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澈衝向肉牆的時候,季延立刻撲了上去。
他抱住阿澈的腰,兩人一起摔在地上。地麵濕漉漉的,很滑。阿澈想爬起來,可喉嚨裡發出奇怪的聲音,像是喘不過氣。季延死死按住他,眼角看到控製台上的那隻眼球在動,肋骨一根根豎起來,像要敲什麼東西。
倒計時越來越快。
“白幽!”季延大喊。
沒人回答。
他不能再等了。
他站起來,踩過地上的屍體,快步跑到控製台前。肋骨突然彈出,擦過他的肩膀,把衣服劃破了。他躲開第二根,趕緊把手表摘下來。
手表背麵打開,露出幾根細針。
他看準位置,把針插進主腦接口。
嗡——
電流衝上來,整條手臂都麻了。眼前閃出畫麵。
一個女人躺在金屬床上,身上連著管子。她睜著眼,眼神發呆,皮膚下麵有東西在動。一個小男孩貼在玻璃外麵,嘴一張一合,喊著“媽媽”。
接著門開了,穿防護服的人進來,給她打了一針藍色液體。她的身體開始抽搐,骨頭斷裂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男孩在外麵拚命拍玻璃,哭得喘不上氣。
突然,女人坐了起來。
脖子歪著,眼睛全黑,嘴巴裂到耳根。
她撞碎玻璃,一把抓住男孩的手。
畫麵消失了。
季延喘著氣,手還在抖。他明白了。周崇山的母親,就是第一個變成怪物的人。這個控製台記得這些事,也連著他的記憶。
它不是在防禦。
它是在報複。
季延咬牙拔出針頭,準備重新接線。剛抬手,地麵晃了一下。
哢、哢、哢——
肋骨全部豎起來了,開始有節奏地敲擊。每敲一下,反應堆的聲音就更大。倒計時從124秒跳到87秒。
時間不夠了。
“阿澈!”季延回頭喊,“你能聽見嗎?”
孩子趴在地上,雙手撐著地板,額頭抵著冰冷的金屬。木牌貼在他胸口,發出微光。他抬起頭,嘴唇乾裂:“我……能切斷它。”
季延點頭:“那就動手。”
話剛說完,頭頂傳來風聲。
一根觸手甩下來,直奔他的後腦。他低頭躲開,觸手砸在控製台上,炸出一團黑漿。
這時,白幽跳了下來。
她從通風井落下,翻滾一下站穩,抽出短刀。但她沒衝向控製台,而是盯著右邊那根粗大的冷卻管。管道已經發紅,壓力閥不停震動。
她知道那是弱點。
她收起短刀,拿出複合弓。箭囊空了,她從靴子裡抽出最後一支箭。箭頭是用電路板磨的,可以導電。
搭箭,拉弓,瞄準。
動作很穩。
就在她要鬆手時,控製台的眼球轉向了她。
同時,肋骨敲出一段聲音。
嘀、嘀、嘀——尖銳得像警報。
季延立刻大喊:“射!快射!”
弓弦響了。
箭飛出去,命中冷卻管閥門下方三厘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