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脈聖所的演武場,是凱蘭·鐵影的絕對領域。夯實的黑土、布滿傷痕的訓練假人、刻滿符文的巨大石鎖,以及空氣中彌漫的汗水、塵土與蓬勃的生命力,共同構成了這片粗獷而令人敬畏的土地。
每周的高階體能課,都是力量的盛宴。凱蘭本人便是行走的教科書——泰坦與精靈混血的軀體內蘊藏著堪比山嶽的力量,古銅色的皮膚上疤痕是榮譽的勳章,火紅的頭發紮在腦後,每一次咆哮都如同驚雷,督促著學員們突破極限。
“沒吃飯嗎?!動作軟綿綿的,虛空獸的觸須都比你們有勁!”凱蘭在場中踱步,目光如炬,“布雷克!給你那身泰坦血脈丟人!重心再低點!影歌!彆光想著躲!力量!正麵擊碎它!卡爾!再不用力,下次我就讓你去給貝拉的煉獄之火添柴!”
學員們在他的吼聲中咬牙堅持,汗如雨下。連莉維婭也渾身濕透,火紅的長發黏在額角,正全力揮舞著一柄巨大的戰錘,每一次砸向特製假人都爆發出震耳欲聾的轟鳴,儘顯其乾爹凱蘭親自調教出的彪悍風格。
阿斯特·星穹靜立在場邊。那身纖塵不染的星脈製服與周圍熱火朝天的環境格格不入。作為副隊長,他本無需參與此類基礎課程,但莉維婭堅持要求他“深入體驗團隊氛圍”,於是他來了。
他的存在本身就如同一片絕對的“靜默區”,學員們經過時不自覺地收斂聲息。
凱蘭早就盯上了他。這位老牌傳奇對阿斯特的感情頗為複雜——既欣賞其強大能把他喝趴下的人屈指可數),認可其品性對自家乾女兒是真心實意),但也存著老一輩強者那點不服輸的勁兒和好奇。他想親眼看看,這個在能量、學術上碾壓眾人的星穹佬,在最純粹、最野蠻的體能領域,是否依舊如此……非人。
“星穹小子!”凱蘭洪亮的聲音炸響,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大步走來,“彆像個柱子似的杵著!這是我乾女兒的地盤,也是我的地盤!是龍得盤著,是虎得臥著,是外星來的……也得給我動起來!讓我掂量掂量你的斤兩!”
所有學員的動作瞬間慢了下來,眼神裡充滿了期待與看好戲的光芒。莉維婭停下揮錘,擦了把汗,無奈地看過來——她就知道乾爹會來這一出。
阿斯特平靜地迎向凱蘭的目光,銀灰色的眼眸毫無波瀾。“好的,凱蘭導師。需要進行哪項特定評估?”
凱蘭咧嘴,露出森白牙齒,大手一指場地邊緣那排最大的、黑沉沉刻滿符文的巨型石鎖——那是他專屬的熱身玩具,布雷克爆發血脈才能勉強挪動。
“簡單!把這個大家夥,給我搬到對麵那個圈裡去!”凱蘭聲如洪鐘,重重一拍石鎖,“規矩:不準用任何魔法能量,純靠肉身!讓我看看你夠不夠格當我乾女兒的左膀右臂!”
莉維婭剛想開口阻止乾爹“欺負”人,卻見阿斯特已經走了過去。
沒有運氣,沒有蹲踞,沒有尋找發力點。他隻是隨意地伸出手,修長的手指搭在那巨大石鎖粗糙冰冷的表麵。
然後,在全體學員包括布雷克)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他單臂——僅用一隻手臂——就將那需要數人合抱的恐怖重量提離地麵,輕鬆得如同拾起一根羽毛。手臂穩如鋼鐵支架,身形未有分毫晃動,地麵更是沒有絲毫下陷。
他提著那與他體型形成荒謬對比的巨大石鎖,步伐平穩地走到對麵圓圈,輕輕放下,悄無聲息。
死寂。隻剩下風聲和某些學員下巴脫臼的輕微聲響。
凱蘭臉上的豪邁笑容僵住了,眼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這小子……果然是個怪物!
“完成。”阿斯特返回報告,語氣平淡如常。
凱蘭深吸一口氣,壓下震驚,強自鎮定:“……哼!有點蠻力!算你過關!那再來試試這個!”他指向那條設置了旋轉巨木、尖刺陷坑、灼熱蒸汽的死亡障礙通道,“用最快速度穿過去!同樣,不許用能量護體!讓我看看你的靈活性和反應!”
阿斯特點頭,走向起點。
下一刻,他的身影模糊了一瞬。
沒有殘影,沒有音爆,仿佛畫麵被直接剪切粘貼到了終點。他並非在“躲避”障礙,而像是在一條早已為他清空的絕對平滑路徑上“走過”。旋轉的巨木恰好空出縫隙,蒸汽偃旗息鼓,陷坑悄然閉合。
時間:零點七秒。
凱蘭:“……”學員們:“……”莉維婭:“……再次無奈扶額)”
“作弊!他肯定用了能量!”布雷克第一個吼出來,他剛在那通道裡摔得七葷八素。
“未使用任何能量外放。”阿斯特看向他,平靜解釋,“僅是精確計算了所有障礙的固定運動模式與時機。”
凱蘭的胡子都在抖動,教學權威受到挑戰的感覺混合著被點燃的好勝心。他猛地扯掉上身皮甲,露出花崗岩般雄壯堅實、布滿傷疤的上身,低沉的雷鳴般的力量開始在空氣中湧動。
“最後一項!”他走到場中,聲如戰鼓,眼中燃起金色泰坦之力,“跟我過招!讓我親自感受一下!放心,我會把力量壓到和你‘差不多’!”他特意強調了“差不多”,但誰都知道他上了頭就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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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維婭的心提了起來,她知道乾爹的脾氣。
阿斯特點頭:“可以。實戰數據收集具有價值。”
兩人對峙。凱蘭沉腰立馬,北境軍用工格鬥起手式,氣勢如山如嶽。阿斯特隨意站立,破綻百出又似毫無破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