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麗看著零碎的錢徹底愣住，又看向一邊空了的盒子發呆，他都沒發現家裡的錢少了嗎？
為什麼不罵她？
秋麗正想著，桑遠淡然一笑，“我知道你拿錢給你哥哥了，但你哥是你娘家人，給就給吧。”
“我是個男人，還有一把子力氣，能賺錢養活自己孩子和女人的。”
“本來想讓你們過上好日子的，你說得對，我沒出息，這輩子都不能讓你過上你想過的好日子。”
“你走吧，我不拘著你了。”
秋麗看著粗糙還有厚厚老繭的手，不知道為什麼心裡就是不得勁。
酸澀的想要哭出來。
原來桑遠知道，一直都知道她拿家裡的錢了，卻沒有說她，為什麼呢？
她強忍住淚意，把錢拿了過來，頭也不回的走了。
正好撞見守在門口的兩個女兒。
她們的衣服乾淨了，頭發也梳得很好，她從來都沒有正眼看過她們，這麼打眼一看，她們竟然還長的挺好看的。
有一些像她。
有娣和來娣緊張也有些膽怯和不舍，聲音中充滿孺慕之情，“媽，你要帶著弟弟走嗎？”
“嗯，你們跟著你爸。”
秋麗隻說了最後一句話，錯開她們步伐匆匆的離開。
細看身形還有幾分搖晃。
在她們眼裡，母親是對她們避之不及。
來娣有些傷心，看著姐姐，“姐姐，我們以後沒有媽媽了。”
有娣也傷心，但她已經懂事了，抱著妹妹瘦弱的身子，“沒事的來娣，以後姐姐會照顧你的，咱們還有爸爸呢。”
桑煙煙有些傷感的抱住姐妹倆，“有有來來不怕，你們還有姑姑呢，姑姑也會照顧你們的。”
“嗯，我喜歡姑姑。”有娣抱著姑姑的腰，內心的不安都消散了不少。
屋裡傳來了細微的嗚咽聲，桑煙煙捂住有娣和來娣的耳朵把她們帶到遠處。
領到屋裡給她們拿好吃的哄著她們，擔憂的看了一眼二哥的房間，眼眶泛著淡淡的紅。
屋裡細小的嗚咽聲變成嚎啕大哭，又變成隱忍的，痛心的稀碎的哭聲。
桑遠牙齒狠狠咬著自己的食指關節，不讓哭聲泄露出去。
他和秋麗結婚快十年了，怎麼就過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細想當初剛結婚的時候，現在已經物是人非。
秋麗拿著包袱跑到了河邊，看著奔流不息的河水忍不住放聲痛哭。
她不明白這個離婚明明是自己提的，她為什麼還會傷心呢。
看著桑遠把他倆的小錢全部拿給她的時候她還有些後悔。
還想著要不就這樣過下去算了，她不鬨了。
大不了讓著點桑煙煙，少吃塊肉也沒什麼的。
但她就是說不出口。
出了那個門她就再也回不去了。
細想結婚這麼多年來，桑遠對自己的好，一點一滴在她的回憶裡都格外清晰。
其實他對自己挺好的，會伺候她泡腳，幫她帶孩子，從來沒有打過她。
秋麗哭了半晌，一直到天快黑了才止住了哭泣。
開弓沒有回頭箭，桑遠是挺好的，但是他沒有錢。
秋麗不可能一輩子活在苦日子裡，這樣的日子早晚會厭煩的。
她拉著大寶的手，“兒子，咱們去舅舅家待兩天，後天咱們就去城裡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