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霧慢慢上升,已經到了胸口。季延把手表貼在操作台上,屏幕閃了幾下,出現一行字:基因鏈正在重組,匹配度97.6。
他抬頭看白幽。她站在旁邊,右手抓著刀柄,手指很緊。她的弓背在身後,箭袋空了一半。剛才沒點燃的那支箭還插在激光殘骸上,一直沒掉下來。
阿澈靠在台邊,手捂著木牌。他呼吸有點急,臉發紅,像發燒了。季延走過去蹲下,摸了摸他額頭,很燙。
“你怎麼樣?”
“頭好重。”阿澈說,“好像有人在我腦子裡說話。”
季延看向操作台下麵的小孔。白幽的木牌還沒放進去,但係統已經啟動了。光點繞著台麵轉,慢慢拚出幾個字:歡迎回家,繼承者。
他低頭看手表。數據在跳:三人細胞活性提升,dna出現未知片段,重組速度每分鐘增加0.3。
“彆動。”他對白幽說,“也不要使用能力。”
白幽沒說話,眼睛看著空中飄的光點。那些光點像是會動,圍著他們轉,靠近時突然加快,又在最後一刻躲開。
阿澈忽然抬頭。他的瞳孔變淺了,帶著一點光。他指著地麵:“下麵在動。”
季延把手按在地上。有輕微震動,確實能感覺到。像是某種心跳,從地底傳來。他把手表貼上去,重新啟動掃描。
屏幕上出現一張圖——地下有網狀通道,裡麵流動著和藥霧一樣的東西。光點不是亂飛的,它們沿著固定路線移動,像血在血管裡流。
“這地方是活的。”他說。
話剛說完,地麵裂開一道縫。一根半透明的觸手猛地衝出來,末端長著一張人臉。他認得,是上周被周崇山控製過的議員。
白幽的刀更快。她側身一砍,刀鋒切斷觸手根部,斷口噴出綠色液體。可第二根立刻從另一邊鑽出,直撲阿澈胸口。
季延一把拉開孩子。觸手撞在操作台上,發出悶響。台麵一震,光點晃動,又拚出一句話:血脈已確認,請完成接入。
“它想讓我們把木牌插進去。”白幽說。
“不能插。”季延盯著手表,“現在插就是激活整個係統。這些觸手隻是開始。”
他單膝跪地,從夾克裡拿出電磁炮零件。他快速組裝,火花四濺,空氣中有燒焦的味道。藍光在槍口聚集,他瞄準地麵裂縫,開槍。
脈衝擊中地麵,炸出一片黑。五根觸手同時燒焦斷裂,剩下的縮回地下。但藥霧翻湧起來,光點瘋狂旋轉,幾秒後組成一個模糊的人影。
笑聲響起。
不是從外麵來的,也不是通過設備播放的。聲音直接出現在腦子裡,帶著回音,像從很深的地方爬出來的。
“你們逃不掉的。”聲音說,“她等了二十年。”
季延用手砸向操作台邊緣。疼痛讓他清醒了一瞬。他轉頭對白幽喊:“捂住耳朵沒用!這是精神信號!”
白幽咬牙,手指掐進掌心。她的右臂在抖,像弓弦自己拉滿了。她低頭看手,發現食指不受控製地彎曲,做出拉箭的動作。
“我壓不住。”她說。
“那就彆壓。”季延把電磁炮插在地上,“用最原始的方式。”
他撿起一塊碎玻璃,扔向空中。白幽的箭幾乎是本能射出,正中目標。玻璃炸成粉末,光點短暫散開。
但下一秒,更多觸手破地而出。每根末端都有一張人臉,都是曾經消失的議會成員。它們不再攻擊,而是圍成一圈,慢慢靠近。
阿澈突然站起來。他的木牌浮到胸前,發出金光。一道波動掃過,最近的三根觸手立刻枯萎。
但他馬上彎腰咳嗽。一口血吐在地上,冒著白煙。季延衝過去扶住他,發現他更燙了。
“不能再用了。”他說,“你每次用能力,它們就變得更強。”
“我知道。”阿澈喘著氣,“可我不做,它們就會傷你們。”
季延看手表。數據變了:敵人再生速度和使用者能力有關,每用一次異能,敵人適應時間減少0.8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