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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潛行與亡靈的協奏曲(1 / 1)

石磐的體能課帶來的啟發——關於“用腦子而非蠻力”的肯定——讓諾拉興奮了好幾天,連帶著看那些總是讓她手忙腳亂的課程都順眼了不少。然而,學院生活的主旋律永遠是“挑戰”與“意外”的二重奏。新的考驗,隨著影歌導師冰冷的聲音,在潛行課專用的幽暗訓練場內再次拉開帷幕。

“今日課題:協同潛行與情報獲取。”影歌的身影如同從陰影中剝離出來,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孩子們麵前。他今天穿著一身幾乎能吸收所有光線的純黑緊身衣,連臉上都蒙著同色的麵罩,隻露出一雙在昏暗中銳利如鷹隼的眼睛。“任務目標:潛入模擬的‘古代檔案館’核心區域,取得指定卷軸,並安全撤離。檔案館內設有魔法警戒、巡邏構裝體及……乾擾性幻象。”

聽起來就像一次標準的潛行任務。孩子們摩拳擦掌,尤其是艾莉絲,她已經開始在心裡默背《潛行環境威脅等級分類》了。

但影歌接下來的話,讓所有人愣住了。“此次任務,非獨立完成。你們需要與……‘特殊顧問’合作。”他側身讓開,訓練場入口處,一個與周圍環境格格不入的身影,正優雅地邁步而入。

是克萊爾夫人。她今天穿著一襲點綴著暗紫色水晶的深灰色長裙,手裡把玩著一枚白骨雕刻的棋子,臉上帶著她那標誌性的、仿佛知曉一切秘密的淺笑。

“下午好,小潛行者們。”克萊爾的聲音帶著一絲慵懶的趣味,“檔案館裡,除了會動的鐵疙瘩,還有些……更‘有趣’的東西。比如,沉睡的古代學者幽靈,喜歡惡作劇的書記員殘念,以及……一些用常規手段難以通過的‘知識屏障’。”她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影歌,“純粹的隱匿,在某些情況下,如同試圖用絲綢包裹火焰,徒勞無功。有時候,你需要一點……‘內部溝通’。”

影歌冷哼一聲,但沒有反駁,隻是抱臂站到一旁,顯然對這次“合作教學”並不十分情願。他那極致的潔癖,似乎對亡靈這種“不潔”的存在有著本能的排斥。

任務開始。模擬的“古代檔案館”是一個由魔法構築的多層石製結構,布滿書架和回廊,光線昏暗,隻有懸浮的水晶燈提供微弱照明。空氣中彌漫著陳年羊皮紙和魔法的味道。

起初,一切順利。影歌指導孩子們如何利用書架陰影移動,如何判斷構裝體巡邏的間隙,如何消除腳步聲和氣息。艾莉絲嚴格執行,動作標準得像教科書;諾拉學以致用,開始觀察構裝體轉身時關節發出的微弱摩擦聲作為提示;墨菲緊張得同手同腳,但在賽琳無聲的安撫下漸漸平穩;托爾則努力收束自己的力量,像隻笨重但小心的大貓。

然而,當他們試圖穿過一條布滿發光符文的走廊時,麻煩來了。任何實體觸碰符文,都會觸發刺耳的警報。

“需尋找能量流動的間隙,或……永久解除符文。”影歌冷靜分析,目光掃視著符文排列的規律。

就在這時,克萊爾輕輕打了個響指。走廊儘頭,一個半透明的、抱著厚厚書本的學者幽靈,緩緩浮現。它似乎對闖入者並不在意,隻是自顧自地飄蕩著,口中念念有詞,似乎在背誦古老的律法。

“瞧,”克萊爾對影歌挑了挑眉,“一位‘守序’的幽靈。它的執念是維護此地的‘規則’。強行突破,會激起它的反抗。但若你能……‘說服’它,或者,滿足它的‘規則癖’……”

影歌的眉頭皺得更緊了,讓他去跟一個亡靈打交道,簡直比讓他跳進泥潭還難受。

艾莉絲試圖上前,用她學到的古代精靈語禮貌地詢問,但幽靈隻是茫然地看了她一眼,繼續背誦。

諾拉眼珠一轉,想起了克萊爾阿姨課上骷髏跳舞的事。她悄悄對克萊爾說:“阿姨,它是不是……喜歡‘秩序’?像艾莉絲那樣?”

克萊爾讚許地笑了笑:“接近了,但更古老,更……固執。”

這時,一直安靜的賽琳,忽然向前走了幾步。她沒有說話,隻是伸出小手,輕輕觸碰了一下旁邊書架上的一本厚重古籍。一股極其微弱、帶著歲月氣息的古神之力流淌而出。那本古籍無風自動,翻到某一頁,上麵正是關於這條走廊符文規則的古老記載。

幽靈學者似乎被吸引了,它飄到賽琳身邊,好奇地看著那本書,然後又看向賽琳,空洞的眼窩裡似乎有了一絲光彩。它開始用更清晰的語調,講述起這條走廊符文的曆史和原理,仿佛在給一位好學的學生上課。

趁著幽靈被賽琳吸引,影歌迅速指出了符文能量循環中的一個短暫薄弱點。“就是現在!快速通過!”他低喝道。

孩子們立刻魚貫而過,動作輕盈迅速。影歌最後通過時,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正耐心“聽講”的賽琳和那個幽靈,眼神複雜。

接下來的挑戰是一個布滿移動書架的巨大圓形書房,卷軸就在中央的台子上,但縱橫交錯的移動書架如同迷宮,且每個書架上都附著著微弱的偵測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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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行難度極高。”影歌評估道,“移動軌跡看似隨機,實則有其內在邏輯,但計算量巨大。”

克萊爾卻笑了:“邏輯?親愛的影歌,有時候混亂才是最好的掩護。”她再次輕點手指,幾個原本在書架間飄蕩的、喜歡惡作劇的書記員殘念突然活躍起來!它們開始胡亂地推動書架,打亂原有的移動規律,讓整個書房瞬間陷入一片混亂!

“你!”影歌幾乎要出聲製止,這完全違背了他的潛行原則!

“看,”克萊爾指向混亂的中心,“當所有人都陷入混亂時,真正的目標,反而會短暫地暴露出來。”果然,在混亂的書架縫隙中,通往中央台子的路徑,因為所有規律都被打破,反而出現了一條短暫的、無人注意的直線!

“衝!”諾拉第一個反應過來,像隻小豹子般竄了出去。托爾緊隨其後,用身體擋住可能撞過來的書架。艾莉絲一邊跑一邊還在試圖計算剩餘的安全時間。墨菲被賽琳拉著,險之又險地穿過。

當孩子們氣喘籲籲地拿到卷軸時,身後的書房還在“劈裡啪啦”地亂響。

撤離過程同樣充滿了這種“潛行”與“亡靈”的詭異配合。有時需要影歌的極致隱匿避開構裝體,有時又需要克萊爾喚醒某個友好的幽靈幫忙暫時關閉警報,或者用亡靈魔法製造一個短暫的幻象引開巡邏隊。

最終,當五個孩子雖然灰頭土臉,托爾還撞翻了一個書架)成功帶著卷軸回到起點時,影歌和克萊爾正站在那兒等著他們。

影歌的表情依舊冰冷,但他看著孩子們的眼神,少了一絲苛責,多了一分……難以言喻的審視。他最終開口,聲音乾澀:“任務……完成。手段……非常規。結果……有效。”這大概是他能給出的最高評價了。

克萊爾則笑得像隻偷腥的貓:“看,影歌大師,混沌與秩序,潛行與溝通,並非水火不容。關鍵在於……如何演奏出一曲和諧的協奏曲。”她意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影歌。

影歌沒有回應,隻是轉身,身影漸漸淡入陰影,留下一句:“下課。”但這一次,他的消失似乎沒有往常那麼決絕。

孩子們麵麵相覷,回味著這次奇特的任務。他們好像……用了一種他們從未想過的方式,完成了潛行課。

諾拉的日記:

訓練場天氣:陰影與幽靈共舞”

“今天的潛行課太奇怪了!居然要和克萊爾阿姨的亡靈魔法一起上!影歌老師的臉黑得像鍋底雖然他臉一直蒙著)!

我們去了一個假的圖書館,要偷卷軸。有會走的鐵人,還有會說話的幽靈!影歌老師教我們躲,克萊爾阿姨卻教我們和幽靈聊天!最神奇的是,賽琳好像真的能和幽靈說話!

後來書房的書架全亂了,克萊爾阿姨說是好事!我們真的在混亂中跑過去了!影歌老師好像都快氣死了,但最後又說我們‘有效’!

今天學會了:1.有時候和鬼魂做朋友比躲著它們更有用。2.亂成一鍋粥的時候,可能反而是機會。3.影歌老師和克萊爾阿姨在一起上課,比爸爸搗蛋還刺激!

不知道下次還有什麼課會混在一起上?石磐爺爺和爸爸一起教體育?那會不會把學院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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