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脈聖所大廳內,劍拔弩張的氣氛,在深海古神歐申那斯與厄喀德那的意念投影降臨的瞬間,如同被無形的巨手撫平,驟然消散。凱蘭·鐵影那火爆的怒罵和凱因·鐵影那冷硬的爭執,戛然而止。麵對這兩位執掌深海本源、氣息浩瀚如星海的古老存在,即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北境老熊和鐵血無情的大將軍,也不由自主地收斂了所有的氣焰,肅然起敬。
歐申那斯人形虛影)溫和的目光掃過全場,最後落在洛德拉姆身上,空靈的意念傳遞:“洛德拉姆守護者,久聞您對曆史孜孜以求。若不介意,我們可否借一步說話?關於‘上古之廳’的一些細節,或許您會感興趣。”
!!!
洛德拉姆院長,這位一向以冷靜、嚴肅、不苟言笑著稱的星脈守護者,在聽到“上古之廳”這四個字時,整個人如同被一道閃電擊中!他金絲眼鏡後的雙眼瞬間迸發出堪比星辰的光芒,臉上因為激動而泛起了一層罕見的紅暈,甚至連呼吸都變得有些急促!他幾乎是失態地向前踉蹌了一步,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當……當然不介意!萬分榮幸!兩位閣下請!請隨我到書房一敘!”他甚至忘了向凱蘭和凱因打招呼,也忘了繼續追究孩子們“發福”的問題,像個終於得到心儀玩具的孩子般,急切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引領著兩位古神的虛影,快步朝著他那堆滿古籍、戒備森嚴的院長辦公室走去。那步伐之快,背影之急切,與他平日裡的沉穩形象判若兩人!
學術的誘惑,徹底壓倒了一切!
看著洛德拉姆幾乎是小跑著離開的背影,大廳裡的眾人表情各異。
凱蘭·鐵影愣了一下,隨即“嗤”地一聲,不屑地撇了撇嘴,粗聲粗氣地嘀咕:“哼!老書呆子!一聽曆史連孫子都不要了!”但他臉上的怒容卻明顯緩和了下來。
凱因·鐵影則微微皺了下眉頭,但很快便恢複了冷峻。他目光銳利地再次掃過眼前這群“罪證確鑿”的小不點們——托爾那滾圓的肚子,坎普那緊繃的獵裝,諾拉、艾莉絲等人明顯圓潤的臉頰,以及被坎普護在身後、小臉依舊紅撲撲、眼睛卻好奇地眨巴著的艾莉西娜。
凱因深吸一口氣,轉向自己的父親凱蘭,語氣沉穩,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
“父親,洛德拉姆老師既然有要事,那孩子們的問題,就由我們鐵影家自己來解決。”
凱蘭牛眼一瞪,剛想反駁,凱因卻搶先一步,斬釘截鐵地說道:“您說得對,孩子們健康快樂很重要。但您也看到了,”他指著托爾,“這般毫無節製的飲食,導致的體態臃腫,絕非‘健康’!過度肥胖,就是累贅!會影響速度、敏捷、耐力,是戰士的大忌!”
“放屁!”凱蘭梗著脖子,“俺看就是結實!”
“這不是結實!是虛胖!”凱因毫不退讓,“必須進行嚴格的體能訓練,將多餘的脂肪轉化為肌肉,將因暴食而懈怠的意誌重新磨礪出來!”
父子倆眼看又要吵起來。
然而,這一次,凱蘭瞪著凱因看了幾秒,又扭頭看了看那群明顯“營養過剩”的孩子們,尤其是自己那個肚子滾圓、還下意識摸著肚皮的重孫子托爾,粗重的眉毛突然糾結地擰在了一起。他雖然嘴上強硬,但內心深處,何嘗不知道兒子的話有幾分道理?他隻是不願意看到孩子們被過於嚴苛的紀律束縛。
凱因看出了父親的猶豫,語氣放緩了一些,但依舊堅定:“父親,我們可以折中。訓練是必須的,但方式可以……靈活一些。就在這星脈聖所進行,由我親自製定計劃,您從旁監督,確保不會過度。目的是幫助他們恢複體態,強健體魄,而不是折磨。如何?”
凱蘭沉默了片刻,大手用力摩挲著自己鋼針般的胡茬,發出“沙沙”的響聲。他又看了看孩子們,尤其是看到艾莉西娜那天真無邪、似乎完全沒意識到“危險”臨近的小臉時,心中一動。他猛地一拍大腿,發出“啪”的一聲巨響,甕聲甕氣地吼道:
“好!就按你說的辦!但是!”他伸出胡蘿卜般粗壯的手指,幾乎戳到凱因的鼻子上,“訓練計劃必須經過俺同意!不能把娃娃們往死裡練!尤其是那個小不點!”他指著艾莉西娜,“她要是掉一滴眼淚,俺就拆了你的訓練場!”
凱因嘴角微微抽動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可以。”
鐵影家族兩代頂梁柱,在這一刻,竟然達成了一項前所未有的“共識”!
然而,這個“共識”對於星光突擊隊的成員們來說,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
“什……什麼?!”諾拉第一個尖叫起來,臉色瞬間慘白,“鐵……鐵影式地獄訓練?!在這裡?!凱因爺爺親自?!”她仿佛已經看到了布雷克老師和影歌叔叔聯手操練的恐怖場景!
“俺的個親娘嘞……”托爾哭喪著臉,看著自己的爺爺和曾祖,剛才那點劫後餘生的慶幸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對即將到來的“悲慘命運”的深深恐懼!他可是深知自家爺爺的訓練手段有多麼“鐵血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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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絲、石崚、墨菲和賽琳也紛紛露出了絕望的神色。凱因大將軍的威名,在整個艾爾丹王國乃至聯盟都是如雷貫耳!他的“地獄訓練”……光是想想就讓人腿肚子發軟!
連一向麵不改色的坎普,深綠色的臉龐也微微繃緊,眼神中閃過一絲凝重。獵人的本能告訴他,這絕不是什麼輕鬆愉快的事情。
整個隊伍,籠罩在一片愁雲慘霧、哀鴻遍野的氛圍中。每個人臉上都寫著“完蛋了”三個大字。
然而,就在這一片絕望的氣氛中,一個格格不入的、清脆歡快、充滿興奮的小奶音,猛地響了起來:
“耶!太好啦!訓練!艾莉西娜也要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