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門緩緩升起,冷風從縫隙中湧出,吹在皮膚上泛起一陣寒意。季延沒有立刻進入。他將手表貼在門框上,屏幕上的數字飛速跳動。幾秒後,一行提示彈出:【活動生命信號,位於b區走廊,距離約四十米】。
他收回手,低聲說道:“裡麵有活的東西。”
白幽站在他左側,弓已拉滿,箭搭在弦上,手指緊扣不放。她沒說話,隻是微微點頭。阿澈跟在季延身後,一隻手攥著他衣角,另一隻手緊緊按著胸前的木牌。那木牌滾燙,熱意透過衣物滲入肌膚。
三人踏入實驗室。金屬地麵踩上去發出輕微回響,頭頂的燈光忽明忽暗,斷續閃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氣味,像是老舊機器油液燒乾後的焦糊味。
他們前行十餘步,視野驟然開闊。中央矗立著兩個巨大的透明容器,呈橢圓形,內部盛滿藍色液體。液體中分彆漂浮著一男一女。
白幽猛然停下腳步。
那個女人的臉,竟與她一模一樣。
她迅速抬手,將箭尖抵在容器表麵,發出一聲清脆的“叮”。呼吸變得急促,胸口起伏不定,但手臂穩如鐵鑄。
“這是誰?”她問。
季延沒有回答。他已經蹲下身,把手表接入控製台。設備震動兩下,開始讀取數據。屏幕上浮現一行字:【基因序列比對完成,匹配度98.7,目標為克隆重構體】。
緊接著,又跳出一條警告:【檢測到周崇山基因編碼嵌合痕跡,判定實驗目的為自主替代計劃】。
季延盯著那行字,眉頭緊鎖。他緩緩起身,望向白幽:“這不是你,是複製體。他們想用你的基因,把周崇山改造成完美的存在。”
白幽未動,目光仍停留在箱中的女子身上。那張臉與她毫無二致,連左臂上的機械鷹紋路都分毫不差。唯一的區彆在於,對方雙眼緊閉,臉上毫無表情。
這時,阿澈也看清了另一個容器裡的男人——那是長大後的自己,身穿白大褂,胸前掛著一塊完整的星形木牌,沒有裂痕。
他喉嚨發乾,聲音微弱:“他們在等我長大?”
季延回頭看他:“不是等你長大,而是要替換你。原來的你已經死了,新的就能繼承全部權限。”
話音剛落,阿澈胸前的木牌突然脫離衣領,緩緩升空,朝著控製台飄去,在空中劃出一道微光。
季延立即警覺,伸手摸向工具包。白幽也調轉箭頭,瞄準控製台。
木牌落在操作麵板上,瞬間投射出一片光影。畫麵展開——一間實驗室,深夜,一對年輕夫婦抱著嬰兒站在培養艙前。男人手中握著針管,正準備將某種物質注入孩子體內。
外麵傳來腳步聲。
兩人匆忙藏好孩子,轉身麵對門口。周崇山走了進來,麵帶微笑,手中提著一隻銀色箱子。他說了什麼,男人搖頭拒絕。下一秒,周崇山抬手,一根細針射入男人脖頸。女人撲上前,也被擊倒。
畫麵切換。周崇山站在屏幕前,凝視著培養艙中的嬰兒,低聲說道:“‘種子計劃’隻能有一個結果。你們的孩子太弱了,不配擁有未來。”
影像戛然而止。
實驗室陷入死寂。
阿澈僵立原地,臉色蒼白。他的手微微顫抖,卻一點點握緊成拳。淚水在眼眶中打轉,但他始終沒有讓它落下。
季延看著他,沉默不語。他知道這孩子從小未曾見過父母,一直以為他們死於沙暴。如今真相揭曉——他們是被謀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