課堂展示環節在凱蘭·鐵影喧鬨而有效的“助攻”下,有驚無險地落下帷幕。孩子們帶著一種混合著後怕、釋然和莫名興奮的心情,跟隨大人們移步學院城堡宏大的主餐廳,準備享用午餐。餐廳穹頂高懸,長桌上鋪著潔白的亞麻布,銀質餐具和水晶杯在魔法燈光下熠熠生輝,氣氛莊重典雅。
洛德拉姆院長和莉維婭主任暗自希望,在相對正式的用餐環境中,場麵能回歸一些秩序和克製。家長們按照引導入座,長桌的主位附近自然彙聚了裡奧斯與伊萊娜、歐申納斯與厄喀德那、伊格尼斯與奧拉等位格最高的存在,他們舉止優雅,交談聲低沉而克製,無形中劃定了一個帶著距離感的“神級”圈子。巴倫和芙拉自覺地坐在稍遠些的位置,略顯拘謹地研究著麵前繁複的餐具。皮克斯、格魯克和斯帕克、格莉則湊在一起,還在興奮地低聲討論著早上的“煙火實驗”,刀叉在他們手中更像是一堆待組裝的零件。
凱蘭被安排在裡奧斯旁邊,但他那碩大的蜜酒桶實在與精致的餐桌格格不入,被他隨手“咚”地一聲立在了自己寬大的座椅旁,顯得十分突兀。侍者們開始安靜地上菜,精致的開胃小點、香氣四溢的濃湯、烤得恰到好處的肉排……儀式感十足,但空氣中也彌漫著一種微妙的拘束感,仿佛有一層透明的薄膜將眾人隔開,交談僅限於鄰座之間,笑聲稀疏。
凱蘭大口吃完自己盤中的食物,又灌了一口學院提供的、口感醇厚但對他而言過於“綿軟”的紅酒,咂了咂嘴,臉上露出明顯的不滿足。他環顧四周,看著這“溫文爾雅”的場麵,濃眉一挑,突然彎下腰,一把拍開自己帶來的那個碩大木桶的泥封!
“啵”的一聲輕響,一股極其凜冽、帶著北境冰原氣息和濃鬱麥芽香氣的酒味瞬間爆發出來,如同無形的衝擊波,迅速蓋過了餐廳裡食物和紅酒的香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哈哈!吃這種飯,就得配這個才夠勁!”凱蘭聲若洪鐘,打破了餐廳的寧靜。他拿出幾個專門帶來的、粗糙厚實的大木碗,舀出澄澈如琥珀、卻散發著逼人寒氣的蜜酒,琥珀色的酒液在碗中微微蕩漾,寒氣讓碗壁瞬間結了一層白霜。
他先給自己滿上了一大碗,然後直接站起身,完全不顧什麼用餐禮儀,端著碗就走到裡奧斯和伊萊娜麵前:“裡奧斯!伊萊娜!彆喝那沒勁的果汁了!來,嘗嘗我們北境的‘泰坦烈焰’!用萬年冰原下的雪水釀的,夠烈,夠純!才是咱們該喝的東西!”
裡奧斯看著眼前那碗散發著狂野氣息的蜜酒,龍瞳中閃過一絲訝異,他素來飲用的是龍族特釀的、蘊含魔力的瓊漿,何曾見過如此粗獷的飲品。但在凱蘭豪邁而期待的目光注視下,他略一遲疑,還是接過了木碗。伊萊娜掩唇輕笑,也優雅地接過了一小杯。
“為了老友重逢,為了孩子們,乾了!”凱蘭大吼一聲,仰頭“咕咚咕咚”將一大碗烈酒一飲而儘,哈出一口帶著冰晶的白氣,暢快淋漓。
裡奧斯被他的情緒感染,也端起碗,學著樣子喝了一口。烈酒入喉,如同冰線滑入,隨即爆開一團熾熱的火焰,饒是以龍族的強悍體質,也讓他眼睛微亮,沉聲讚了句:“好酒!”伊萊娜小口品嘗,臉上也浮現出淡淡的紅暈。
凱蘭大笑,又立刻舀了酒,轉向歐申納斯和厄喀德那:“老歐,厄喀妹子!彆光看著了!這酒夠勁,比海水有味道吧?來!”
歐申納斯發出低沉的笑聲,觸須般的精神力卷起木碗,厄喀德那也好奇地凝出一隻冰晶酒杯,接了一些品嘗。酒液入腹,連古神那恒定的精神波動都似乎泛起了一絲愉悅的漣漪。
接著是伊格尼斯和奧拉。伊格尼斯本是火焰之體,對這等冰火交織的烈酒產生了濃厚興趣,一口飲下,周身熱浪都似乎更活躍了幾分,難得地露出了暢快的神色。奧拉則小心地控製著酒液,避免與自身水元素衝突,但也微微點頭表示欣賞。
凱蘭像一陣旋風,拎著酒桶,端著酒碗,在長桌間穿梭。他給巴倫和芙拉滿上,巴倫激動得臉色通紅,連聲說“好酒!好酒!”。他也沒忘了皮克斯等技術宅,大聲說:“搞發明費腦子!更得喝點好的提神!”
在他的帶動下,餐廳的氣氛徹底變了。精致的餐具被暫時冷落,粗糙的木碗和凜冽的蜜酒成了主角。矜持的交談被爽朗的笑聲和碰杯聲取代。裡奧斯開始和伊格尼斯討論起不同烈酒的口感,歐申納斯和巴倫聊起了釀酒的水質,伊萊娜和奧拉、芙拉相談甚歡。那層無形的隔膜,在烈酒的衝擊和凱蘭的豪爽下,冰消瓦解。
莉維婭看著這突然變得如同北境酒館般喧鬨的餐廳,按了按發痛的太陽穴,但看到洛德拉姆院長對她微微搖頭,示意“由他去吧”,也隻好作罷。連她也不得不承認,這種“混亂”,比之前的拘謹要順眼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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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蘭回到座位,心滿意足地看著眼前這“賓主儘歡”的場麵,又給自己舀了滿滿一碗酒,對著整個餐廳舉起,大吼道:“為了今天!為了孩子們!為了咱們這些老家夥還能聚在一起喝酒!乾杯!”
“乾杯!”回應他的是此起彼伏、帶著醉意和笑意的聲音。
一場原本可能流於形式、充滿距離感的正式午宴,在凱蘭·鐵影和他的“泰坦烈焰”的衝擊下,成功變成了一場氣氛熱烈、拉近了所有人距離的狂歡前奏。蜜酒不僅暖了身子,更燒融了位格與種族的壁壘。
裡奧斯的龍生新體驗記錄碎片)
…北境蜜酒…“泰坦烈焰”…入口如冰,入腹如火…確與龍涎玉液不同。
…凱蘭此酒,粗糲猛烈,卻…意外地坦蕩直接,如他本人。
…伊萊娜似也頗喜…氛圍…竟不令人討厭。
…或許,偶爾放下儀軌,亦無不可。
——裡奧斯微醺中略帶新奇的龍父版)
伊格尼斯的冰火共鳴體驗)