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曆了小艾莉西娜“餅乾突襲”的意外插曲後,坎普在影歌指導下進行的“靜”之訓練,反而進入了一種更深的層次。那塊甜蜜的小餅乾仿佛成了一個奇妙的錨點,讓他更容易沉靜下來,將獵人的耐心與影歌所要求的“心之止水”狀態逐漸融合。
幾天的基礎心性錘煉後,影歌開始將訓練推向更實際的層麵。他將坎普帶到了王宮外圍一片精心維護的皇家園林。這裡並非整齊劃一的花圃,而是模擬了部分自然地貌,有稀疏的林地、蜿蜒的溪流、起伏的草坡和點綴其間的觀賞性岩石,環境相對複雜,更適合進行初步的潛行實踐。
“潛行,並非一味地隱藏。”影歌的聲音在靜謐的園林中顯得格外清晰,“關鍵在於利用環境,移動時如流水,靜止時如磐石。今天,你的任務是跟隨我,穿過這片園林,抵達遠處的白石亭,過程中不能發出任何足以驚動‘守衛’的聲響。”
他指了指園林中幾個看似在悠閒修剪花木的園丁。“他們,就是你的假想敵。他們的聽覺或許不如野獸敏銳,但足夠檢驗你的基礎。”
坎普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這感覺,有點像在荒原上潛近警覺的鹿群,但要求似乎更高。
影歌示範了一次。他沒有使用任何炫目的魔法,隻是簡單地邁步,融入樹影的斑駁,利用風聲、水聲掩蓋腳步聲,在園丁視線轉移的瞬間悄然移動。他的動作流暢自然,仿佛本就是環境的一部分,幾個呼吸間便已消失在林木深處,沒有引起任何園丁的注意。
輪到坎普了。他學著影歌的樣子,壓低身體,將獵人的追蹤技巧運用起來——觀察園丁的視線規律,聆聽環境的噪音,尋找視覺盲區。他巨大的身軀此刻成了挑戰,每一步都需格外小心。起初,他有些笨拙,踩斷了一根枯枝,驚得附近一位園丁疑惑地抬頭張望,坎普趕緊屏息縮進一叢灌木後,心臟怦怦直跳。
但獵人的適應力是驚人的。幾次險些暴露後,他逐漸找到了節奏。他開始模仿影歌,不再與環境對抗,而是順應它。利用溪流聲掩蓋腳步,借助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移動,在園丁彎腰勞作時快速通過開闊地。他的動作雖然還遠不如影歌那般渾然天成,卻已初具雛形,帶著一種荒野獵手特有的、與環境博弈的智慧。
影歌隱藏在暗處觀察,淡紫色的眼眸中讚賞之色越來越濃。坎普的學習速度超乎他的預期,尤其是那種將狩獵經驗快速轉化應用的能力,堪稱天賦異稟。
然而,就在坎普全神貫注、逐漸掌握要領,快要接近目標白石亭時,一個不和諧的因素再次出現——而且這次是雙倍的。
園林的另一頭,托爾正百無聊賴。他被艾莉絲和石崚“押著”在戰略分析室旁聽了一上午枯燥的數據分析,滿腦子都是肉排的影子。趁著克萊爾阿姨和西爾維婭奶奶討論一份緊急軍情沒注意,他偷偷溜了出來,憑借吃貨的直覺,一路摸到了皇家園林附近,想著能不能找到點果園或者養著珍禽意味著可能有好吃的)的地方。
更巧的是,小艾莉西娜也被媽媽暫時“放風”,在園林裡追蝴蝶玩。她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一邊潛行一邊東張西望找吃的)的托爾,以及更遠處那個熟悉的、正在小心翼翼移動的綠色身影。
“托爾哥哥!綠色大哥哥!”艾莉西娜興奮地小聲叫著,邁著小短腿就朝他們跑去。她完全忘了或者根本不懂)什麼是潛行訓練,隻覺得大家在玩一個大型的捉迷藏。
托爾被艾莉西娜一喊,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噓”了一聲,笨拙地想躲到一棵樹後,結果一腳踩進了一個鬆軟的土坑,“噗通”一聲悶響,摔了個結結實實的屁股墩兒。
“哎喲!”托爾痛呼出聲。
這一下,徹底打破了園林的寧靜!附近的園丁們立刻警覺地朝聲音來源望去。
正在關鍵階段的坎普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得動作一滯,差點暴露位置。他懊惱地看向聲音來源,隻見托爾齜牙咧嘴地揉著屁股,而小艾莉西娜正跑過去,試圖拉他起來,嘴裡還喊著:“托爾哥哥摔倒啦!快起來一起玩!”
坎普心中叫苦,訓練眼看要前功儘棄。
然而,就在園丁們即將走過來查看的瞬間,一道黑影如疾風般從托爾和艾莉西娜身邊掠過!是影歌!
他甚至沒有完全現身,隻是在掠過時,順手從托爾那鼓鼓囊囊的衣兜裡裡麵裝著他偷帶出來的肉乾)撈走了一大塊肉乾,然後手腕一抖,將那塊肉乾精準地扔向了園林角落一隻正在打盹的、肥碩的皇家觀賞犬!
肉乾“啪”地落在觀賞犬麵前。那狗被驚醒,先是嚇了一跳,隨即嗅到肉香,興奮地“汪汪”大叫起來,撲向肉乾,弄得周圍枝葉嘩啦作響。
園丁們的注意力立刻被狗的叫聲吸引了過去,紛紛笑著搖頭:“又是這隻饞狗!肯定又偷到好吃的了!”他們不再關注托爾摔倒的方向,轉而走向狗那邊,生怕它損壞花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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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瞬間解除!
托爾還坐在地上,目瞪口呆地看著自己空空如也的衣兜以及遠處那隻啃肉乾的狗),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小艾莉西娜則拍手笑道:“爸爸好厲害!狗狗吃肉肉!”
影歌的身影在不遠處的樹影下淡淡浮現,無奈地瞥了女兒和托爾一眼,然後對藏在草叢中的坎普做了一個“繼續”的手勢。
坎普鬆了一口氣,心中對影歌的臨場應變能力佩服得五體投地。他立刻抓住機會,利用園丁被狗引開的空檔,如同真正的獵豹般,幾個輕盈的竄動,悄無聲息地抵達了目標白石亭。
站在亭中,坎普回望來路,心中充滿了成就感。雖然過程一波三折,但他成功了!
訓練結束後,影歌對坎普的表現給予了肯定:“應變能力尚可,但基礎還需鞏固。另外,”他看了一眼正被聞訊趕來的克萊爾揪著耳朵教育的托爾,以及在一旁咯咯笑的小艾莉西娜,嘴角微揚,“學會應對各種……意外乾擾,也是潛行者的必修課。”
坎普看著那混亂又充滿生活氣息的一幕,也忍不住咧開嘴笑了笑。他感覺,在艾爾丹王國的修煉,似乎不僅僅是學習技能,更是在體驗一種前所未有的、熱鬨而溫暖的生活。
坎普的日記)
天氣:晴,園子裡有風
今天學移動潛行。像在水裡走路,不能有聲音。
很難。我太大隻了。
影歌先生像影子,一下就沒了。
我差點被園丁發現。
托爾和艾莉西娜來了。托爾摔倒了,很大聲。
影歌先生用托爾的肉乾引開了狗,園丁去看狗了。
我趁機跑到了亭子。
潛行的時候,還要會想辦法。像在荒原上,突然下雨了,要找地方躲。
托爾被克萊爾阿姨罵了。艾莉西娜在笑。
這裡每天都有新鮮事。
日記旁邊,坎普畫了一幅示意圖:一個小人自己)從樹林悄悄移動到一個亭子。遠處另一個小人托爾)坐在地上,旁邊一個更小的小女孩艾莉西娜)。還有一個箭頭從托爾身上指向一隻狗,狗在叫。旁邊寫著“肉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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