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兩點的會議室裡，空調風帶著點涼意，夏小星攥著筆記本的指尖卻有點發燙。桌上攤著她畫的漫畫分鏡稿，主角是隻總愛掉馬克筆的小狐狸和一隻嘴硬心軟的大灰狼，昨天顧衍之幫她改了幾處細節，連大灰狼耳尖的紅暈都加了淡粉色陰影，此刻正被市場部的同事傳著翻看。
“夏老師的畫風很有辨識度，尤其是角色互動，特彆戳年輕用戶。”市場部的李姐推了推眼鏡，指著畫稿上小狐狸遞蛋糕給大灰狼的畫麵，“我們初步計劃先做周邊，鑰匙扣和明信片先試水，後續再考慮動畫短片。”
夏小星點點頭，剛想補充幾句關於角色配色的想法，手機突然在桌下震了一下。她悄悄摸出手機，屏幕亮著，是顧衍之發來的消息：“你今天的辮子歪了，等下我幫你紮。”
指尖蹭過屏幕，她的耳尖瞬間熱了。早上出門時特意對著鏡子紮了三遍馬尾，怎麼還是歪了？她偷偷往後靠了靠，餘光掃向主位，顧衍之穿著深灰色西裝，手肘撐在桌上，指尖抵著下巴，看似在認真聽李姐彙報，垂在桌下的手卻沒停，手機屏幕還亮著，顯然是剛發完消息。
昨天下午他幫她紮辮子時，指尖蹭過頭皮的癢意還沒散，現在在嚴肅的部門例會上，他居然還惦記著她的頭發。夏小星咬著下唇，把手機按滅塞回口袋，低頭假裝記筆記，筆尖在紙上畫了個歪著馬尾的小狐狸，旁邊寫了個“顧總犯規”。
“顧總，您覺得這個開發節奏怎麼樣？”李姐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走神。夏小星抬頭，看見顧衍之收回抵著下巴的手，指腹輕輕敲了敲桌麵，聲音平穩：“周邊先做小批量生產，測試用戶反饋。動畫短片的腳本讓夏老師牽頭，下周給我初稿。”
他說話時目光掃過她，眼底藏著點不易察覺的笑意，夏小星趕緊轉開視線，假裝研究畫稿，耳朵卻熱得能感受到溫度。坐在她旁邊的林舟突然“咳”了一聲，聲音有點悶，像是被什麼嗆到了。
“怎麼了？”顧衍之皺眉看過去，順手遞了包紙巾過去。林舟接過紙巾，捂著嘴咳了好幾聲，臉都憋紅了，眼角卻偷偷往夏小星這邊瞟。夏小星心裡咯噔一下，剛才她看消息時，手機屏幕好像沒完全擋住，林舟該不會看見了吧？
會議還在繼續，夏小星卻有點坐立不安。桌下的手機又震了一下，她偷偷拿出來，還是顧衍之的消息：“彆笑，林舟在看你。”後麵還跟了個大灰狼捂嘴偷笑的表情包，是她上次畫給他的。
她忍不住彎了彎嘴角，趕緊把手機按滅，抬頭時剛好對上林舟的目光。林舟衝她擠了擠眼，又飛快地轉回頭，假裝認真記筆記，筆尖卻在筆記本上畫了個小狐狸和大灰狼，旁邊寫了個“甜”字。
夏小星的臉更紅了，趕緊低頭盯著自己的畫稿。顧衍之還在跟市場部討論周邊定價，聲音清晰沉穩，可桌下的手機卻沒停，隔幾分鐘就發來一條消息：“等下開完會，來我辦公室拿梳子。”“晚上想吃草莓蛋糕，還是上次那家？”“你昨天畫的分鏡稿，我把大灰狼的表情改得軟了點，你看看喜不喜歡。”
每一條消息都帶著他獨有的溫柔，夏小星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蹭來蹭去，舍不得按滅。直到李姐問她：“夏老師，關於角色周邊的配色，你有沒有什麼想法？比如鑰匙扣，用漫畫裡的原配色，還是做漸變效果？”
“啊？”夏小星猛地回神，剛想開口，桌下的手機又震了一下。她下意識摸出手機，顧衍之的消息剛好彈出來：“原配色，你上次說喜歡飽和度高的，顯活力。”
她順著話茬說：“我覺得用原配色比較好，漫畫裡的角色配色飽和度高，用戶辨識度高，鑰匙扣做出來也更顯眼。”
李姐點點頭：“我也覺得原配色好，跟顧總的想法不謀而合。”
夏小星心裡一暖，抬頭看向顧衍之。他剛好也在看她，眼底的笑意藏不住，手指在桌下輕輕比了個“對”的手勢。坐在旁邊的林舟又“咳”了一聲，這次沒憋住，笑出了聲。
“林特助，身體不舒服就先出去休息。”顧衍之的聲音帶著點無奈，卻沒真的生氣。林舟趕緊擺手：“沒事沒事，就是剛才喝了口咖啡，嗆到了。”他說著，偷偷把筆記本往夏小星這邊挪了挪，上麵的小狐狸旁邊，又多了個捂著嘴笑的小人。
夏小星忍不住笑了，趕緊把筆記本推回去，在桌下踢了他一下。林舟立刻坐直身體，假裝認真聽會，嘴角卻還翹著。
會議結束時已經快四點了。同事們陸續走出會議室，夏小星收拾畫稿時，林舟湊過來，小聲說：“夏老師，老板剛才發消息給你，我都看見了。”
“啊？”夏小星的臉瞬間紅了，“你彆告訴彆人啊！”
“放心，我嘴嚴！”林舟拍了拍胸脯，又擠了擠眼，“不過老板也太會了吧，開會還惦記著你的辮子，比上次偷偷用毛線繩量你手指還心機。”
夏小星想起上次在陶藝工作室，老板娘說顧衍之用毛線繩量她手指的事，忍不住笑了：“他就是表麵嚴肅，其實特彆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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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是嘛！”林舟剛想再說點什麼，就看見顧衍之站在會議室門口，正看著他們。他趕緊住嘴，拿起筆記本：“我還有事，先走了！夏老師，老板喊你呢！”說完，溜得比兔子還快。
夏小星抱著畫稿，慢慢走到顧衍之麵前。他伸手幫她理了理歪掉的馬尾，指尖蹭過她的耳尖：“剛才林舟跟你說什麼呢？笑得那麼開心。”
“沒什麼。”她搖搖頭，抬頭看著他，“你剛才開會的時候，怎麼總發消息給我啊？萬一被同事看到了怎麼辦？”
“看到就看到。”顧衍之接過她懷裡的畫稿，順手拎著，“早晚都要公開的，現在讓他們猜一猜，也挺有意思。”他頓了頓，補充道，“而且，我就是想告訴你，你今天的辮子歪了，看著不舒服。”
夏小星忍不住笑了：“顧總，你是不是有強迫症啊？就喜歡我的辮子整整齊齊的。”
“嗯。”他點點頭，牽著她的手往辦公室走，“你的一切，我都喜歡整整齊齊的。”
辦公室裡，顧衍之從抽屜裡拿出那把粉色的梳子，又拿出一根米色的皮筋。“過來。”他招手，讓她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她身後，輕輕撩起她的頭發。
指尖穿過發絲，溫柔地梳理著，沒有扯疼她。夏小星看著鏡子裡的他，他的眼神專注，嘴角帶著淡淡的笑意，跟開會時嚴肅的樣子判若兩人。
“好了。”他幫她把馬尾紮好，又輕輕拽了拽發尾，“這次不歪了，比早上整齊多了。”
夏小星轉過身，伸手捏了捏他的耳尖：“顧總，你幫我紮辮子的時候，比看報表認真多了。”
“那當然。”他握住她的手，指尖蹭過她無名指上的戒指，“看報表是工作，幫你紮辮子是我的事，不一樣。”
他的話像顆糖，甜到了夏小星的心裡。她靠在他懷裡，聞著熟悉的雪鬆味，突然想起剛才會議桌下的那些消息，想起林舟憋笑的樣子，想起顧衍之在嚴肅的會議上，偷偷給她發消息的溫柔。
原來喜歡一個人，就算在嚴肅的場合，也會忍不住想跟她分享小事；就算隔著一張會議桌，也會惦記著她的辮子歪沒歪；就算全世界都不知道他們的關係，也會用自己的方式，偷偷給她偏愛。
下午五點，顧衍之提前下班，帶著夏小星去吃草莓蛋糕。路上，夏小星收到林舟的微信：“老板，我幫你把下午會議的紀要整理好了，順便幫你跟同事說，你提前下班是去談合作了，放心！”後麵還跟了個加油的表情包。
她把手機遞給顧衍之看，顧衍之笑著搖搖頭：“林舟這小子，越來越會來事了。”
“他是怕我們的‘地下戀情’被發現嘛。”夏小星靠在車窗上，看著外麵的夕陽，“不過，我覺得這樣也挺好的，有小秘密的感覺，像在玩捉迷藏。”
“嗯。”顧衍之握住她的手，“等我們把陶藝杯擺在辦公室的展示架上，就公開。到時候，不用再玩捉迷藏，不用再在會議桌下發消息，我可以光明正大地幫你紮辮子，光明正大地帶你去吃草莓蛋糕。”
夏小星點點頭，心裡滿是期待。蛋糕店的草莓蛋糕還是那麼甜，奶油沾在嘴角，顧衍之拿出紙巾，小心翼翼地幫她擦掉，動作溫柔又自然。
窗外的夕陽把天空染成了粉色，像極了她畫稿裡的顏色。夏小星看著顧衍之，突然覺得，最好的愛情，大概就是這樣，有公開的期待，有私下的甜蜜，有“會議桌下的消息”，也有“幫你紮辮子的溫柔”，每一個瞬間，都甜得剛剛好。
就像那對歪歪扭扭的陶藝杯，就像她畫稿裡的小狐狸和大灰狼，他們的故事，還在繼續，每一頁，都寫滿了溫柔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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