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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老饕”們的狂熱回憶(1 / 1)

貝拉副院長那番擲地有聲的宣言,如同在起居室裡投下了一顆充滿熱力的火星,瞬間點燃了某些人的記憶與激情,卻也使得另一些人心中的疑慮與恐懼如同被風吹動的陰影,搖曳不定。

反應最為激烈的,當屬北境少年托爾·鐵影。他猛地從熊皮地毯上彈了起來,那雙因長期鍛煉而顯得格外粗壯的手臂激動地揮舞著,仿佛眼前已經浮現出熔岩流淌、肉香四溢的景象。他咧開大嘴,洪亮的聲音震得茶幾上的杯子都微微發顫:

“貝拉奶奶說得一點沒錯!熔鑄鐵獄,那可是個好地方!天底下第一等的好地方!”他使勁拍著自己結實的胸膛,發出砰砰的響聲,“你們是沒嘗過!那用地獄火炭烤出來的熔岩犀牛腿,外皮焦脆得跟北境的凍土似的,裡頭肉汁飽滿得能淹死個人!還有那‘烈焰椒’烤串,吃一口,喉嚨裡像是有條小火龍在打滾,過癮!忒過癮了!”

他越說越激動,甚至開始手舞足蹈地比劃起來:“最神奇的是,在那兒怎麼吃都不長胖!真的!俺上次去,連著啃了三天烤肉,回來一稱,體重愣是沒變!肯定是那地方熱,俺們吃下去的東西立馬就消耗掉了!諾拉,艾莉絲,賽琳,你們說是不是?”

他那充滿渴望和絕對肯定的目光,熱切地投向那幾位曾經與他一同“秘密探險”的夥伴們,尋求著支援。

被點名的諾拉·暗焰立刻跳了起來,紅發像一簇跳躍的火焰。她用力點頭,臉上洋溢著興奮的光彩,迫不及待地補充道:

“托爾說得對!不光是烤肉!還有會發光的‘熔岩糖果’,咬下去會在嘴裡劈啪響!還有那些小小的、胖乎乎的火焰精靈,它們會帶著你在凝固的岩漿上滑行,比學院的懸浮魔法課好玩一萬倍!”她一邊說,一邊模仿著滑行的動作,差點撞到旁邊的書架。

艾莉絲·光鑄也微笑著點頭,柔聲證實:“是的,那裡的夜景非常獨特,熔岩河流像一條條發光的橙色絲帶,編織著整個城市。而且,貝拉女士治理下的街道,確實非常乾淨整潔,和我們想象中的……完全不同。”

賽琳·歐申那斯則帶著一種溫和的回憶神情,輕輕頷首,她的目光與父母交彙了一下,仿佛在無聲地傳遞著某種安心的信息:“那裡的能量流動,雖然熾熱,卻有一種……被引導的秩序感,並非無序的狂亂。”

這幾個孩子的熱烈反響,繪聲繪色的描述,構築起一個充滿奇異魅力、美食與樂趣的熔鑄鐵獄形象,與坎普和艾莉西娜心中那個“恐怖地獄”的刻板印象形成了尖銳的對立。

然而,這熱烈的氣氛並不能完全驅散角落裡的陰霾。坎普依舊緊抿著嘴唇,手中的“星痕獵弓”擦得更用力了,指節有些發白。他自幼在荒野和學院的圖書館裡聽到的傳說,那些關於熔岩惡魔撕裂天空、硫磺毒氣彌漫大地的故事,早已根深蒂固。托爾口中的“美味烤肉”和諾拉描述的“好玩精靈”,在他聽來,更像是危險誘惑的糖衣炮彈。他父母戰死於對抗虛空的前線,這讓他對任何可能與“邪惡”、“混亂”沾邊的地方,都抱有近乎本能的警惕和排斥。他低聲嘟囔了一句,聲音不大,卻足夠讓靠近他的人聽清:“傳說裡……惡魔最擅長用幻象和誘惑欺騙旅人……”

而更直接的恐懼,來自於緊緊依偎在歐申那斯懷裡的小艾莉西娜。哥哥姐姐們越是興奮地描述那個地方的“好玩”和“好吃”,她就越是想起莉維婭媽媽變成那個紫色眼睛、豎著頭發、超級凶的樣子的場景。在她小小的認知裡,“惡魔”就等於“媽媽變得好可怕”。她把小臉更深地埋進歐申那斯散發著淡淡海藻清香的柔軟衣裙裡,帶著哭腔的小奶音悶悶地傳出來:“不要……艾莉西娜不要看惡魔……媽媽變惡魔好可怕……嗚嗚……”

歐申那斯輕柔地拍著艾莉西娜的後背,用她溫暖的意念如同柔和的潮汐般安撫著受驚的孩子:“好了,好了,我的小珍珠,不怕……貝拉奶奶在那裡是最大的領主,就像……就像阿斯莫德爺爺守護星空一樣,她會保護好所有人的。”她抬起頭,目光再次投向貝拉,帶著一絲探詢,也帶著一絲基於對托爾等人描述的信任而產生的新的考量。

就在這時,厄喀德那低沉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一次,少了幾分質疑,多了幾分深入探究的意味:

“貝拉女士,”他深邃的目光如同能穿透表象,直視本質,“你聲稱已在那裡建立了穩固的秩序。那麼,請問你是如何平衡那片土地本身所固有的、傾向於狂暴與混亂的火焰法則,與你所推行的秩序律法之間的衝突?這種平衡的穩定性如何?是否存在周期性或突發性的失控風險?”

他的問題極其專業且切中要害,仿佛一位嚴謹的審計官在審查一份重大的社會治理報告。這並非刁難,而是源於他作為秩序之神的本能,以及對一個能顛覆他萬年認知的案例的強烈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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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拉·暗焰聽到這個問題,非但沒有絲毫畏難,反而像是被點燃了最引以為傲的領域,她的站姿更加挺拔,眼中閃爍著如同熔爐核心般熾熱的光芒。她迎向厄喀德那的目光,語氣堅定而充滿自信:

“厄喀德那閣下,您問到了關鍵!”她伸出右手,五指張開,然後緩緩握成拳,仿佛將無形的力量攥在掌心,“熔鑄鐵獄的火焰法則,確實狂暴。但我從不試圖強行壓製它,那如同堵塞火山口,隻會積累更大的災難。”

“我的方法,是‘疏導’與‘利用’!”她的聲音斬釘截鐵,“我建立了覆蓋全域的‘地脈能量引導網絡’,將那些不受控的狂暴能量,引導至特定的區域——比如鍛造工坊,成為淬煉神兵利器的動力;比如熔岩農田,加速特殊作物的生長;甚至是為整個城市的防禦結界和照明係統供能!”

“至於律法,”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近乎霸道的弧度,“在我的領地,律法就是最高的意誌!任何試圖破壞秩序、引發混亂的行為,無論其源於個體還是自然能量,都會受到最嚴厲、最迅速的製裁。我有專門的‘熔岩執法隊’,成員包括馴化的熔核巨人和最恪守紀律的火焰妖靈。數百年來,我用鐵腕證明了,在絕對的力量和堅定的意誌麵前,沒有什麼是不能歸於秩序的!”

她的話語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力量,甚至帶著一種開創者的自豪。這番解釋,不僅回答了厄喀德那的專業問題,更像是一篇強有力的執政宣言,聽得托爾和諾拉等人眼中崇拜的小星星都快冒出來了,就連坎普,也忍不住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驚異和……一絲不易察覺的動搖。

歐申那斯微微頷首,臉上露出了然的微笑,輕聲道:“因勢利導,化狂暴為有序……很了不起的智慧。”她對貝拉的治理方式表示了讚賞。

厄喀德那沉默了片刻,那冰封般的臉上依舊看不出太多表情,但他最終緩緩地點了點頭,簡短地評價道:“一種……高效且實用的秩序模式。”這對他而言,已是極高的認可。

貝拉滿意地看著兩位古神的反應,她知道,最大的障礙已經消除了。她再次看向所有孩子,尤其是坎普和還在抽噎的艾莉西娜,聲音放緩了些,但依舊充滿力量:“所以,孩子們,相信我,也相信你們貝拉奶奶的能力。這次的熔鑄鐵獄之行,絕對會是一場讓你們大開眼界、終身難忘的快樂旅程!”

熱烈的討論和安撫持續著,直到窗外的星輝漸漸黯淡,夜幕徹底籠罩了星脈山脈。興奮的托爾和諾拉還在嘰嘰喳喳地規劃著要帶什麼、要玩什麼,而小小的艾莉西娜,在歐申那斯溫柔的懷抱和充滿安全感的意念安撫下,哭累了,也聽累了,不知何時,攥著歐申那斯的衣角,靠在始終沉默守護在一旁的坎普身邊,沉沉地睡去了。長長的睫毛上還掛著淚珠,但呼吸已經變得均勻而平穩。坎普看著她安靜的睡顏,緊繃的嘴角,也終於微微鬆弛了一絲。

貝拉的執政官日記節選)

托爾和諾拉這幾個小家夥的熱情反響在意料之中,他們的記憶是最好的廣告。不過坎普那孩子的心結比我想象的更深,父母的犧牲讓他對“惡魔”之地抱有根深蒂固的警惕。小艾莉西娜更是直接被聯想嚇壞了。

厄喀德那閣下的問題非常專業,直指治理核心。很高興能有機會闡述我的“疏導與鐵腕”並重的執政理念。看得出,我的回答讓他們夫婦感到驚訝和認可。能得到造物主級存在的這種評價,無疑是對我數百年心血的最大肯定。看來,這次旅程不僅是對孩子們的放鬆,更是展示熔鑄鐵獄嶄新麵貌的絕佳機會。必須確保萬無一失。

歐申那斯的深海回響節選)

孩子們的鮮明對比令人感慨。托爾與諾拉的狂熱回憶充滿了生命的活力與誘惑,而坎普的沉默警惕與艾莉西娜的恐懼則源於不同的創傷。生命的情感如此多樣,卻又如此真實。

貝拉女士對厄喀德那問題的回應,展現了她非凡的治理智慧。不是對抗自然,而是引導利用,並以絕對權威維係秩序平衡。這確實是一種強大而有效的陸地秩序範式,與深海的律法雖有不同,但追求平衡與和諧的本質相通。對這次旅程的期待又增添了幾分,不僅是觀察,更是學習。

厄喀德那的律法石板刻痕)

補充數據:目標領地治理模式確認。非壓製性手段,為核心矛盾解決方案:能量疏導網絡+絕對權威律法強製執行。

評估:該模式風險可控性較高,穩定性基於統治者個人權威與力量。治理者貝拉·暗焰能力評估:極高。其宣稱的秩序等級可信。

結論:初始風險評級下調。此行觀察價值進一步提升。可重點考察其律法執行細節與能量網絡運行效率。準備進入下一階段:實地驗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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