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風管儘頭有一塊鬆動的金屬板。季延用肩膀頂開，下麵有光。他背著阿澈跳下去，落地時膝蓋一軟。他馬上轉身，伸手去接。白幽也跳了下來，單手撐地站住。
他們站在一個大房間裡。
四周有很多透明的箱子，豎著排列。每個箱子裡都泡著一個人形的東西。上半身像人，下半身是亂動的觸手。液體發著藍光，一閃一閃。
阿澈靠在季延背上，胸前的木牌很燙。
“那邊。”他小聲說，指著遠處的一台機器。
季延點頭。他把手表貼在一個箱子上。“方舟”開始掃描。幾秒後，屏幕上出現數據：培養液裡有七號基地能源站的標記。
“他在用我們修好的能源係統造這些怪物。”季延低聲說，“能量都在喂它們。”
白幽走到另一排箱子前，皺起眉。她看到其中一個怪物的臉有點熟，像是之前見過的一個管理員。她還沒看清楚，那東西的眼睛突然轉過來，盯著她。
她立刻拉開弓，一箭射穿玻璃。
黏液噴出來，一個殘缺的怪物爬出，三條觸手撐地撲來。白幽側身躲開，短刀橫砍，斬斷一條觸手。斷口沒有血，隻冒灰煙。
她踢翻怪物，卻發現斷掉的部分正在長回來。
“不行。”她後退，“打不死。”
這時，阿澈悶哼一聲，猛地抓住胸口的木牌。他的手被燙紅了，手指發抖。
季延馬上轉身把他放下，把手表對準木牌背麵。全息投影彈出一張圖，顯示兩段基因鏈。大部分重合，係統寫著：匹配度72。
“這是……”季延看著數據，臉色變了。
阿澈抬頭看他，嘴唇發白：“那些東西……和我一樣？”
話沒說完，頭頂紅燈閃起，警報響起：“生物入侵檢測，執行隔離協議。”
四周傳來響動，地麵兩邊的金屬板慢慢降下，變成牆。出口在關。
“走！”白幽拉起阿澈，三人朝主控台跑去。
剛跑幾步，白幽腳下一滑，踩到了地上的黏液。她低頭一看，縫隙裡鑽出很多細絲，順著她的鞋往上爬。
她抽出匕首去挑，可那些絲線穿過衣服接縫，紮進皮膚。
“不對勁！”她扯開袖子，手臂內側已出現紅色紋路，正往肩膀爬。
季延也感覺左臂刺痛。他卷起袖子，一樣的紅痕在擴散。他把手表貼上去，屏幕跳出警告：【基因侵蝕啟動，速率每秒+3，無法清除】。
“彆用手碰。”他喊，“它們會分裂。”
白幽剛才割了一刀，傷口反而湧出更多絲線，鑽進肉裡。她隻能按住傷口，呼吸變重。
阿澈蹲在地上喘氣，木牌忽明忽暗。他抱住吊墜，集中精神。一道金光從吊墜射出，在三人周圍形成一圈。紅痕蔓延慢了。
“有用！”白幽說。
“但撐不了多久。”季延看手表，“磁場太強，淨化場不穩。”
話剛說完，前麵一個箱子突然炸開。
液體流了一地，一個全身藍黑膜的生物爬出來。四肢全是觸手，能貼地移動。它抬頭，睜開眼——瞳孔裡映出周崇山的臉。
它不動，嘴角微微揚起。
“彆看它眼睛！”季延低頭轉臉。
白幽射了一箭。箭穿過左眼，釘進牆裡。可那隻眼晃了晃，傷口馬上合上，一點痕跡都沒有。
“防具沒用。”她說。
怪物還是不動，但周圍的箱子開始震動。液體晃動，玻璃出現裂紋。
“它不是普通變異。”季延看手表，“它是容器，周崇山把自己的意識複製進去了。”
“所以他不怕淨化？”白幽握緊弓。
“不隻是不怕。”季延壓低聲音，“他是故意讓我們進來。這些怪物要用我們的基因升級。”
阿澈靠著支架坐著，臉色越來越白。淨化場縮小到半米，邊緣開始閃。
“他把我當完美模板……”阿澈喃喃道。
季延回頭看他。孩子眼神發散，還在說話：“那些人……都是照我的樣子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