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室的橘色餘暉還殘留在衣角,夏小星窩在副駕駛座上,指尖沾著幾點沒洗乾淨的彩鉛粉末,正反複滑動手機裡的婚紗照預覽。小煤球在後排貓包裡蜷成一團,嘴裡叼著最後一塊草莓凍乾,藍眼睛半眯著,時不時用爪子扒拉一下包邊,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戰利品”。
“你看它,吃個凍乾還這麼小氣。”夏小星回頭戳了戳貓包,小家夥立刻把凍乾往嘴裡含得更深,喉嚨裡發出“嗚嗚”的輕哼,活脫脫一副“誰也彆想搶”的架勢。
顧衍之握著方向盤,餘光瞥見她耷拉著眼皮的模樣,腳下悄悄放緩了車速,車載音響裡流淌著輕柔的純音樂,“累壞了吧?婚紗照拍了一上午,下午又陪溪溪畫畫。”
“才不累呢!”夏小星轉過身,踮起腳尖蹭了蹭他的臉頰,“和你拍婚紗照,還有溪溪那個小開心果,反而覺得好充實。”她想起溪溪畫的q版一家三口,忍不住笑出聲,“對了,溪溪畫的小怪獸居然和我們婚紗照背景的一模一樣,還說要幫我們一起打敗它們,也太可愛了!”
顧衍之捏了捏她的鼻尖,眼底滿是笑意,“還不是跟你學的,小小年紀就懂並肩作戰。”
回到公寓時,夜色已經漫上窗台。夏小星換了柔軟的家居服,剛把溪溪送的曲奇餅乾放進保鮮盒,就被顧衍之從身後輕輕環住。他身上還帶著晚風的清冽,下巴抵在她的發頂,“先去洗漱,我熱了牛奶,喝完早點休息。”
洗漱完,溫熱的牛奶驅散了最後一絲疲憊。夏小星鑽進被窩,小煤球立刻踩著貓步跳上來,蜷在她手邊,藍眼睛在床頭燈的暖光下亮晶晶的。顧衍之擦著濕發躺進來,她自然而然地往他懷裡鑽,腦袋抵著他的胸口,聽著沉穩的心跳聲,安全感瞬間滿格。
“顧先生,”她戳了戳他的胸膛,“你最喜歡今天哪張婚紗照?我覺得你低頭看我畫畫那張,眼神也太犯規了,阿凱都誇你演技好呢!”
“不是演技。”顧衍之握住她的手,指尖輕輕摩挲,“看著你認真做喜歡的事,本來就很好看。”他頓了頓,補充道,“不過最難忘的,還是小煤球把玩偶扒掉,自己差點摔個屁股墩那張,太有紀念意義了。”
“哈哈哈哈對!”夏小星想起那張照片就忍不住笑,“它當時那委屈樣,好像在說不是我的錯,等照片洗出來,我要給它單獨做個相冊,就叫《特邀嘉賓小煤球的婚紗照花絮》。”
小煤球像是聽懂了自己的名字,懶洋洋地抬了抬頭,用腦袋蹭了蹭她的手心,又蜷了回去打盹。
臥室裡隻剩下彼此的呼吸聲,暖黃的燈光勾勒出依偎的輪廓。夏小星翻著照片,困意悄悄襲來,顧衍之見狀拿過手機放到床頭櫃,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困了就睡,我給你講睡前故事。”
“好呀。”夏小星閉著眼睛笑,以前他忙完深夜回家,總會給她講王子公主的童話,隻是後來忙起來就斷了。
她以為今天也是童話,沒想到顧衍之開口,講的卻是完全不一樣的內容,“從前有個小姑娘,總在畫室門口喂流浪貓。有一天,一個不速之客路過,看到她蹲在台階上,把小魚乾放在手心哄膽小的小貓,陽光灑在她身上,像鍍了一層光。”
夏小星的睫毛顫了顫,一下子清醒了大半,“顧總,這故事怎麼這麼耳熟?”
“認真聽。”顧衍之捏了捏她的臉頰,繼續往下講,“那個不速之客本來是去談合作的,結果站在路邊看了她十幾分鐘,差點遲到。後來合作談完,他又繞回去想打招呼,結果人走了,隻留下滿地貓爪印和半袋沒吃完的小魚乾。”
“哇,顧總居然也會犯這種錯?”夏小星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你當時是不是在想這個小姑娘真可愛,我要把她娶回家?”
“差不多。”顧衍之坦誠點頭,“後來我特意找了借口,讓唐棠把你挖到顧氏做專屬漫畫師,就是想多見你幾麵。”
“原來你那時候就心懷不軌!”夏小星笑著掐了他一下,“我還以為你是真欣賞我的才華呢!”
“當然欣賞,”顧衍之握著她的手吻了吻,“第一次跟你談合作,你抱著畫稿講《星衍之戀》的構思,眼睛裡全是光,我根本沒聽進去多少,滿腦子都是這個小姑娘真好看。”
“顧總,你也太不敬業了吧!”夏小星笑得直不起腰,“難怪那時候你總走神,我還以為是我講得不好呢!”
“是我不對。”顧衍之笑著認錯,“還有一次你趕稿熬到深夜,在工作室睡著了,我去接你,發現你嘴角還沾著蛋糕屑,像個偷吃的小鬆鼠。”
“哎呀,你怎麼什麼糗事都記得!”夏小星臉紅得發燙,把頭埋進他懷裡。
“因為你做什麼都可愛。”顧衍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聲音漸漸變得認真,“還記得公司遇到風波嗎?那時候謠言滿天飛,股價下跌,我每天忙到淩晨,壓力大到差點撐不下去。”
夏小星的心輕輕揪了一下,她想起那段時間顧衍之瘦了好多,眼底的紅血絲就沒消過,卻從來不在她麵前抱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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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每次回到家,看到你留的燈,還有你熬夜畫的鼓勵漫畫,我就覺得一切都值得。”顧衍之的聲音帶著暖意,“有一次我加班到淩晨,打開手機看到你發的消息,說顧先生,我畫了隻會打敗怪獸的小貓,它會保護你,那一刻突然就不覺得累了。”
“其實我當時特彆害怕,”夏小星輕聲說,“怕你解決不了麻煩,怕你累垮,可我又幫不上什麼,隻能每天給你畫畫、做小蛋糕。”
“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顧衍之收緊手臂把她抱得更緊,“還有一次記者堵在公司門口追問你,你明明很害怕,卻挺直腰板說我相信顧衍之,我在辦公室看到新聞直播,心裡又心疼又感動,下定決心一定要儘快解決問題,不能讓你受委屈。”
“那時候我確實怕,但我更相信你。”夏小星抬頭看著他,“我們是並肩作戰的夥伴,不能讓你一個人麵對。”
“嗯,是夥伴,也是最相愛的人。”顧衍之的聲音帶著一絲哽咽,“那段日子雖然艱難,現在回想起來卻格外珍貴,正是那些經曆,讓我們更了解、更珍惜彼此。”
夏小星靠在他懷裡,聽著這些被時光沉澱的細節,心裡滿是甜蜜和感動。這些事有些她自己都快忘了,可顧衍之卻記得清清楚楚。
“顧總,”她忽然笑起來,“你講了這麼多,是不是在給我洗腦呀?想讓我一直記得你的好,離不開你?”
顧衍之低頭吻了吻她的嘴唇,語氣霸道又溫柔,“是又怎麼樣?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你在我心裡有多重要。不管是甜蜜的還是艱難的日子,都是我們愛情裡最珍貴的部分。”
“我知道呀。”夏小星踮起腳尖回吻他,“以前我覺得愛情是風花雪月,認識你之後才明白,真正的愛情是並肩作戰的默契,是彼此支撐的力量,是不管遇到多少風雨,都願意和對方一起麵對的勇氣。”
小煤球似乎被他們的動靜吵醒了,伸了個懶腰,慢悠悠爬到兩人中間,窩在胳膊上繼續打呼。夏小星看著它圓滾滾的樣子,忍不住笑,“你看小煤球,還真是我們的‘電燈泡’。”
“沒關係,它也是我們家的一份子。”顧衍之笑著說,“以後每晚我都給你講我們的故事,講相遇、講相戀、講一起打敗的小怪獸,講一輩子,好不好?”
“好呀!”夏小星眼睛亮晶晶的,“不過下次要講搞笑的,比如你第一次給我做飯,把鹽放多了,我們吃了一晚上白粥;還有你陪我去擼貓,被貓咪抓了手,還強裝鎮定說‘沒事,一點都不疼’。”
“好好好,下次講搞笑的。”顧衍之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快睡吧,今天拍了一天婚紗照,肯定累了。”
夏小星閉上眼睛,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沉穩的心跳聲和溫柔的話語,嘴角帶著幸福的笑容。她知道,這段睡前故事的新內容,不僅僅是回憶,更是他們愛情的見證和延續。
黑暗中,顧衍之繼續講述著他們的故事,聲音溫柔而堅定。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勾勒出溫馨的輪廓。小煤球窩在中間,發出均勻的呼嚕聲,像是在為他們的愛情伴奏。
這一夜,沒有華麗的童話,隻有最真實的愛情故事。它充滿了煙火氣,充滿了彼此的愛意,充滿了並肩作戰的勇氣,也充滿了對未來的無限憧憬。而這樣的故事,比任何童話都更動人,更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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