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又如何解釋作為縱橫諸天萬界無數歲月、秩序與邏輯化身的“肅正協議”那般老牌至強者,最終竟會被一個“初生的錯誤”硬生生拖入同歸於儘的死亡深淵?難道就憑那個“錯誤”是“錯誤”本身嗎?
諷刺的是,答案還真的就是——“是”。什麼是“錯誤”?從某種玄奧的層麵理解,“錯誤”或許就是“仙夢”破碎後散落的碎片!是完美藍圖上的瑕疵,是既定程序中的漏洞。那麼,什麼又是“仙夢”?在已有的、流傳於某些極高層次存在間的觀念裡,“仙夢”即是“仙人一夢”。
這裡的“仙人”,被設想為是一切概念、一切存在的至高點,是終極的源頭,同時也是“仙夢”的起點。之所以說“仙”能是一切的至高點,那是因為“仙人”具有唯一性、至高性——“仙人”就是“仙夢”本身,“仙夢”也就是“仙人”的顯化。然而,“仙人”與“仙人”之間,或者說不同的“仙夢”之間,存在著絕對的隔絕,祂們“永不相見,永不相交,永不相合”。如果用李飛所能理解的、源自物理宇宙的觀念來粗淺地比喻,那就是不同的“夢”之間,隔著一堵絕對無法逾越的“現實”之牆。
但是,仙夢與仙夢之間的關係,遠比“隔著現實的牆”這一比喻更為絕對和孤寂。它們之間非但存在著這堵理論上不可逾越的“現實之牆”,更關鍵、更本質的一點在於——那所謂的“現實”本身,在仙夢與仙夢的層麵而言,或許根本就是不存在的,或者說,每個仙夢都擁有其自身獨一份的、絕對的“現實”。
也因此,在真正的、根源性的意義上,絕不會存在兩個獨立的“仙夢”之間,能夠產生任何形式的、雙向的、平等的聯係或互動。它們是絕對獨立、彼此隔絕的、唯我獨尊的存在體係。一個仙夢世界,在其自身的內在邏輯和感知範圍內,是永遠、絕對無法見到、探測到甚至想象到另外一個與之同等級彆的仙夢世界的。這就好比兩位不同的作者,在互不知情、毫無關聯的情況下,各自獨立創作完成的兩本小說。這兩本書中的世界、規則、人物、故事,自然而然是並行不悖、互不乾涉的,它們之間本無交集,也因而從根本上就不存在所謂的“高下之分”。
也許你會提出所謂的“堆盒子”理論即一層世界嵌套另一層世界,形成無限層級),或者舉出“世界聯動”的例子來反駁。然而,前者所謂的“堆盒子”,其本質不過是某個特定仙夢內部,其世界構造方式的一種體現,是那個仙夢自身規則允許下的空間或維度疊加,它始終被局限在該仙夢的單一體係之內;而後者看似不同的世界產生了交集,其真相也並非是兩個原本獨立的仙夢發生了碰撞,那隻不過是某位“仙人”憑借其無上偉力,在其自身的仙夢框架內,“憑空”創造出了一個符合其心意的、看似獨立的新世界,然後再讓這個新造物與仙夢內已有的部分發生“互動”而已。
畢竟,“仙人”本身,就是“無中生有”這一概念的頂點與極致。哪怕在某個不可知的、更廣義的“現實”中,真的早已存在一個與這位仙人剛剛創造出的世界一模一樣的世界,這也絲毫不能證明是兩個獨立的世界“相碰”了。這隻能說明,那位仙人憑借其“無中生有”的權能,完美地複製或巧合地創造了一個與“外界”相似的結構,然後這個新生的造物再與仙夢內的原有部分發生反應。所以,哪怕是看起來最宏大的“世界聯動”,其本質上也沒有脫離“仙夢單一”的核心含義——一切的發生,依舊是在那位仙人的“一夢”之內進行演繹。畢竟仙夢本身就是無中生有之頂點,隻要居於夢中的“仙人”願意,祂完全可以在其夢境內不斷地疊加設定、憑空創造新的次元、規則和世界,無限擴展其夢境的複雜性與廣闊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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