴大到最大。
電弧從四麵八方跳來，在空中織成電網。之前熄滅的陷阱重新啟動，範圍更大，威力更強。斷裂的導管自動修複，能量恢複流動。新的紋路浮現在岩石上，層層疊加，最後拚成一幅星圖——正是他們來的那片星空。
艾德琳拉著凱莉斯後退，但腳下地麵變熱，岩石開始軟化。她低頭看探測器，發現下麵的岩層正在融化。她終於懂了：“這不是陷阱。是重啟。”
凱莉斯靠在雷煌背上，聲音很輕：“它們不是來殺我們的……是來接你的。”
雷煌沒說話。
他站著不動，看著那道紫光。右眼失焦，左臂的疤劇烈跳動，皮膚上浮現出類似符文的痕跡，和地上的圖案呼應。他握緊拳頭，指節發白，基因在血液裡沸騰，記憶碎片湧上來——手術台、編號、實驗日誌、那個被稱為母親的女人、還有那句話重複千遍：
歡迎回來，原型體01號。
遠處，一隻新的生物從裂縫爬出。
它比其他的高大，樣子接近人類，全身是黑色晶殼，關節有液態金屬流動。頭上沒有五官，隻有一道豎縫，透出紫光。它一步步走向雷煌，每走一步，地麵的符文就亮一片，像在舉行儀式。
它停在電網邊，抬起手，掌心朝上。
一道信號傳入雷煌右眼。
解碼完成。
三個字出現：
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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