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低沉而悅耳的嗡鳴聲,那扇由古老生物骨骸與發光水晶構築的巨門,在“歡笑共鳴”的催化下,緩緩向內開啟,門上的符文如同蘇醒的星河,流淌著耀眼的光芒。門後並非漆黑的洞穴,而是一片柔和、溫暖、仿佛由內而外散發出的金色光輝,照亮了門前一片區域。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連笑聲都漸漸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屏息凝神的敬畏。連最鬨騰的諾拉和托爾,也下意識地放輕了呼吸。
歐申那斯微笑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上古之廳’已為諸位敞開。請進,但請務必保持敬畏,勿要觸碰廳內任何物品,以免觸發未知的守護機製。”
洛德拉姆院長站在最前方,他臉上的笑容早已被一種近乎朝聖般的嚴肅和激動所取代。他深吸一口氣,仿佛要將這跨越萬古的氣息吸入肺腑,然後第一個邁步,踏入了那片金光之中。學生們和古神夫婦緊隨其後。
進入廳內,眼前的景象讓所有人,包括兩位見多識廣的古神,都感到了深深的震撼。
“上古之廳”內部的空間遠比從外麵看起來要遼闊得多,仿佛置身於一個獨立的小世界。穹頂高遠,看不到儘頭,隻有無儘的、柔和的金色光暈灑下。整個大廳的牆壁、穹頂、甚至腳下光滑如鏡的地麵,都不是普通的石材,而是一種渾然天成的、半透明的晶體,內部封存著無數緩緩流動、變化萬千的奇異光絲,仿佛凝固的時光長河。
而最令人驚歎的,是四周牆壁上那些“壁畫”。它們並非繪製或雕刻而成,而是一幅幅巨大無比、栩栩如生、正在緩緩“流動”著的三維影像!有的描繪著洪荒時代,巨大的、從未見過的海洋巨獸在原始的海水中嬉戲;有的展現著星辰誕生與隕滅的壯麗景象;有的記錄著早已失落的神秘文明的祭祀場麵;還有一些抽象的、由純粹能量構成的圖案,仿佛在闡述著宇宙最基本的法則。
當洛德拉姆院長的目光接觸到第一幅描繪“潮汐紀元”海陸變遷的壁畫時,他整個人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徹底僵住了。壁畫中,海水與陸地以一種奇妙的平衡共存,巨大的城市建立在海陸交界處,奇異的生物在空中和水下翱翔。
“天……天啊……”院長發出一聲近乎呻吟的驚歎,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他踉蹌著撲到那麵牆壁前,幾乎將臉貼了上去,雙眼瞪得如同銅鈴,裡麵燃燒著狂熱的火焰,“是真的!《星穹古紀》殘篇中臆測的圖景……是真的!看這海流的走向!看這陸地板塊的輪廓!與我在北境冰層下發現的化石群落分布完全吻合!這……這顛覆了現有的一切地質演變學說!”
他完全忘記了自己“院長”的身份,忘記了對學生的叮囑,忘記了一切。他像是一個第一次走進糖果店的孩子,又像是一個在沙漠中跋涉了無數個日夜終於發現綠洲的旅人,貪婪地、癡迷地沉浸在了這片知識的海洋中。
他從隨身攜帶的、施加了空間擴展咒的魔法口袋裡,飛快地掏出了羊皮紙、羽毛筆和各種測量工具,嘴裡念念有詞,時而飛速記錄,時而用尺子比劃著壁畫上的比例,時而掏出一些古老的、邊緣都磨損了的典籍碎片進行對照。
“這裡!這個符號!是第三紀元早期‘海靈族’的皇室徽記!我一直以為那是傳說!”
“能量流動的軌跡……暗合星穹引力模型!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這塊區域的色彩變化……記錄了那次‘大撕裂’的能量餘波!看這衰減曲線!”
他時而狂喜,時而沉思,時而激動地捶打自己的手掌當然是輕輕的)。他完全變成了一個最純粹、最癡狂的學者,一個在曆史真相麵前激動得難以自持的老學究。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的院長帽歪了,袍子沾上了地上的微塵。
諾拉和夥伴們起初也被壁畫的神奇所吸引,好奇地四處張望。但很快,他們就發現,這些壁畫雖然壯觀,但內容太過古老和深奧,看久了難免有些枯燥。尤其是院長爺爺,已經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裡,把他們忘得一乾二淨。
“院長爺爺……好像完全忘記我們的存在了。”諾拉小聲對艾莉絲說,看著院長那副時而手舞足蹈、時而抓耳撓腮的樣子,覺得既好笑又有點無奈。
艾莉絲推了推眼鏡,冷靜地分析:“院長正處於學術發現的‘心流’狀態,大腦多巴胺分泌水平激增,外部環境感知度降至最低。根據曆史,他上次如此狀態是發現‘虛空回廊’碑文時,持續了三十七小時。”
托爾打了個哈欠:“俺看不懂這些畫……俺有點餓了。這裡的金光能當飯吃嗎?”
石崚試圖理解壁畫中的武學意境,但看久了也覺得頭暈眼花。
墨菲和賽琳開始小聲玩起了猜壁畫內容的遊戲。
瓦爾基裡和維倫娜則對幾幅描繪遠古神戰的壁畫比較感興趣,低聲交流著。
時間一點點流逝。廳內隻有洛德拉姆院長激動的自言自語、羽毛筆劃過羊皮紙的沙沙聲、以及學生們越來越明顯的無聊的歎息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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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拉靠在牆壁上,看著院長爺爺對著一幅描繪古老海藻的壁畫研究了快半個時辰,終於忍不住了,她拉了拉艾莉絲的袖子,用氣聲說:“艾莉絲,院長爺爺是不是打算在這裡安家了啊?我們還要等多久啊?”
艾莉絲看了看完全忘我的院長,又看了看周圍開始坐立不安的夥伴們,無奈地搖了搖頭。
諾拉的眼睛滴溜溜地轉了一圈,嘴角慢慢勾起一個熟悉的、帶著點惡作劇意味的笑容。她的小手,又一次悄悄地摸向了那個裝著星穹笑話機的口袋。
看來,又到了需要“諾拉式喚醒服務”的時候了。
諾拉的深海日記院長瘋了)
院長爺爺瘋了!徹底瘋了!對著那些會動的石頭畫又哭又笑,又量又記,完全當我們是空氣!那些畫是挺神奇啦,但看久了真的好無聊啊!艾莉絲說他能這樣看上幾十個小時!天啊!救命!我肚子又餓了!古神叔叔和阿姨也在旁邊看著,也不管管!看來,又得本小姐出馬了!——諾拉·暗焰無聊到冒泡版)
洛德拉姆院長的考古日誌神啟時刻)
神跡!這是真正的神跡!上古之廳,時光的琥珀!每一幅壁畫都是一部失落的史詩!看!潮汐紀元的精確海陸模型!大撕裂的能量殘留圖譜!第三紀元海靈族的文字實證!……太完美了!太震撼了!現有曆史體係需徹底重構!羊皮紙不夠用了!墨水!我的特製永恒墨水呢?……嗯?似乎聽到諾拉在說話?錯覺,定是過於興奮產生的幻聽。繼續,下一幅壁畫似乎是關於……字跡狂亂,充滿驚歎號)——洛德拉姆院長學術狂喜迷失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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