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觀星塔那場驚心動魄的“四方會師”與深入靈魂的“談心”,其影響並未隨著當事家長的離去而消散。相反,它像一塊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激起的漣漪正以一種符合學院規章、卻又極具“創意”的方式,擴散至全院。
對於瓦萊裡昂和卡斯伯特的最終處罰,由院長洛德拉姆親自裁定,並經由副院長貝拉“潤色”,星脈突擊隊成員們“熱心”提供了執行方案的補充建議。其核心思想非常明確:既要達到以儆效尤的懲戒效果,又要“充分挖掘”犯錯者的“潛能”,讓他們在深刻的反思中“重塑人格”。當然,在旁觀者看來,這更像是一場精心設計的、公開處刑式的“社死”表演。
處罰一:清潔工的藝術——與煉金失敗品親密接觸
第一條處罰,是罰沒本學期所有學分,並承擔學院所有公共區域尤其是公共衛生間)的清潔工作,直至下一學期開始。監督者,正是對“衛生標準”有著近乎偏執要求的皮克斯和格魯克,以及他們無孔不入的魔法監控係統。
於是,寰宇魔法學院的師生們,在接下來的幾周裡,經常能看到這樣一幕奇景:
在人來人往的中央走廊,瓦萊裡昂,這位曾經自詡高貴的精靈法師,穿著極不合身的、印著“勞動改造”字樣的灰色工裝,臉上蒙著防止異味的麵罩但顯然效果不佳),正用一種近乎悲憤的姿態,用魔法拖把與一塊黏在地板上的、不知名的魔法膠質物搏鬥。他每用力一下,旁邊一個懸浮的、由皮克斯改造的魔法監控眼外形酷諷地做成了卡斯伯特失敗香水的瓶子狀)就會發出刺耳的提示音:“注意角落汙漬!清潔度未達標!重複!未達標!”瓦萊裡昂的臉一陣紅一陣白,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而在學院著名的、擁有上百個隔間的“彩虹泉”公共浴室及衛生間區域,卡斯伯特的遭遇則更具“針對性”。他被要求專門負責清理那些因學生不當煉金實驗或魔法失誤造成的“特殊汙染”。比如,今天他可能要用特製的除垢劑,一點點刮除某個隔間牆上因“活力藥水”爆炸而留下的、不斷增殖的熒光苔蘚;明天他可能又要全副武裝,用長柄鉗子去打撈堵塞在管道裡、還在微微蠕動的“變形軟泥怪”殘骸。最讓他崩潰的是,皮克斯和格魯克“貼心”地為他配備了一套自動化清潔魔法掃帚組,但這些掃帚的程序顯然被動了手腳,總會“不小心”把臟水濺他一身,或者追著他試圖清理他那頭因為長期接觸化學品而變得枯黃打結的頭發。
“看看!這就是不好好學習煉金術的下場!”皮克斯經常指著狼狽不堪的卡斯伯特,對前來工作室請教的學生們進行“現場教學”,“連基本的廢物處理和衛生都搞不定,還談什麼偉大發明?”
格魯克則在一旁抱著粗壯的手臂,嘿嘿直笑:“俺覺得這小子現在身上的味道,比他那瓶‘魅力香水’可‘正宗’多了!”
每當這時,周圍的學生總會爆發出毫不掩飾的哄笑聲。瓦萊裡昂和卡斯伯特曾經苦心經營的任何形象,如今都已徹底崩塌,淪為全院學生課餘飯後的笑料談資。
處罰二:邏輯的審判——公開朗誦與深刻檢討
第二條處罰,則是在全院月度大會上,公開朗誦由皮德老師親自撰寫的《關於我的低級錯誤思想的分析與檢討》全文,並進行不少於半小時的“深刻”自我剖析。
月度大會那天,禮堂座無虛席,甚至比開學典禮還要熱鬨。大家都想親眼目睹這“曆史性”的一刻。
瓦萊裡昂和卡斯伯特被“請”上了主席台,站在所有師生麵前。瓦萊裡昂臉色慘白,嘴唇哆嗦,試圖保持最後一點精靈的矜持,但不斷發抖的雙腿出賣了他。卡斯伯特則完全是一副魂飛天外的樣子,眼神渙散。
洛德拉姆院長麵無表情地宣布處罰決定後,將一本厚厚的、封皮用最樸素的灰色紙張裝訂的冊子遞給了他們。那就是皮德老師的“大作”。
當瓦萊裡昂用顫抖的聲音開始朗讀時,全場先是死一般的寂靜,隨即,壓抑的竊笑聲如同潮水般蔓延開來。
這篇檢討,完全繼承了皮德式的冰冷邏輯和精準毒舌。它沒有簡單的道德批判,而是以嚴謹的學術論文格式,從“決策模型構建的初始數據謬誤”指他們基於錯誤情報)到“風險評估機製的全麵失效”指他們無視禁地危險),從“認知偏差對行為模式的扭曲性影響”指他們的過度自信)到“社交互動中邊界感缺失的病理學溯源”指他們的騷擾行為),層層剖析,引經據典,邏輯鏈嚴密得令人發指。每一段論述,都像是一記無形的耳光,抽在兩人的臉上,將他們那點可憐的心思和拙劣的手段剝得一絲不掛。
尤其當念到“鑒於對象a瓦萊裡昂)在古精靈語語法上的持續性認知障礙,以及對象b卡斯伯特)在基礎煉金術材料配伍上的反邏輯傾向,可初步推斷其決策能力存在結構性缺陷”時,台下終於有人忍不住笑出了聲,這笑聲如同導火索,瞬間引燃了全場的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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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斯伯特在念到關於自己煉金術的部分時,幾乎要暈厥過去。瓦萊裡昂則是在念到語法錯誤的部分時,聲音越來越小,頭幾乎要埋進稿子裡。
規定的半小時“自我剖析”環節,更是成了兩人的噩夢。在皮德老師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注視下,他們被迫根據檢討書的內容,回答諸如“請用概率模型重新評估你當時行動的成功期望值”以及“你的行為如何體現了‘賭徒謬誤’的典型特征”等問題。兩人支支吾吾,語無倫次,醜態百出,將“社死”現場推向了最高潮。
尾聲:陰影散去與新的開始
這場持續數周的、量身定製的處罰,效果是顯著的。
瓦萊裡昂和卡斯伯特徹底淪為了學院裡的“透明人”,或者說,是帶著警示標簽的“反麵教材”。他們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收獲無數意味深長的目光和竊竊私語。任何試圖重拾“舊業”的念頭,都會在第一時間被那噩夢般的清潔工作和皮德式邏輯分析的回憶所粉碎。他們終於深刻地認識到,在寰宇魔法學院,有些紅線,是絕對不能用所謂的“浪漫”或“勇氣”去觸碰的。
而對於諾拉、艾莉絲和其他學院突擊隊的成員來說,籠罩在頭頂的陰雲終於散去。她們可以重新安心地走在校園裡,不再需要時刻警惕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和令人作嘔的騷擾。
“總算清淨了!”諾拉長長地舒了口氣,拉著艾莉絲的手在陽光下奔跑,銀色的發絲飛揚,恢複了往日的活力,“看誰以後還敢來惹我們!”
艾莉絲的臉上也重新露出了輕鬆的笑容,雖然偶爾還是會下意識地檢查一下自己的衣領是否整齊,但那份沉重的壓抑感已經消失。她看著諾拉開心的樣子,輕聲說:“嗯……謝謝大家。”
小石頭終於不用再每天瘋狂默念清心咒,可以安心地打坐練功了。托爾撓著頭,看著瓦萊裡昂和卡斯伯特打掃衛生的背影,憨憨地說:“其實……他們現在也挺可憐的。”結果被諾拉一個白眼瞪了回去。
墨菲和賽琳則是最開心的,她們終於可以再次安靜地待在圖書館或者水邊,不用擔心被打擾。
阿斯特依舊每天樂嗬嗬的,偶爾還會用笑話機給諾拉播放一段“黃毛清潔工日常”的搞笑剪輯,引得諾拉哈哈大笑。
一場鬨劇,以一場轟轟烈烈的“社死”處罰告終。校園恢複了往日的秩序,但某些成長的印記和教訓,已經深深地刻在了每個當事人的心中。而對於諾拉和艾莉絲而言,一個更重要的、關於自我認知的課題,才剛剛浮出水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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