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場的燈還亮著。燈光照在金屬地板上,能看到人影晃動。空氣裡有股奇怪的味道,像是機器工作後的氣味,混著一點冷卻液的味兒。
雷煌站在第一組隊員麵前。他沒穿戰鬥甲,也沒戴護具,光著上身。他的左手臂抬起來,傷疤露在外麵,從肩膀斜到手肘。那是以前打仗時留下的,皮膚下麵還能看到微微的波動,像是身體裡的能量在流動。
他把手放在測試平台的感應區上。
屏幕亮了,綠色的線開始跳動,節奏平穩,像心跳一樣。
“你們不用學我。”他說,聲音不大但很有力,“你們要找到自己的節奏。”
說完這句話,周圍安靜了一下。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大家心裡都有點觸動。他們不是來複製彆人的,是要成為自己。
第一個士兵走上前。他是s147,靈能評級是f級,最低的一檔。係統從來沒測出他有共鳴反應。他手掌粗糙,一看就是長期握槍的人。但他眼神緊張,像第一次上戰場的新兵。
艾德琳坐在控製台前,輕輕滑動屏幕,把引導波調到最低檔。她是神經共振模型的設計者,知道每一次測試都可能傷到腦子。她按下啟動鍵。
士兵呼吸變重,胸口起伏很快。三秒後,他的手指突然一抖,像是被電了一下。接著,指尖閃出一點藍光,打在十米外的靶子上,留下一個焦黑的小點。
有人小聲說話。
“真的成了?”
“f級也能行?”
“雖然不強,但確實是自己發出來的。”
“成了。”艾德琳說,眼睛盯著屏幕上的波形,“他突破了閾值。信號很弱,但這是他自己的。”
第二個人上來,是技官t09。他修過量子通訊陣列,經驗很多。但他走路慢,身體僵硬。引導波剛接上,警報就響了,紅燈閃,係統提示“神經阻抗異常”。
雷煌走過去,拍了拍他的肩。
“彆控製。”他說,“讓身體自己來。”
技官閉眼,喉嚨動了動,肩膀慢慢放鬆。幾秒後,波形穩定了,電流從他掌心推出,打中移動靶的中心,雖然沒穿透,但位置很準。
有人鼓掌,聲音不大。
訓練繼續。
凱莉斯靠在醫療艙邊上,翅膀連著終端,隻做節點校準。她的翅膀不是真的生物組織,是半機械的神經延伸體,能感知團隊的能量頻率。她每次連接不超過十秒,結束後馬上斷開,重新塗凝膠。翅膀上的裂縫越來越多,從第三節到第五節之間已經出現細紋。
雷煌回頭看她一眼。
她搖頭,說還能撐。
他知道她在硬撐。她額頭出汗,嘴唇發白,手指用力到發青。但她不說累,他也不問。
艾德琳看著監控屏,眼角掃過日誌窗口。那條未授權訪問記錄還在,被鎖在加密區。她沒動它,要留著當證據。防火牆已經標記了異常行為,隻要對方再出手,就能反追ip。但現在不能驚動他。
“第三組準備。”她喊了一聲,聲音冷靜。
新一批人走進來。有個士兵站在隊伍邊,猶豫了一下,開口問:“如果我們跟不上,會死嗎?”
全場安靜。
雷煌轉頭看他。那人二十出頭,眼裡有怕,也有不甘。
“會。”雷煌說,“敵人不會等你練好。”
沒人再說話。測試繼續。
一個女兵上場,編號f22,代號“灰雀”。她手抖得厲害,引導波剛接通,她猛地縮手,係統中斷,警報輕響。
艾德琳調出她的數據圖,皺眉。腦波混亂,β波太高,像是長期吃鎮定藥的表現。
“你吃藥了?”她問。
女兵點頭,聲音很小:“戰前焦慮,吃了三年神經抑製片。”
艾德琳關掉她的權限。“今天不能練。藥會影響共振,強行接入會傷神經。”
女兵臉色變了:“那我怎麼辦?任務快開始了……我不能掉隊。”
“停藥,調三天。”艾德琳說,“不然你進不去。這不是建議,是命令。”
旁邊有人低聲議論。很多人靠藥維持狀態,現在要他們停,很難。
雷煌走到中間。
“我知道你們怕。”他說,“我也怕過。第一次接入時,我以為我會死。但讓我活下來的,是我聽到了自己體內的聲音——哪怕很弱,但它屬於我。”
他看著每一個人。
“這條路,隻能自己走。沒人能替你感應,也沒人能替你活。”
說完,他叫下一個人上來。
訓練一直持續到深夜。
十二人完成初測,七人成功激發能量反應。三人因身體排斥退出,一人短暫失語,已送醫觀察。進度比預想快。
有人笑了。笑聲不大,但在安靜的空間裡特彆清楚。
雷煌沒笑。他看每個人的方式都不一樣。有人用腿發力帶動能量,有人靠呼吸調節腦波,有人走偏路線。但他們都在試,在動。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走回控製台,艾德琳正在看數據。
“模擬器運行正常。”她說,“個性化引導波生成率91。隻要不超載,可以支持三十人輪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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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莉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