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駛出顧家小區時，晚風卷著桂花的甜香從半開的車窗鑽進來，夏小星指尖還殘留著小奶貓軟乎乎的觸感，口袋裡的珍珠耳釘隔著布料硌著掌心，溫溫的像塊小暖玉。她偏頭看駕駛座上的顧衍之，路燈的光在他側臉投下淺淡的陰影，連握著方向盤的指尖都透著股認真，可一想起飯桌上他被顧母拆台時耳尖爆紅的模樣，還是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
“笑什麼？”顧衍之餘光瞥見她捂著嘴憋笑的樣子，指尖輕輕打了下方向盤，車子平穩地拐過街角，“還在想我打呼像小火車的事？”
夏小星趕緊收住笑，卻故意板起臉：“不然呢？現在滿腦子都是‘轟隆轟隆’的聲音，以後要是住一起，我是不是得備副耳塞？”她說著往座椅上一靠，晃了晃腳丫，“而且你媽還說你平時也打，你之前居然騙我！”
“那是感冒鼻塞才那樣。”顧衍之無奈地歎了口氣，伸手在儲物格裡摸了摸，掏出顆話梅糖遞過去，正是下午茶幾上夏小星愛吃的那種，“平時不打的，不信下次你聽。”
“誰要聽你打呼。”夏小星接過糖，指尖碰到他的手，趁機捏了把他的手背，“不過話說回來，你爸說你小學爬樹卡樹杈上，還嘴硬說摘槐花給你媽泡茶，這事是真的嗎？”
顧衍之的耳尖又悄悄泛紅，他清了清嗓子，目視前方：“小孩子不懂事，瞎鬨的。”可話音剛落，就被夏小星戳穿：“我看你就是好麵子，明明自己爬不上去，還不肯承認。”她說著掏出手機，點開下午偷拍的照片，照片裡顧衍之扶著額頭，嘴角卻藏著笑意，陽光落在他發梢，暖得像塊焦糖，“我已經把這張照片存下來了，以後你要是再跟我擺高冷總裁的架子，我就把它發朋友圈。”
“夏小星！”顧衍之騰出一隻手想去搶手機，卻被她靈活地躲開，“你還敢威脅我？”
“誰讓你先笑我凍拖鞋的。”夏小星把手機揣進外套口袋，得意地揚了揚下巴，“而且你還說要把我凍拖鞋的事畫成漫畫，貼在我畫室門口，我這叫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兩人鬨著鬨著，車子已經開到了夏小星家小區門口。顧衍之把車停在路燈下，沒急著讓她下車，而是轉頭看著她，路燈的光落在他眼底，映得瞳孔亮晶晶的：“說真的，今天我爸媽那樣說，沒讓你覺得尷尬吧？”
夏小星愣了一下，隨即搖搖頭。她想起顧母遞桂花烏龍時特意少放茶葉的細心，想起顧父臨摹她筆名時認真的模樣，還有飯後顧衍之替她拂去肩上貓毛的動作，心裡暖烘烘的：“不尷尬啊，反而覺得挺親切的。我爸媽平時也總說我糗事，跟你家現在這樣差不多。”她頓了頓，往顧衍之那邊湊了湊，“而且我知道你媽是想讓我放鬆，才故意說這些的，她人真的很好。”
顧衍之看著她湊近的臉，鼻尖縈繞著她發間淡淡的洗發水香味，忍不住伸手替她理了理耳邊的碎發：“那就好，我之前還擔心你會緊張。”他的指尖輕輕劃過她的耳垂，帶著點溫熱的觸感，“其實我爸媽挺喜歡你的，我媽剛才還跟我說，讓你下周早點來，她好教你做桂花糕。”
“我知道，我已經答應她了，還說要跟她學種薄荷呢。”夏小星笑著點頭，忽然想起什麼，又有點猶豫，“不過……我們以後要是真的住一起，你打呼，我夢遊，會不會天天吵架啊？”
顧衍之看著她皺著眉頭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他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軟乎乎的像塊：“怎麼會？我們可以互相改啊。”他的語氣忽然認真起來，眼神也變得格外溫柔，“我可以睡前少喝點水，儘量不打呼；你夢遊的時候，我多看著點，不讓你再把拖鞋放進冰箱。慢慢適應，總會好的。”
夏小星看著他認真的模樣，心裡忽然泛起一陣暖意。她想起之前顧衍之會記得她不吃香菜，每次吃飯都幫她挑出來；會在她來例假的時候，提前煮好紅糖薑茶；會在她畫漫畫熬夜時，默默給她熱牛奶。原來他的溫柔，從來都不是嘴上說說，而是藏在這些細碎的小事裡。
“那我們就說定了，互相適應，慢慢改。”夏小星伸出小拇指，“拉鉤。”
顧衍之看著她遞過來的小拇指，眼底滿是笑意，他也伸出手，輕輕勾住她的指尖：“拉鉤，一百年不許變。”兩人的指尖碰在一起，溫熱的觸感順著指尖蔓延到心底，像有小煙花在心裡炸開，甜得讓人發慌。
夏小星勾著他的手晃了晃，忽然想起什麼，忍不住調侃：“沒想到我們高冷的顧總，也有這麼接地氣的時候。之前我還以為你隻會穿西裝、談工作，沒想到你不僅會打呼，還爬樹卡樹杈呢。”
“我在你眼裡，原來就是這樣的？”顧衍之故意皺起眉頭，假裝生氣，“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說這些了，還讓你看了這麼多笑話。”
“才不是笑話呢。”夏小星趕緊擺手，眼神認真起來，“我覺得這樣的你特彆好，很真實。不像之前那樣，總覺得你離我有點遠。”她說著往他那邊靠了靠，肩膀輕輕碰到他的胳膊，“現在我覺得，你就是顧衍之，不是什麼高冷總裁，就是會跟我鬨、會被爸媽拆台的普通人，這樣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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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衍之看著她認真的眼神，心裡忽然軟得一塌糊塗。他伸手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自己懷裡，下巴輕輕抵在她的發頂：“其實我也不想在你麵前裝，就想跟你做最真實的自己。”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像晚風拂過湖麵，“以後不管是打呼還是爬樹卡樹杈，我都不瞞你，你也一樣，不管是夢遊還是凍拖鞋，都不用覺得不好意思。我們是要一起過日子的人，就該這樣。”
夏小星靠在他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聲，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雪鬆香味，忽然覺得特彆安心。她伸手抱住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外套裡，小聲說：“嗯，我們一起過日子，互相適應，慢慢改。”
兩人就這樣抱著沉默了一會兒，直到小區裡傳來晚歸鄰居的腳步聲，夏小星才趕緊從他懷裡起來，臉頰紅紅的：“我該上去了，不然我媽該擔心了。”
顧衍之點點頭，替她打開車門，又伸手替她理了理外套的領子：“上去吧，到家給我發個消息。”他頓了頓，又補充道，“下周學做桂花糕，我陪你一起去，順便幫你打下手。”
“好啊。”夏小星笑著點頭，推開車門下車，卻又在車旁站定，轉頭看著他，“顧衍之，今天謝謝你，還有……我很開心。”
顧衍之看著她笑起來的樣子，眼底滿是溫柔，他揮了揮手：“我也很開心，快上去吧。”
夏小星點點頭，轉身跑進小區。她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看見顧衍之還站在車旁，朝她揮手。路燈的光落在他身上，像給了他一層溫暖的光暈，她心裡甜甜的，忍不住朝他做了個鬼臉，才轉身跑進樓道。
顧衍之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才坐回車裡。他摸了摸剛才勾過她指尖的手，嘴角忍不住上揚。他發動車子，心裡卻滿是期待，期待下周和她一起學做桂花糕，期待以後和她一起度過的每一個日子，期待和她一起，把“互相適應”的約定，變成一輩子的習慣。
而夏小星回到家，剛進門就被夏媽拉著問東問西。她坐在沙發上，一邊吃著夏媽切好的水果，一邊跟她講今天在顧家的趣事，講到顧衍之被拆台時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夏媽看著她開心的模樣，也跟著笑起來：“看你這麼開心，我就放心了。衍之這孩子不錯，他爸媽也挺好相處的，你們以後好好的。”
夏小星點點頭，心裡卻想起顧衍之認真說“互相適應”的樣子。她掏出手機，給顧衍之發了條消息：“我到家啦，今天真的很開心，晚安。”
很快就收到了顧衍之的回複：“晚安，夢裡彆再把拖鞋放進冰箱了。”後麵還跟著個笑臉的表情。
夏小星看著消息，忍不住笑了，她回了個“你才打呼像小火車”，才放下手機，靠在沙發上，心裡滿是暖意。未來的日子裡，或許還會有很多像今天這樣的小尷尬，但隻要和顧衍之一起，互相包容，互相適應，就沒有什麼過不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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